院子里的junberry可能是今年最大的惊喜了,去年移植过来的时候,上面有很多刺毛虫,吓得我倒退几步,早晨看了一会匆匆去上班,晚上回家发现叶子已经被吃光了。虫子也像妖精一样忽然间不知所踪的消失了。后来撒了一些虫药,但是当时已经入秋,没有看到任何新芽,也不知生死,问了附近园艺的人,说枝丫是软的不是脆的就没有事,让我不用担心,但是狐疑满腹。
今年突然之间爆出了很多白色的小花,花落之后,又是满树绿芽,在风中摇曳,惹人怜爱。
院子里种了七棵树,柠檬、橄榄、junberry、枫树等等,院外还有几棵,树干都很细,需要用木头支撑着,冬青树做的围墙也是细弱的,等着树木长高长大,而住着的人将渐渐老去,想一想禁不住有些难过也有一些安慰,这也是一种陪伴吧。
只要有树在,怎么舍得将房子当做投资轻易买卖?当时买房时竟然没有想到这也是一种关系的开始,人和树之间的关系。
后面是小山,小山的这边是麻生区,那边就是多摩区,早晨慢跑跑到山上,远眺多摩new town被群山环绕的地形,想起那个精灵一样的月岛雫,仿佛那是一个真的存在过的故事。又或许那个月岛就住在自己的心里。
搬家前住在田园都市线上美之丘附近,每次下班公交车经过那一片片安静的住宅,看到里面繁茂的绿树和绿树掩映中可爱的小房子,就艳羡不已,一直想要这样的房子,也因此有了现在的庭院,然而现在才知道,那些我艳羡的小房子,也是从和自己院子里这些幼弱的小树一点点培养才长成大树的。
树木长得丰美,而当年的丽人已经变作伛偻老妇,当年的爱情,是不是已经变成了相片中的黑白而模糊的影子。
古人有名句:“庭中有枇杷树,为吾妻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最好的感情,当若有若无在无限时间的纵深中延展。
在故乡上海徐汇,最爱衡山路高安路一带被爬山虎爬满的小房子,尤其国际礼拜堂出来沿路那些小别墅,但房子虽在,主人们早已不知所终,经历了时代的变迁,他们的后代或许在海外生活,或许早已没有后代,而房子的主人或者也早已换成了革命的后代。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百年孤寂“
如果树木有泪,该也默默流过许多泪,而那泪都最终也化作每年春天的绿色,一年又一年,努力延伸着无法说出口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