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不能动,除了一只手臂。所以,躺在床上的时候不妨碍她拔胃管。
“胃管一个月一换。”医生叮嘱得很清楚。
“回家后她不能动,怎么换,医院可以上门服务吗?”
看着医生摇头,我无奈提出折中的办法:“社区医院的护士能换吗?”“能。”
为了证明我想得对,回家不到一星期,妈就把胃管拔掉了。
正上班的时候,先生打电话来说胃管掉了,我让他去社区医院问问。过一会他回过来电话,说社区医院换不了。晕,难道是承包给别人了,聘的不是有资格的护士?
幸好小表姐医生住的不远,顺利帮我解决了问题,煎熬的过程就不说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没过几天,早上起来给妈换尿垫,一看,胃管又不见了。我也没吱声,见怪不怪地干活。等把一切都收拾好了,冲老妈嘟哝一句:“咳,早上你可吃不了饭了。”
又得烦劳人家了,先去上班吧,等上午再说,大家都一堆事,这会打电话不合适。中午值班回不去,车又限号。只有打电话托付给小表姐。无论心里怎么烦恼,也得把事情解决了。看了两次,我已经准备跃跃欲试,下次,我自己换。
说到胃管,那时候心疼老妈,怕她受罪,一直没听医生的话。现在想来,如果早一点下胃管,效果应该更好。起码营养更好些。
“进了医院不听医生的,自作主张。”我为自己的无知懊悔了很久。“专业”真是件好事情。插了胃管之后,妈的脸色越来越好,虽然还是不能动,总归是舒服多了。
出院一个月,拔了三次胃管后。我们给她能动的那只手戴上了一只手套——一个粉色的搓澡巾。
实际上没那么简单。晚上做好饭,我招呼爸吃饭,老妈坐在轮椅上看电视。可能我们俩没心没肺的样子,刺激住了老妈。她坐在轮椅上大发脾气,全身发抖,瘪着嘴哭。半搂着她,推着轮椅在屋里转了好几圈之后才平静下来。幸好客厅还算大,虽然没电梯不方便,总还不那么闷。
一边要安抚老妈,一边要安抚孩子。老妈一句:“别去接她。”搞得我哭笑不得。给妈喂饭的时候,我长叹一声,这烦乱的生活就是一团麻。她“噗嗤”一声笑了。噫,我们家的人咋都这么没心没肺。
前两天我感冒了,给她传染上,孩子感冒了,回来又给她传染上。幸好照顾得好,只是咳嗽,偶然打喷嚏。翻出来家里的伤风感冒胶囊,只有四粒,不够用。到药店寻找,因为新冠,感冒胶囊不能销售,能买到抗病毒口服液和一些消炎药。这两天基本好了,才让人放下心来。我上手挺快,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护理专家了,做饭也是好手,很多原来没被开发的技能迅速上线。
感谢老妈,让原本安逸的我又一次成长。
那天和办公室的潘哥聊天,他说他的写作能力就是那时候开始发展提升的。真是同病相怜,我也是,我得感谢可爱的老妈。
岁月长久,相伴相悦。自己的习惯挺好,努力把复杂的生活简单化,一直不畏惧地奔跑。这会儿是晚上四点,换了尿片睡不着,看看书或者写写文,无意间成就了勤奋的自己。感谢可爱的老妈,给了我小孩子般蠢真的性格,介绍给我睿智踏实的先生,支持我工作,帮我带孩子,给我一些不曾约束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