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在这短短的人生中,我们总会遇到各色的人,有些合得来,也有些不称意的,不乏大奸大恶之辈,但碌碌无为的人还是大多数。我也遇到一些很糟糕的人,和很糟糕的事情。具体的细节已经记不清,但是那一句遥远到不真实的“是我的自由”仍回响在耳畔,有时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会想到这个声音,一笑罢了。
向来没有把言语伤害当做真正有杀伤力的武器,也就无所谓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前几天阅读商周时期的甲骨文,有几则印象极深的卜辞——贞人多次询问,是否要用羌人来祭祀,用割(割下头来)还是把身体分解开的方法来祭祀;另一则是贞人一遍遍询问,是否要用嬖妾(女仆)来祭祀。试想当时的场景,仅仅因为莫须有的神,就要把活生生的你我他制作成人牲来祭祀,难道不觉冷汗涔涔吗?
若说是为了信仰而献身,可以把被戕害的罪名归咎于愚昧和迷信,可偏偏人世间就有一种大奸大恶之辈,为了利益不择手段。2017年台湾电影《血观音》里讲述了棠家三个女人的故事,为了某些政治和个人利益,竟然对林家全家痛下杀手,而棠家太太也亲手将女儿送上了死路。剧中一对说书人搭起了台子,是地狱的样子,左右一副对联,上联“善报恶报迟报早报终须有报”,下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谓无知”,横批“你可来了”。最终怎么样?地狱是否对恶人进行惩罚,我们不知道,但是棠家的继承人倒是有权有钱,拿泯灭的人性换取了富贵。电影肯定会夸大某些事情,把罪恶的东西不断放大,让观众内心产生强烈的不适感,但是历史上也不乏为了个人利益或者个人乐趣就把痛苦加诸别人身上的人,我们或知或不知。常常听到的有“血腥玛丽”、“暴君尼禄”等,而我们不太了解的情况则不计其数。
一些我们无法改变的恶人恶事,我们总寄希望于地狱,古今皆如此。鲁迅先生《中国小说史略》引用《太平广记》一个故事,讲述了一个人在地狱的见闻。国外如但丁《神曲》,用66曲的篇幅为我们讲述了地狱和炼狱的场景。短篇小说巨匠芥川龙之介曾经写过一篇《地狱变》,用一幅画表现了地狱的阴森和恐怖,读来令人胆寒。是否存在地狱,地狱的场景如何,我们无法得知,但是总希望地狱的存在可以警示世人,让恶人不敢为非作歹。
不恰当地引用元稹悼念亡妻的一句诗“同穴窅冥何所望 他生缘会更难期”,今生的因缘际会尚且未知,遑论来世呢?地狱的存在也是这样吧,这辈子过不过的好还不一定,谁顾得上是否下地狱呢?来世毕竟遥遥无期啊。
地狱不一定有,但是我们内心的尺寸一定不能逾越。孔子说“慎独”,当道德的时钟摇摆不定时,希望可以选择无愧于内心的做法。《蝙蝠侠》有一个著名的情景——有两艘船,一艘是监狱里的罪犯,另一艘是正常生活的平民。两艘船都有引爆装置,先引爆对方船只的一方可以活下去,最终双方都没有按下引爆按钮。犯人的过往比平民的过往污点更多,但是他们享有生命的权力和平民是一样的,谁都不能强迫对方放弃生的权力。很满意影片最后的结局,我们都是人世间的一个个体,生而平等,面对生命这样重大问题的时候,能够站在更高的位置思考,这才可以称为“人”。
一些人坏事做得太多,就只能在白夜中踽踽独行,像极了东野圭吾笔下的唐泽雪穗,愈来愈多损人利己的行为只会把自己困囿在白夜,内心的黑暗和贪婪让自己不能在阳光下行走。唐泽雪穗一直把自己不能生活在阳光下归咎于别人,殊不知是自己给自己建了一座围城,她一步步走进了自己设下的陷阱,越陷越深。
偶然翻书有感。善良的感觉是什么?“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吧。地狱的审判太缥缈太无期,但是人心的审判无时不有。既然在人世间,那就活在阳光下吧,祝福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