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远见汉阳城,
犹是孤帆一日程。
估客昼眠知浪静,
舟人夜语觉潮生。
三湘衰鬓逢秋色,
万里归心对月明。
旧业已随征战尽,
更堪江上鼓颦声。
[鉴赏]
这是一首即景抒怀的诗,首联写“晚次鄂州”的心情,浓云散开,江天晴明,举目远眺,汉阳城依稀可见,起句即点题,述说心情的喜悦,次句突转,透露沉郁的心情,用笔跌宕,使平淡的语句体现微妙的思致。
诗人在战乱中风波漂泊,对行旅生涯早已厌倦,巴不得早些得个安憩之所,因此,一到云开雾散,见到汉阳城时,怎能不喜。“犹是”两字,突显诗人感情的骤落。
颔联写“晚次鄂州”的景况,诗人用简笔勾勒船舱中所见所闻,虽是船中常景,然而笔墨中却透露出他昼夜不宁的纷乱思绪。
颈联写“晚次鄂州”的联想,诗人情来笔至,借景抒怀。一个“逢”字,将诗人的万端愁情与秋色的万般凄凉联系起来,移愁情于秋色,妙合无垠,“万里归心对月明”,其中不尽之意见于言外,有迢迢万里不见家乡的悲悲戚戚,亦有音书久滞,萦怀妻儿的凄凄苦苦,可谓愁肠百结,煞是动人肺腑。
这首诗,截取了漂泊生涯中的一个片段,却反映了广阔的社会背景,写得连环承转,意脉相连,而且迂徐从容,曲尽情致,在构思上,不用典故来支撑诗架,在语言上,不用艳藻来求其绮丽;在抒情上,不用泼墨来露出筋骨。
全诗淡雅而含蓄,平易而炽热,读来觉得舒畅自若,饶有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