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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啊?口气这么大,这些事你做得了主?做了三天什么都不懂,不懂就问,别在这里充人”电话那头传来李老板讥笑的声音,陈燕脸憋的通红,手指关指因为用力握紧话筒而泛白。李老板说完挂一断了电话,陈燕一声不吭地放下话筒,起身快步走了出去。邻桌的刘哥觉得她神色有异,只看到紧绷的侧脸,和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陈燕就靠一口气憋着,等走出了办公室,抑制不住哭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她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冲进厕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来,眼睛是红肿的,面色倒是平静了不少,刘哥敲着键盘,不经意地说,“刘燕,那个荣升的货今晚会交进来,他们业务经理答应了。”,刘燕闻言轻轻松了口气,心情却还是十分沉重,挤出了个笑脸给刘哥。刘哥看了一眼,没说话。下午刘燕像坐坐过山车似的,起起落落,被厂商欺辱奚落,让她觉得自己好没用,自己是采购,厂商却不买帐,觉得自己没用得很,货催不进来,又会被厂里的人骂,心像放在炭盘上烤,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刘哥告诉自己问题解决了,实在是让绝望郁闷的刘燕欣喜得很,却也高兴不起来。
刘燕下午都很安静,她不想流露出自己的没用,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连厂商都搞不定,那绝对会让人笑掉大牙。自己就是一个笑话,所以,刘燕将这些情绪闷在心里,连话也不怎么说。
李老板的货没到晚上,下班时就交进来了,还特地打了个电话给刘燕报备。刘燕很客气地谢谢,她下午都气饱了,连饭都没去吃。约七点,刘哥发来信息,约刘燕晚饭。刘燕没心情,她拒绝了,下午激起了她的斗志,她想加班,也想静静思考。一小会儿之后收到了刘哥的信息,“李老板也在,来一趟对你日后有帮助。”,刘燕下意识就想拒绝,如果不是因为关系,李老板是这辈子都不想见的人,太耻辱了。但刘大哥这样说了,日后不想见也还是得见啊,哎,那就去吧!
半个小时后,刘燕到了,小包房里刘哥和他相谈甚欢。俩人面前摆了小酒杯,看起来喝了几杯,李老板一见刘燕进来,忙站了起来,给她笑脸赔罪又将刘燕猛夸。如此这样,刘燕便也不好再端着脸,说着客套话,“都是小事,再说都是为了工作嘛,李老板以后还有麻烦您的地方哦”,李老板连连拍着胸脯,“有事你找我,能处理的都给你处理。”,饭后,李老板便离开了。刘燕望着刘哥,是打心眼的佩服,李老板是一个势力的人,如果不是刘哥帮她出头,只怕她工作上不知会有多难。刘燕刚才滴酒不沾的,此刻端起一杯酒,真心诚意地敬他 、感谢他。刘哥正抽着一只烟,烟雾缭绕,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端着酒杯,像学生看老师的眼神望着自己,这让他油然而生出一种成就感,很满意地笑了,“刘燕,你还会喝酒?不能喝的话,不要勉强哦”,刘燕挺感动的,她是没怎么喝过酒,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可以,刘哥,我敬你,今天太谢谢你了”,便和刘哥碰杯,然后先喝了。刘哥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刘哥这一晚,说了许多,他讲了一些沟通的技巧,和做事的方法,令刘燕觉得意犹未尽,对刘哥更崇拜了,对他有了更多的感觉。
接下来,刘燕工作更努力,做得也越来越好。人是需要磨练的,委屈也会让人变得不再玻璃心。刘燕没有之前那么多愁善感了,谁让她不爽了,她就说回去,如果别人食言,她能一天打N个电话给对方,弄到对方烦为止。
与刘哥见面的时间倒愈来愈多,不加班的她就和刘哥待一起,不过,只是吃饭而己。刘燕知道他有家庭、有孩子,她从没想过要关系进一步,她只是单纯的,想多学点而己。与刘哥待在一起越久,她觉得自己懂得更多了,越发觉得以前的单纯。渐渐地,刘哥会讲一些他自己的故事,恋爱史、婚姻之路、小孩的来之不易,刘哥有时候是那么强大,但生活中他也经历了无助和打击,这给刘燕很大的冲击。在不知不觉中,刘哥在她心目中占据了一席之地,生活中却是越来越依赖他。在刘燕心中,他很完美,也很强。
半年后的某一天,刘哥说他老婆想见她,这令刘燕有点无所事从,主要是听刘哥多次提起她,脾气暴躁,然后,刘燕也隐约觉得,虽然自己没做出格的事,但总归会让人产生误会。刘燕想了想还是接受了刘嫂的邀请,在见面前二天,刘燕特地去挑选了项链,想给刘嫂一个好印象。
刘燕那天穿着平常地去见了刘嫂,胖胖的,风韵犹存,说话做事还带有一些小傲娇。刘哥没骗我,他说当初是他先追求的,当时刘嫂好几个追求者呢,她是刘哥的初恋,结婚、生孩子、家里大小事,全由刘嫂做主,刘哥只管挣钱。讲实话,刘燕挺羡慕的,要是也有人这样对待自己就好了。今天看着刘嫂,刘哥所说不假,如果不是刘哥这样的爱护,刘嫂很难保持那份傲娇。刘嫂并没有对刘燕发难,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这令刘燕有些受宠若惊,刘燕对刘嫂格外热情,刘燕心也放了下来。
饭后,大家分开。刘燕准备去搭公车,刘嫂说我送你,刘燕忙拒绝,刘嫂坚持。刘燕乖巧地跟在刘嫂身边,他们的孩子也只比比刘燕小七岁。刘嫂和她聊着家常,然后将项链递回给刘燕,刘燕有些无措,刘嫂依旧笑着只是说她项链有好几条,这个不是她喜欢的款,还是留给她自己带。刘燕也不好坚持,只好先收了,说下次带刘嫂去现场挑,刘嫂笑笑没说话。刚好车来了,刘燕忙上了车,找个位置坐下刘燕才松了一口气,这项链确实没挑好,但是也没办法啊,刘嫂胖,这条项链纤细、精致,与刘嫂确实不般配,但问题是,这金项链挑粗的,又要花不少钱,刘燕囊中羞涩。好吧,那就这样吧!
与刘嫂见面后,刘哥倒是约刘燕的次数减少了,刘燕隐隐有些失落,理智告诉她,这样是对的,闲瑕时间,刘燕从不主动约刘哥,也从不发信息给他。
过了好一阵子,刘哥又约了刘燕,在饭后之余,刘哥抽着烟,幽幽地说,“刘燕,我认识了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她好会说话,又长得漂亮。”,刘燕心下一惊,“刘哥,可是你结婚了啊”,刘哥笑了一下,那表情像是在笑她的幼稚,接着说,“我从不隐瞒我结婚的事实,她也知道,她也有男朋友,她说她不在乎”,这超出了刘燕的理解范围,她不明白这意思,满腹疑惑,一时之间无言。刘哥抽着烟,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刘燕,“刘燕,你不会懂的”,话中含着几分神秘。刘哥接着又聊起了别的事情,刘燕感觉自己一直是那个追随着,他说自己听,但总有些事,自己听了、也问了,却还是一知半解,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要是再聪明一点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像刘哥一样,永远是那么气定神闲、有能力。
每次和刘哥见完,齐燕就会沉默一段时间,她就是想再想想。
刘哥的世界她不懂,有一阵子,他下完班就走了,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刘燕从不问。后来有一天,刘哥又变回和之前一样,会加班。办公室一直是女多男少,女生以小女孩居多,刘哥是那个年长的,他很少和这些小女孩聊天、说笑,这和刘燕私下见到的他不一样。
刘哥又开始约刘燕,现在他很多话都会跟刘燕讲,刘燕才知道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刘哥和那个女孩好上了,俩人周末一起出去玩,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没多久刘嫂就查出来了,然后,在家里要死要活,又要跟刘哥分手。刘哥当然不同意了,他确实是爱她才娶她,但婚后这么些年下来,他觉得刘嫂脾气暴躁,做事不留情面,他也颇有怨言的。东窗事发之后,刘哥很快做出了选择,和小三分手,回归家庭。刘哥说这些挺平静的,但不知为何,刘燕竟也不觉得他无耻,就什么感觉都没有。刘哥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刘燕就是一个听故事的人,刘燕听着,直到刘哥说那个女孩一点都不怪他,只是说一切是自己自愿的。刘燕听着,就觉得这故事应该还没完,但刘燕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刘哥说刘嫂脾气暴躁,但有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有时候自己说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就会引得他生气,但刘燕认为,那应该是自己说错了话。所以,刘燕就要求自己,尽量少犯错。
刘燕今年二十三岁,她大专毕业就来到了这座城市,挺珍惜现在这工作的。职场经验不够,阅历也浅,如果不是刘哥,刘燕觉得自己应该没这么顺。她要打交道的人太多了,有车间的人,还有油嘴滑舌的人,还有技术员等等,从起初的小白到现在,她有了一套自己的方法,基本日常,都没有问题了。刘燕是个感恩的人,她暗暗地想,以后只要刘哥有需要,自己一定竭尽全力地去帮他。
刘燕觉得刘哥挺大方的,每次带她去吃饭的地方都不便宜,中餐、西餐等等都有,那次,刘哥说要带她去吃大餐,只是开车过去要2个多小时,可能会要在那边过一夜,刘燕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和刘哥吃饭这一年以来从未逾矩,想来不会有什么,便答应下来了。
那是一间有落地窗的西餐店,轻盈的音乐,穿着考究的服务员,这让刘燕有些小小的虚荣。有些昏暗的灯光,中间小台那里有一架钢琴,强光打在黑白琴键上,这里显得十分浪漫。刘哥没有抽烟,一如既往,他说,刘燕听,有时候谈到某件事,他问刘燕的看法,刘燕觉得自己像小学生一样,回答老师的问题,还要担心答错了老师的责骂。这些小九九,刘哥像都知道似的,有时候刘燕吞吞吐吐,刘哥就会笑着让她别有顾虑,有什么就说什么,难道你还怕我骂你不成?
饭后,刘哥和她一同来到酒店,很绅士的开了两间房,刘燕暗笑自己想太多,刘哥都说了是拿自己当妹妹的。各自回房后,刘燕去洗澡,趴在窗台上,看着霓虹闪烁的夜景,她很兴奋,如果不是深夜,她真想大叫一声。这时手机收到一条信息,疑惑是谁,点开却是刘哥,“睡了没?我房间有红酒,来喝一杯?”,刘燕觉得喜悦感都没了,她陷入纠结,不去,会有何种后果?去了,又会怎样?竟然有些焦虑了,她不知如何是好,十分钟过去后,门口的铃声响了,将刘燕吓一跳,望着那扇黑黑的大门,她竟有些害怕起来。刘燕屏住呼吸,不敢动弹,过了好一阵才放松下来。来到房门前,她轻轻地搬动椅子,将门抵住,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中午,和刘哥一起吃饭,刘哥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刘燕的心噗通地跳着,努力维持表面平静,她想装做若无其事,这样是不是昨晚的事就像没发生一样。刘哥主动提了昨天的信息,刘燕笑着说睡着了,刘哥便没再说说话了。只是说话淡淡地,不复昨天那么热情。
从这次过后,刘哥找刘燕的次数减少了很多,刘燕还是和往常一样,她甚至觉得,这样还挺好的。以前,以为有纯洁的友谊,看来还是自己想太多了。又过了一阵子之后,刘燕觉得以前的自己,把人想的太简单,贪图别人对自己的好,却也不想想为什么?好在,那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了大约三个月后,刘哥找刘燕来借钱,说是想投资个新项目。刘燕挺犹豫的,自己就存了这点钱,真借吧,以后啥时候还也不知道。纠结了一晚之后,刘燕还是决定借了二万块,也许,有些情得还。
再后来,刘哥下班后不怎么约刘燕一次,偶尔约一次,就说感谢刘燕借他钱,只是项目还没盈利等等之类的话。刘燕从不催他还,几年过去了,刘哥也离职走了,淡出了刘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