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杂谈

妈妈1969年出生于定西市陇西县通安驿乡,农村人讲究属相,妈妈属鸡,所以妈妈时常把她属鸡,属于刨食吃,命苦之类的话语挂在嘴边。说实话,小时候很难听得懂她说的什么,现在听懂了也不太相信“命”这种说法。外爷外奶生的子女比较多,足足九个,妈妈排行老八,女孩辈排老四,所以名字叫做四蛋(老家方言读tan,四声),所以我一度认为外爷外奶给孩子起小名很随意,什么“不爱”“不心疼”“三三”“四蛋”“五蛋”。为什么会这么起名字呢?我妈的答复是好养活,这应该是那个年代特有的一种现象了吧,我怕如果我不用把这些记录下来,等到我孩子长大的时候我会忘记,或者即使不忘记他们也不会听。

家里孩子多,吃饭问题自然而然就是一个问题。外爷在世时是农业社时期大队队长,我没有见过,但是据妈妈舅舅们说他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所以家里孩子们的吃饭问题并没有因为他是“官”而有任何改善,反而因为家里子女众多日子过的异常紧张。据说,当时家里只有一件长裤子,兄弟姐妹们谁有事出去谁穿它,这个信息目前为止没有得到舅舅们的认可。

但是,让人很惊奇的是,那么艰苦的条件,外爷尽然供孩子们读书,从二姨开始,姐妹们都读到五年级毕业,四舅更是高三毕业参加高考,只是没有如愿考上大学。妈妈是一个很勤奋的人,尤其在学习方面,我记得小学阶段的数学语文都是她辅导我学习,我甚至都没有怀疑过她的能力,一直到后来知道她只有小学文凭时我一度不敢相信。现在偶尔和弟弟陪着她去市场买菜,我算半天不知道多少钱,而她眼珠子一转连分都出来了,弟弟还感慨,要是她有机会上大学,那现在过的肯定和现在大不一样吧。可惜,没有如果。

由于在兄弟姐妹间排行比较靠后,我妈妈属于老来女,生她的时候外爷已经差不多六十岁了,这一点从大舅家长兄就可以看出来,长兄虽然叫妈妈姑姑,可是他比我妈大了整整五岁。所以,妈妈不到16岁外爷遍撒手人寰。生老病死,本来是人之常情,可是对于未成年的妈妈来说是一辈子的伤痛。所以,我结婚以后,她总会说“好好孝顺公婆,不然你会后悔”。刚开始,我因为怕后悔而对公婆好,后来慢慢的变成习惯,自然而然对他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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