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历史上,《长短经》又称《长短要术》或《儒门经济长短经》,是一部智谋奇书。它主要讲述了帝王权谋和治国之道。一些人将它与《资治通鉴》相提并论,称其为"小《资治通鉴》",也有人称之为《反经》。这本书由唐代学者赵蕤编写。赵蕤是唐代杰出的纵横家,并且因为创作《长短经》而显名于世。《长短经》在历代有政绩的帝王将相中备受推崇,被视为治国方略的重要参考资料。《长短经》的详细内容可能需要进一步阅读。
赵蕤(唐代杰出的纵横家)是一位杰出的人物,他的字是太宾,号称东岩子。他出生在唐朝,具体来说是在唐高宗显庆四年(公元659年),去世于唐玄宗天宝元年(公元742年)。赵蕤的出生地是梓州盐亭(今四川省盐亭县两河镇赵家坝人)。作为一位纵横家,他广泛涉猎百家书籍,擅长韬略,并在治理国家方面有很高的造诣。
赵蕤的代表作之一是《长短经》,也被称为《反经》。这本书成书于开元四年。另外,他还有其他重要著作。赵蕤在唐代的纵横家中非常有影响力,他对于经世治国有着独特的见解。他的思想和智慧为后世的治国者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霸图(上)
我听说周朝统治天下长达三百多年。在周成王和周康王时期,国家非常强盛,有四十多年没有使用过刑法;但到了周朝衰落时,也过了三百多年。太公劝文王说:“虽然屈服于一个人之下,却能伸张于万人之上,只有贤人才能做到这一点。”于是文王接见了六个人,邀请了十个人,结交了一千个朋友,其中的朋友又交了朋友,这些朋友的圈子形成了一个群体。通过这种方式,文王结交了许多天下贤人,最终有两个人愿意为他效力。所以说:“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这就是当时的情况。
因此,五霸相继兴起。霸主常常辅佐天子,兴办有利的事情,消除祸害,诛杀暴虐邪恶的人,纠正海内的混乱,以此来尊崇天子。然而,五霸去世后,再也没有贤能的人能够继承他们的事业。天子孤立无援,无法发号施令,诸侯任意妄为,强者欺凌弱者,人多的欺负人少的。
吴王问伍胥:“攻打楚国应该怎么做?”伍胥回答说:“楚国的执政者众多而意见不一,没有人能够承担起战争的重任。我们可以派出三支军队去试探他们,一旦其中一支军队到达那里,他们一定会全体出动。当他们出击时,我们就可以撤退;当他们返回时,我们又可以进攻。这样一来,楚国的道路一定会疲惫不堪。我们可以不断骚扰他们,让他们疲惫不堪。等到他们疲惫不堪时,再派三支军队继续进攻,必定能够取得重大胜利。”吴王采纳了他的建议。从此楚国开始陷入困境。
越王勾践问大夫种:“攻打吴国应该怎么做?”大夫种回答说:“攻打吴国有七种策略,大致如下:尊崇天帝鬼神,以此来发扬他们的邪恶;赠送美女珍宝,以此来消磨他们的意志;赠送技艺高超的工匠,让他们修建宫殿,耗尽他们的财富;赠送阿谀奉承的臣子,让他们容易被攻击;强制谏官自杀,让他们无法规劝君主;装备精良的士兵和锋利的兵器,以此来应对他们的反击。”越王于是将美女西施进献给吴王。吴王听了很高兴。但伍子胥却劝谏他不要接受,但吴王没有听从。于是,吴王杀了伍子胥。接着,越国又送给吴王一副华丽的牌匾,用黄金雕刻而成。吴王收下了礼物,并修建了姑苏台,历时五年才完工。这导致百姓疲惫不堪。后来,越国又把蒸过的谷种送给吴王,吴王交给人们种植,但却没有发芽生长。结果,吴国遭遇了严重的饥荒。
在齐桓公想要削弱楚国的时候,他铸造了大量的钱币,还从楚国购买活鹿。听到这个消息后,楚国非常高兴,放弃了农耕转而养鹿。齐桓公藏有五倍于楚的粟米。楚国虽然有很多钱,但却缺乏粮食。于是,齐桓公关闭了边境上的关口,导致楚国投降的人数高达十之四五。等到齐桓公与楚国签订盟约时,他想违反之前与曹沫的约定,但管仲说服了他,最终各个诸侯国都归附齐国。因此有人说:“懂得给予是为了取得的道理是治理国家的法宝。”
郑桓公想要袭击郐国前,先询问了郐国的豪杰、良臣和谋士的名字,并记录下来。然后选择郐国的肥沃土地赠送给他们,给予他们官职和爵位的名义。接着,他在边境上城门之外埋下这些土地,并用鸡血作为祭品。郐国国君以为是国内的叛乱,将这些人全部杀死。郑桓公便趁机袭击了郐国。这些都是因为各国君主任意妄为,天子的命令无法执行所导致的后果。
田常篡夺了齐国的政权,六卿分裂了晋国的土地,并形成了战国时期。这些都是人们开始经历苦难的时期。
有一次,齐侯和晏子坐在露天的卧室里,齐侯感叹道:“这个房间真漂亮啊!谁能住在这里呢?”晏子说:“如果像您所说的那样,应该是陈氏了吧?陈氏虽然没有大的功德,但是他们对别人的帮助很大方。陈氏只收取很少的租金和税收,却给予别人很多的帮助。您征收了很多的赋税,而陈氏却给予了很多人帮助。人们都向往陈氏的施舍。《诗经》中说:‘虽然没有德行回报给你,但你仍然可以欢歌跳舞’。因为陈氏的帮助,人们都快乐地唱着歌跳着舞。”后来,如果陈氏稍微有些懒惰,没有灭亡,那么他们可能成为国家了。结果,他们确实篡夺了齐国的政权。智伯跟随韩魏的君主一起攻打赵国,但韩魏两国却暗地里想要背叛智伯。智果说:“韩康子和魏宣子可能会叛变,不如将他们杀掉;如果不杀,就亲近他们。”智伯问:“怎么亲近呢?”智果说:“魏宣子谋臣赵葭和韩康子谋臣段规都可以改变他们君主的决策。您可以与他们约定一起攻破赵国,然后封给他们两个万家之县的领地。这样,两位君主的心思就不会再改变了。”但智伯没有听从他的建议。结果,韩魏两国果然反叛,并杀死了智伯。
于是,强国致力于扩张势力,弱国则致力于防守。各国之间形成了纵横交错的联盟和连横策略,战火纷飞,士兵们生活在极度艰苦的环境中,无处可诉苦。
等到秦国逐渐吞并天下,征服了各个战国,统一了海内的政令,毁坏了各诸侯国的都城。法律严苛,政治严酷,谄媚奉承的人很多。秦派遣蒙恬率领军队向北攻打匈奴,尉佗带领士兵戍守南粤。士兵们驻扎在无用之地,生活艰难。秦始皇去世后,天下大乱,陈胜、吴广在陈县起义(陈涉、吴广驻守渔阳,驻扎在大泽乡。适逢大雨连绵,道路不通,估计已经误了期限,超过期限应被斩首。二人于是商议:“现在已经超过了期限,应该斩首。现在发动起义也是死,等死还不如为国家做些什么。”于是先利用鬼神的威名来恐吓众人,趁机斩杀了尉官。然后召集起义的士兵说:“你们也遇到大雨误期的情况,超过了期限应被斩首。现在即使不杀你们去戍边,大部分也会死去。壮士不死便罢了,死了也要扬名立万。将来我们当中谁能当上王侯将相呢?”士兵们纷纷表示:“愿听命令。”于是分头夺取土地,陈胜自立为陈王。)
武臣张耳在赵地起兵(武臣攻占了赵地,自称为武信君。蒯通游说范阳县令徐公:“范阳的百姓都认同我蒯通。我私下怜悯您即将离世,所以来吊唁一下。)虽然如此,但贺公却因为和通的交往而得以生存。”徐公再次行礼道:“为什么要安慰我?”蒯通说:“您担任县令已经有十年了,杀了很多人的父亲,拆散了很多人家的儿子,砍断了很多人的脚,刺青了很多人的脸,罪孽非常重。然而那些慈爱的父亲和孝顺的儿子们之所以不敢直接刺杀您的肚子,是因为害怕秦国的法律。如今天下大乱,秦朝的政治不得人心,但是那些慈爱的父亲和孝顺的儿子们还是会争先恐后地刺杀您,以报复他们的仇恨,成就自己的名声,这就是我为什么安慰您的原因。”徐公问道:“那为什么祝贺我生了儿子呢?”蒯通说:“赵武信君不知道我是个不肖之徒,派人来问候我的生死,我见到武信君后劝他说:‘一定会战胜后再夺取土地,攻陷城池后再统一天下。依我看,这是不太可能的。如果采用我的策略,不用打仗就能夺取土地,不用进攻就能占领城池,只需传布檄文就能平定千里之地,可以吗?’他将问:‘这是什么意思?’我会接着说:‘范阳县令应该整顿他的士兵,让他们成为守城的力量。他们胆怯怕死,贪图富贵,所以想先用他的城池来投降您。如果先投降对他自己不利,那么边境上的其他城池都会互相转告说:范阳县令已经先投降然后被杀了。他们会紧守城池,坚如金城汤池,无法攻破。为您考虑,最好的办法是派黄车朱轮的使者去迎接范阳县令,让他在燕赵的郊外奔驰。这样,边境上的其他城池都会互相转告说:范阳县令已经先投降然后过上了富贵的生活。他们一定会相继投降,就像在斜坡上滚动的弹丸一样简单。’这就是我所说的只需传布檄文就能平定千里之地的策略。”徐公再次行礼,准备了车马送蒯通出发。蒯通就利用这个机会劝说武臣。武臣带着一百辆车、两百匹马、侯印前去迎接徐公。燕赵地区听说后,有三十多个城池投降,就像蒯通所说的那样。后来,项梁在吴地起兵(项梁命令项羽杀死代理县令蒯通,然后发动了起义),田儋在齐国起兵(田儋跟随着一群年轻人,绑住了一个奴隶,准备杀掉他,然后把这个奴隶带给狄县县令看,趁机杀死了县令并起兵)。景驹在楚国郢城起兵,周市在魏国起兵,韩广在燕国起兵。各地的偏僻山谷都涌现出英雄豪杰,秦朝的宗族几乎被一网打尽。
汉朝高祖刘邦,字季,姓刘氏,沛国丰邑人,曾经是泗水的亭长。秦二世元年,陈胜等人起义,陈胜自立为楚王。(张耳、陈余劝谏说:“将军您冒着生命危险出谋划策,为了天下除害。现在刚刚到达陈地,就自立为王,这是向天下显示自己的私心。不如拥立六国的后代为王,自己建立党羽,然后进军西方,那么野战不会有交战的军队,城市不会固守围墙。消灭暴虐的秦朝,占据咸阳,号令诸侯,天下就可以谋取了。”陈胜不听。)沛县的人杀掉了当地的县令,拥立高祖刘邦为沛公。当时项梁驻扎在薛地,沛公前去跟随他,一起拥立义帝。范增对项梁说:“秦国灭掉了六国,而楚国是最无辜的。自从怀王进入秦国后没有回来,楚国人都很怜爱他。所以有句话说:‘即使楚国只剩下三户人家,灭亡秦国的也一定是楚国。’如今陈胜首先起事,不拥立楚王的后代却自立为王,这样的形势是不会长久的。现在您在江东起兵,那些楚国的将领们都争着依附您,因为他们认为您能够继续拥立楚国的后代为王。”于是项梁寻求怀王的孙子心来拥立为楚王。他们之间约定:先攻入咸阳的人就封他为王。秦朝将领章邯在定陶大败了项梁,项梁战死之后,章邯认为楚国已经不足为忧,于是决定北伐攻打赵国。楚国派遣了项羽等人前去救援赵国,同时派遣沛公带领一支军队向西进入关中地区。沛公于是进攻宛城,并成功占领了该城。
当沛公进攻宛城时,南阳太守吕齮坚决守卫城池,经过多次进攻都无法攻克。沛公想要继续向西进发,但张良却告诉他:“前面有强大的秦国,后面有宛城的敌军,这是非常危险的做法。”于是沛公决定围困宛城。宛城情况危急,吕齮一度想要自杀,但他的舍人陈恢却翻越城墙去见沛公,他说:“宛城的官吏和民众都害怕死亡而坚守城池,您每天都对他们进行攻击,必定会有大量的死伤,如果您带着部队离开,宛城也会紧随其后。您之前已经失去了与咸阳百姓的约定,如今又要面临强大的宛城敌军的威胁。不如向宛城方面提出投降的要求,封赏他们的官员,并带领他们的军队一起西进。其他还未攻下的城池,也一定会敞开大门等待您的光临。”沛公表示同意,并将吕齮封为殷侯。
接着沛公率军攻打武关,并取得了重大胜利,打败了秦军。此时赵高弑杀二世皇帝,拥立了子婴为新的皇帝,并派遣军队驻守函谷关。张良建议道:“秦军依然强大,不能轻视。我们可以在山上增加旗帜,制造出更多的假象。同时派郦食其带着贵重的礼物去贿赂秦军的将领。”秦军的将领果然产生了叛离的想法,打算和沛公一同西进。沛公想要接受这个提议,但张良却指出:“这只是个别将领的背叛意愿,恐怕士兵们不会听从命令。如果士兵们不服从指挥,那么必然会导致危险。我们不如趁着敌人松懈的时候发起攻击。于是沛公发动了攻击,并成功击败了秦军。
进入咸阳后,沛公与秦人签订了三个法律条款。秦人献上了牛和酒,但沛公谦虚地拒绝接受。这时人们才知道沛公的德行高尚。然后沛公派遣军队驻守函谷关,希望能够在关中地区称王。
与此同时,项羽在河北地区攻破了秦军,率领着四十万诸侯联军来到了鸿门,准备袭击沛公。沛公通过项伯的帮助向项羽提出了和解的要求。
项羽杀死了子婴,然后东去彭城,自立为汉王,统治巴蜀和汉中地区。但汉王不肯前往自己的封国,而是打算进攻楚国。萧何劝说道:“大王虽然成为了汉中的统治者,但相比起死亡来说,不是更好吗?而且《诗经》中有句话说‘天上的银河’,听起来非常美好。能够屈服于一个人的统治之下,却又能伸张于万人之上,这就是商汤和周武王的做法啊。希望大王能够在汉中称王,安抚当地的士人,招纳贤才,收复巴蜀地区,再回师平定三秦地区,那么整个天下都将在您的掌控之中。”于是汉王采用了韩信的策略,率领军队东征,最终成功收复三秦地区。
当时汉王前往封国的路上,韩信曾说过:“如今向东争夺天下的人难道不是项羽吗?”汉王回答:“是的。”韩信接着问:“那么请问大王觉得自己勇武、强悍和仁爱哪个方面比得上项羽呢?”汉王沉默了许久后回答说:“比不上他。”韩信再次向汉王拜贺说:“即使是我也认为大王比不上项羽。但是我曾和他共事过,请允许我描述一下项羽的为人。项羽天生口吃,但却能一声令下让千人退下,这只能称之为匹夫之勇。项羽待人恭敬有礼,慈爱关怀备至,他会对别人说话细声细气,有人生病了他会流泪哭泣着照顾饮食。甚至当有人立下战功应该受封爵位时,他会撕毁印信和钱币,舍不得给予赏赐,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妇人之仁。虽然项羽统治着中国并使诸侯臣服于他,但他不居住在关中而选择在彭城建都,违背了与义帝的约定。他以亲近关爱为名,却将自己的诸侯封到好的土地上,对待诸侯们并不公平。当诸侯们看到项羽放逐义帝并将他安置在江南地区时,也都纷纷背弃了自己的主上,自立为王占据了更好的地方。无论是谁跟随项羽都会被残酷地消灭掉,天下人都对他充满了怨恨,百姓们也不亲附他,只是因为害怕他的威势而屈服。虽然他有霸王的称号,但实际上已经失去了民心。所以说他的强势只是暂时的,很容易变得弱小。”
现在大王如果真的能够改变态度,任用天下英勇善战的人,有什么不能被诛灭的呢!将天下的城邑封给功臣,有什么人会不服呢!带领义兵追随想要东归的士兵们,有什么人会不离散呢!而且三秦王作为秦朝将领,率领秦地的年轻一代战斗多年了,杀戮的人数数不清,还欺骗他们投降了诸侯。到达新安时,项羽谎称坑杀了二十多万秦军降卒,唯独章邯、司马欣和董翳得以逃脱。秦地的父老乡亲们对这三个人怀有深深的仇恨,痛彻心扉。如今楚国以强大的威势让这三个人成为了王,但秦地的人民对他们并不爱戴。大王进入武关的时候,一丝一毫都没有损害到秦国的利益,只有废除了秦朝的严苛法令,与百姓们约定了三条法律。秦地的人民没有不希望大王来统治他们的。在与其他诸侯的约定中,大王本应统治关中地区,关中的人们都知道这件事。但大王却放弃了职责来到了汉中,秦地的人民无不对此感到遗憾。如今大王东征,三秦地区的政权可以传檄而定。”于是汉王非常高兴,听从了这个计策。起初,汉王前往封国的时候,张良将他送到褒中,告诉汉王:“您为什么不烧毁所经过的道路栈道,向天下展示您没有回来的心思,从而坚定项王的决心。”于是汉王派张良回去,并趁机将栈道烧毁。这样楚国就不用担心汉王的反叛之心了。
田荣对项王不立自己为王感到怨恨,杀死了田市,自立为齐王。项羽北上去攻打并消灭了齐国。(项羽委任吴县县令郑昌为韩王,以抵抗汉军。张良写信给项羽说:“汉王失去了职位后逃到了蜀地,只是想统治关中地区,如果按照约定行事就不会再反悔。”又把齐国反抗的书信交给项羽说:“齐国想要消灭楚国。”因此项羽不再向西进军,而是转而向北攻打齐国。)项羽派九江王在郴地杀害了义帝。汉王为此穿上白色丧服并守丧三天,然后告诉诸侯这个消息。董公对汉王说:“我听说,顺应天命的人会昌盛,失去德行的人会灭亡。出兵没有正当的理由,事情不会成功。所以说,明确表明要攻打敌人,敌人才会服从。项羽行为无道,杀害了自己的君主,他是天下的贼子。仁爱不在于勇敢,正义不在于武力。三军将士因为他的行为而对他怀有敬意,他们向诸侯宣告,愿意为了东方而讨伐他,四海之内,没有人不仰慕他的德行。这是夏禹、商汤和周武王的举动。”汉王说:“好。”
汉王乘着项羽攻击齐国的机会,率领五十六万诸侯联军,向东袭击楚国,攻破了彭城。项羽得知后,留下将领继续攻打齐国,自己带领三万精兵回师攻打汉国。汉王与项羽在彭城下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汉军失利,退出梁地,到了虞县。汉王对身边的人说:“谁能派使者让淮南王黥布背叛楚国,让他率军背弃楚人,留项王在齐国几个月呢?这样我就能全面夺取天下了。”随何于是出使淮南国,劝说黥布背叛楚国。
随何对淮南王说:“汉王派我来向您呈上一封书信,我很奇怪您为什么要臣服于楚国呢?”淮南王说:“我向北称臣来侍奉他。”随何说:“大王和项王都是诸侯,却都要向北称臣来侍奉他,一定是认为楚国强大可以依靠吧。项王攻打齐国的时候,亲自背起筑墙的工具,作为士兵的表率。大王应该调动淮南的全部军队,亲自率领他们作为楚军的前锋。如今却只派出四千人去帮助楚国,还向北称臣侍奉别人,难道真的是这样吗?”汉王在彭城与项羽交战,而项羽还没有从齐国返回的时候,大王您应该调动淮南的军队渡过淮河,日夜与汉军在彭城下会战。大王您拥有万名士兵,不去渡过淮河参战,只是袖手旁观谁胜谁负吗?把自己国家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本来就是这样的吗?大王只是为了虚名而向楚国称臣,却想借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我个人认为大王这样做是不可取的。然而大王不背叛楚国的原因,是因为认为汉国弱小。虽然楚军强大,但是因为背负着不义的名声,而且背叛了盟约并杀害了义帝。然而楚王依仗着战胜而自大,汉王则召集诸侯,退回荥阳坚守,收集蜀汉的粮食,深挖壕沟筑起高墙,分兵把守边境要塞。楚军回撤时,要经过梁地,深入敌国境内八九百里,想要作战却不能,攻城又力不从心,老弱残兵还要转运粮食千里之外。楚军到达荥阳和成皋时,汉军坚守不动,前进无法攻打,后退无法解脱。所以说楚国不足以依靠。如果楚国胜利了,那么诸侯们就会感到危险而互相救援。楚国的强大只会导致天下各国都来进攻。所以楚国不如汉国,这种形势是显而易见的。现在大王不选择万无一失的汉国,而是将自己寄托在危机四伏的楚国上,我个人觉得大王有些糊涂。我不是认为淮南的军队足以使楚国灭亡。如果大王发动军队背弃楚国的话,项羽必定会留在齐国几个月的时间,这样汉军就能够完全夺取天下。我愿意与大王一起拿着剑回到汉国去,汉王一定会割让土地并分割给大王您,何况还有淮南呢?汉王前往荥阳,派韩信攻打魏王豹,并俘虏了他。汉王问郦生:“魏王手下哪位大将最强?”郦生回答:“魏王手下有位叫木直的人。”汉王说:“听说他还乳臭未干,无法抵挡韩信骑将冯敬。”汉王又说:“那无法抵挡灌婴的部将项他。”汉王最后说:“曹参也无法抵挡。只要他在,我就没有什么忧虑了。”于是汉王任命韩信为左丞相,攻打魏国。韩信率军前进,准备在临晋渡口建造船只渡河,但被魏国军队阻止。韩信于是埋伏士兵,从夏阳用木桶渡过军队,袭击安邑,俘虏了魏王豹,然后继续进攻赵国。
汉军在荥阳与楚军对峙,楚军包围了汉王。汉王采用了陈平的计策,得以从围困中逃脱。汉王急忙问陈平:“你有什么计策?”陈平说:“项羽身边刚直的臣子亚父和钟离末等只有数人。大王能够拿出数万金,进行反间计,离间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产生猜疑之心。项羽生性猜忌,容易听信谗言,一定会内部自相残杀。我们趁机攻击他们,一定能打败楚军。”汉王于是给了陈平四万斤黄金,任由他自由行动,不干涉他的决策。陈平用这些金钱大量进行反间计,向楚军宣传钟离末等人为项羽立下了许多战功,但却始终无法得到分封土地的承诺。他说:“他们想要与汉王联合起来,消灭项氏家族,并瓜分楚国的土地。”项羽果然开始怀疑亚父。他派遣使者前往汉国,汉王准备了丰盛的太牢宴席,却突然惊讶地说:“我以为是亚父的使者,原来是项王的使者。”然后又将宴席端走,用粗陋的食物款待楚国使者。使者回到楚营,将情况全部报告给项王。项王开始对亚父产生怀疑。亚父想与汉王决一死战,但项王对他不再信任。亚父得知项王的疑虑后,就说:“天下大局已定!君王自己处理吧。我愿意告老还乡。”项王听从了他的建议。
汉军入关后收整军队,准备返回东方。辕生劝说汉王:“我们可以出兵宛城、叶城,引诱项王南渡黄河,让韩信等人在河北集结。”项羽果然按照这个计划率军南下。辕生说:“汉军和楚军在荥阳、成皋对峙了好几个月,汉军一度陷入困境。我希望大王能够出兵武关,项王一定会率军南下,而大王可以深挖战壕,让荥阳和成皋的汉军能够得到休整。同时,让韩信等人集结在河北的赵地,然后大王再返回荥阳。这样一来,楚国的防备就会分散,汉军能够得到休息,重新与楚军交战,一定能够打败他们。”汉王听从了辕生的计策,出兵宛城和叶城之间。
韩信和张耳带领数万士兵向东进军井陉,攻击赵国,并取得了胜利。他们向汉王报告了战况,请求立张耳为赵王,以镇守赵国。汉王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起初,赵王和成安君陈余听说汉军将要袭击赵国,于是聚集军队在井陉口设防。广武君李左车劝说道:“我听说汉将韩信已经渡过西河,俘虏了魏王豹,擒获了夏说,并在阏与再次大败敌军。现在他又辅佐张耳,图谋攻下赵国。这是乘着胜利之师远离国土进行长期战斗,其锋芒无法阻挡。我听说过这样一句话:行军千里运送粮食,士兵们会饥饿不堪;临时砍柴割草做饭,军队无法保证充足的粮草供应。现在井陉的道路狭窄,车辆无法并列行驶,骑兵也无法列队前进。行军数百里后,粮食必定会留在后方。希望您能派遣三万奇兵从偏僻小路出发,断绝对方的后勤补给线。您深挖沟渠高筑堡垒,坚守阵地不要与对方交战,使得对方无法进攻也无法退却。我们的奇兵会在对方的后方切断他们的后路,使他们无法抢夺到任何物资。不到十天的时间,两位将军的首级就能送到您的面前。希望您留意我的计谋。否则的话,他们一定会被对方所擒获。”成安君没有采纳广武君的建议和谋略。韩信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于是进军攻打赵国,并取得了胜利。
赵军被攻破后,韩信下令军队不得杀害广武君李左车,谁能够活捉他并带回军营,就悬赏一千金。于是有人将李左车捆绑起来送到韩信的营地。韩信解开了他的绑绳,以弟子的礼节侍奉他。韩信问:“我想要向北攻打燕国,向东讨伐齐国,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取得胜利呢?”李左车推辞说:“我听说过这样的话:战败的将领不能和他谈论勇气;亡国的官员不能和他商讨生存之道。现在我已经被俘虏成了败军之将,哪里还够资格参与重大决策呢!”韩信说:“我听说:百里奚在虞国时虞国灭亡了,但在秦国时却让秦国变得强大。这并不是因为他在虞国时愚蠢,而在秦国时聪明,而是因为他善于听从和采纳别人的建议。假如成安君听从了你的计策,那么我也会落入你手中。我将全心全意地追随你的计划,希望你不要拒绝。”李左车说:“我听说过这样的说法: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因此有句俗话说:‘疯子说的话,圣人也可以选择听取。’但我担心我的计策不一定可行,愿意为你效忠尽力。成安君有百战百胜的计划,但一旦失败了,他在鄗城下战败身死,泜水边自刎身亡。现在将军您渡过西河,俘虏了魏王豹,在阏与擒获了夏说,一举攻下了井陉,不到一个早晨就打败了赵国二十万大军,杀死了成安君,名声传遍天下,威震四海。农民们纷纷放下农具停止耕作,织女们也停下机杼不再纺织,大家都穿着好衣服吃着美食,侧耳倾听等待着您的命令。这些正是将军您的优点所在。然而士兵们疲劳不堪,实际上难以继续作战。”
现在将军想要用疲惫不堪的军队在燕国的坚固城池下作战,恐怕会打不赢,攻城又不可能成功,形势明显不利,时间一长士兵和粮食都会耗尽。而弱小的燕国不会服气,齐国也会在边境上加强防御以展示自己的强大。这样,燕、齐两国相互对峙,无法分出胜负,刘项两方的权势也无法得到平衡。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对将军来说将是不利的局面。我个人认为这种情况是错误的判断。因此善于用兵的人不会以短击长,而是以长击短。”韩信问道:“那应该如何做呢?”广武君说:“现在为将军考虑,最好按兵不动,休养生息,稳定赵国局势,安抚他们的孤儿寡母,每天将美食佳肴送到百里之外,款待贵族将领,同时加强军备,面向北方的燕国进军,然后派遣能言善辩之士带着书信,向燕国展示自己的优点和实力,燕国一定不敢不顺从。一旦燕国归附了我们,再让传令者向东通告齐国,齐国必定会闻风而动并臣服于我们。即使齐国有智慧之人,也不会想到要与燕国联合对付我们。这样一来,整个天下的形势就可以被我们掌握了。战争中确实有先制造声势然后再展开实际行动的策略,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韩信说:“很好。”采纳了他的计策,派遣使者前往燕国和齐国,果然如广武君所料,它们纷纷归附。
郦食其说:“我听说了解敌情是战争胜利的关键。如果了解敌人的弱点,就能成功;如果不了解敌人的情况,就无法取胜。作为帝王,应该把人看作最重要的资源,而人们则把粮食看作生命线。敖仓是天下重要的粮食转运中心,我听说那里藏有大量粮食。楚国攻占荥阳后没有坚守敖仓,而是率军向东撤退,让当地士兵分别驻守成皋。这正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良机。现在楚国容易攻取,而我们却反而退却,自己剥夺了优势,我认为这是错误的决定。同时两位强者不能同时存在,楚汉长期相持不下,百姓们感到不安,国家也动荡不安。农民放下农具,女工停止工作,天下百姓的心思还没有安定下来。希望您能迅速恢复进攻,收复荥阳,控制敖仓的粮食,守住成皋这个险要关口,封锁太行山的道路,阻止飞狐关的出入口,守卫白马津,向诸侯展示我们的实力和决心。这样一来,天下人都会知道该归附谁了。现在燕、赵两国已经平定,只有齐国还没有攻下。现在田广占据着千里之遥的齐国,田闲率领二十万大军驻扎在历城。各地的田氏宗亲势力强大,背靠大海,阻隔黄河,济南靠近楚国,人心多变且狡诈。即使您派遣数十万大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攻破齐国。请让我接受您的命令去游说齐王,让他成为汉朝的东部藩属。”
王说:“好。”等到他采纳了郦生的计策,再次驻守敖仓。然后派郦生去游说齐王:“大王知道天下归附谁吗?”齐王说:“不知道。”郦生说:“如果大王知道天下归附谁,那么齐国就可以得到并保住它。但如果大王不知道天下归附谁,那么齐国就无法保住了。”齐王问:“天下归附谁?”郦生回答:“天下归汉。”齐王问:“先生是如何知道的?”郦生说:“汉王和项羽一起奋力向西攻打秦朝,协议中规定先攻入咸阳的人可以称王。汉王先攻入咸阳,但项羽违背协议不给他封王,而是让汉王去汉中。项羽还杀害了义帝,汉王得知后,发动了蜀汉的军队,进攻三秦地区,出武关,追究义帝的下落,收编了天下的兵力,立了诸侯的后代为王。投降的城市就用侯位封赏将领,得到的财物就用来犒赏士兵,与天下人共享利益,英雄豪杰都乐意为他效力。诸侯的军队从四面八方赶来;蜀汉的粮食装满了无数船只。而项羽却背负着违约的名声,杀害义帝又心有不甘;对于别人的功劳从不心存感激,对于别人的罪过却耿耿于怀;打了胜仗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攻下了城池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封地;只有他自己能够掌权做事;给人刻印,刻坏了却不能重新授予;攻城得到了财物,却积攒起来不肯赏赐给下属;天下人都背叛了他,有才能的人都怨恨他,没有人愿意为他效力。因此天下的英雄都来归附汉王,这就像坐下来就可以谋划一样。汉王发动蜀汉军队,平定了三秦地区;渡过西河的水源,将上党的军队交给了他;打通了井陉的道路,惩罚了成安的罪行;向北攻破了赵国,占领了三十二座城池。这些都是蚩尤那样的勇猛之师,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是上天给予的福分啊。”现在已经占据了敖仓的粮食,封锁了成皋的险要地势,守住了白马渡口,阻止了太行的道路,封锁了飞狐关,天下后来归附的国家先被灭掉了。大王如果赶紧投降汉王,齐国的社稷就可以保住;如果不投降汉王,马上就会面临危险。”
田齐认为他说得对,于是听从了郦生的劝说,停止了历下的军队驻守。淮阴侯于是趁着夜晚渡过黄河进攻齐国。齐王烹煮了郦生,带领军队向东逃跑。当初,郦生谒见沛公时,沛公正坐在床上,让两个女子给他洗脚,而接见了郦生。郦生进去后就只是作揖而不跪拜,说:“您是想帮助秦攻打各国呢?还是打算率领诸侯攻破秦国?”沛公生气地骂道:“你这个书呆子!天下人同受秦的统治已经很长时间了,所以诸侯们相继起来攻打秦,你怎么能说是帮助秦攻打诸侯呢?”郦生说:“如果您一定想要聚集人马、组织义军,去讨伐无道的秦朝的话,不应该以这种傲慢的态度来接见长者。”于是沛公停止洗脚,起身道歉。项羽刚东归的时候,嘱咐曹咎说:“如果汉军挑战,千万不要和他们交战,只要别让他们能够东进就行了。”曹咎于是出兵迎战,但战败而死。汉王便继续进军攻取了成皋。项羽听说曹咎被攻破后,就退回到广武山中,搭起高坛,把太公放在上面。汉王派侯公游说项羽,请求将太公放回。项羽和汉王达成约定:平分天下,以鸿沟以西为汉国,以东为楚国。归还汉王的父母以及吕氏家族。
项羽决定从东边离开,而汉王则想从西边进攻,张良说:“现在汉国已经占据了大半的天下,各地的诸侯也都纷纷归附。而楚国的军队疲惫不堪,粮食也快吃完了。这是老天要让楚国灭亡的时刻,我们不如趁着他们向东走的时候发起进攻。”于是汉王就追赶项羽,与齐王韩信、魏相彭越约定会合攻打楚国,但他们都没有来。汉王听从了张良的建议,韩信等人却都带兵围攻了项羽在垓下的地方,最终灭亡了项氏。
有一次汉王问张良说:“如果诸侯不跟着我们一起行动怎么办?”张良回答说:“现在楚军已经快要被打败了,他们还没有分到土地,所以他们不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您能和他们一起分享天下的话,就可以立刻把他们吸引过来。”当初齐王韩信被封为楚王,并不是因为汉王的意愿,韩信自己也没有坚定地维护这个地位。彭越本来已经平定了梁地,但因为汉王以魏豹的名义封他为相国,彭越才接受了这个职位。现在魏豹已经死了,彭越也希望得到汉王的认可。但是汉王却没有及时表态。如果我们现在能够占领睢阳以北的地区直到谷城,并将这些地方封给彭越;然后从陈以东傅海一带,将这片土地分给齐王韩信。韩信的家在楚国,他希望能够重新得到自己的故土。如果我们愿意放弃这些地方,用来满足他们两个人的要求,让他们各自为战,那么打败楚军就容易多了。”于是汉王派出使者,让韩信、彭越、刘贾等人带领军队围攻项羽在垓下的地方。
后来他们都来到了洛阳居住。又采用了娄敬的建议,将都城迁到了长安。
娄敬对汉王说:“陛下建都洛阳,难道是想和周朝一样兴盛吗?”汉王回答说:“是的。”娄敬又说:“陛下取得天下和周朝不同,周朝的先祖后稷,尧封他在邰地,积累了十多代的德行和善行。公刘为了避免夏桀的暴政,迁居到邠地;太王因为戎狄的原因,离开邠地,驱马持杖,住在岐山,国内的人民争相归附他。等到周文王成为西方诸侯之长后,他裁决了虞、芮两国的争端,开始接受天命。吕望、伯夷从海边前来归附他。武王讨伐商纣时,八百诸侯不约而同在孟津会师,都说:“可以攻打商纣了!”于是灭亡了殷朝。成王即位后,周公等人辅佐他,营造了成周的洛邑,将这里作为天下之中。各地的诸侯都来纳贡称臣,治理得井井有条!有德行的人就容易统治,没有德行的人就容易灭亡。居住在这个地方的人,想让周朝致力于以德服人,不希望倚仗险阻,让后代骄奢淫逸来虐待百姓。
等到周朝兴盛的时候,天下和睦融洽,四方的少数民族向往并仰慕仁义道德,纷纷归附并效忠于周朝。那时候天下没有屯兵一卒,没有战斗一士,四周的大国民众无不臣服,交纳贡品和赋税。然而到了周朝衰败的时候,分裂为东西两部分,天下没有人来朝拜周王朝,周王朝无法控制局势。这并不是因为德行薄弱或者国势衰弱,而是现在陛下从丰沛起兵,招募士兵三千人,直接进攻蜀汉、平定三秦地区,与项羽在荥阳展开激战,争夺成皋口,大战七十场,小战四十场,让天下百姓肝脑涂地,父子离散于荒野之中,死伤无数。哭泣的声音还没有停止,伤兵还没有恢复过来,却想要和周朝兴盛时期相比肩,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而且,秦国的土地被山脉和河流环绕,四面都有险要的地势作为屏障,如果突然有紧急情况,百万大军可以迅速集结起来,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天府之国。陛下进入关中并定都于此,即使山东地区发生动乱,秦国的故地也可以保全。与人争斗时,如果不掐住对方的喉咙而只是打击对方的背后,是难以取得完全胜利的。现在陛下入关后定都长安,占据了秦国的故地,也就是扼住了天下的喉咙并打击其背后。高祖以此询问群臣的意见。群臣都是山东人,纷纷争论说周朝统治了七百年,秦二世就灭亡了,不如将都城设在洛阳。洛阳东面有成皋,西面有崤山、渑池,背靠黄河面向伊水和洛水,这些地理条件也是足以依靠的。留侯张良说:“洛阳虽然有这些优越的地理位置,但城市较小,只有几百里的范围,土地贫瘠,四面受敌,这不是用武之地。汉中则有左崤山、函谷关,右陇山、蜀地,沃野千里。南面有巴蜀地区的富饶,北面有胡宛的利益。阻挡三面,而独自守卫一面,可以向东控制诸侯。诸侯安定后,可以通过河、渭两地漕运运输物资,足以供给京师;如果有变乱,顺流而下,也足以进行运输。这就是所谓的金城千里,天府之国,这是娄敬的观点。”于是高祖当天就驾临西边,定都关中。
有人告发楚王韩信谋反,高祖采用了陈平的计策将他擒获,废黜为淮阴侯。高祖询问众将的意见,众将说:“赶紧出兵消灭这个小子。”高祖默然不语。高祖又问陈平的意见,陈平说:“有人上书说韩信谋反,有没有听说是谁告发的?”回答说:“没有。”
陈平问高祖:“陛下知道韩信吗?”高祖回答:“不太清楚。”陈平又问:“陛下的精兵和楚国相比如何?”高祖说:“不能超过他们。”陈平再问:“如果陛下要出兵,有谁能与韩信抗衡呢?”高祖回答:“没有人能比得上他。”陈平说:“如今我们的兵力不如楚国精锐,将领也比不上他们,却要出兵攻打楚国,这等于是挑战,我担心对陛下来说很危险。”高祖问:“那该怎么办呢?”陈平说:“古时候天子巡游,会合诸侯。南方有个云梦泽,陛下可以假装去那里游玩,在陈县召集诸侯。陈县位于楚国的西边边界。韩信听说天子喜欢出游,他肯定会到郊外迎接,陛下就可以趁此机会将他擒获,这只需要一名武士就能办到。”高祖觉得有道理,派使者通知各诸侯。随后高祖前往云梦泽,果然在路上遇到了韩信,就立即将他拘捕起来。田胥向高祖道贺:“太好了!陛下抓获了韩信,又能控制秦中地区。秦地地势险要,拥有黄河天险和高山阻隔,距离遥远,而且拥有百万雄兵。我们只占有其中的十二分之一。秦地地势便利,如果我们能将军队派驻到各诸侯国,就像站在高台上倾倒水一样容易。齐国东面有琅邪和即墨的富饶之地,南面有泰山的坚固地势,西面有浊河的限制,北面有渤海的利益,土地方圆两千里,拥有百万雄兵,与各诸侯国相隔遥远。齐国占据了其中的十二份之一。这里是东西方的秦国,除了亲骨肉之外,没有谁能统治齐国。”高祖说:“好主意!”赏赐了五百斤黄金给陈平。
高祖到达邯郸后,高兴地说:“陈豨不向南占据漳水,向北守卫邯郸,我知道他没有能力做什么。”高祖问周昌:“赵国有没有能够胜任将领的人?”周昌回答说:“有四个人。”高祖召见了这四个人,责骂他们说:“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够成为将领吗?”然后封给他们每人一千户作为将领。周围的官员劝谏说:“之前跟随陛下攻打蜀汉和楚国时,功劳并没有完全平分。如今这些人有什么功劳值得封赏呢?”高祖回答:“这不是你们所能理解的。陈豨造反后,邯郸以北都成了他的领地,我凭借檄文征调天下军队,但没有人前来支援,现在只有邯郸城中的军队了。我为什么舍不得四千户封赏给这四个人,来安抚赵国的年轻人的心!”众人都说:“好主意!”于是高祖问道:“陈豨的将领是谁?”答道:“是王黄、曼丘臣,都是以前的商人。”高祖说:“我知道了。”于是就用千金悬赏捉拿王黄和曼丘臣。他们部下接受了悬赏任务后将他们活捉了回来。因此,陈豨的军队最终失败了。
起初,韩信知道汉朝害怕自己的才能。他与陈豨合谋反叛,高祖亲自带兵攻打陈豨,但韩信称病没有随行,想要乘机起事。韩信的家臣得罪了他,韩信囚禁了他,并打算杀掉这个家臣。韩信的弟弟向吕后告发了韩信反叛的情况。吕后想要召见韩信,但又担心他的同伙不肯就范,于是和萧相国商议,假装让人从高祖那里回来,声称陈豨已经被击败了,列侯群臣都来祝贺。萧相国欺骗韩信说:“虽然你生病了,还是勉强进来道贺吧。”韩信进去后,吕后派武士将他捆绑起来,在长乐宫将他斩首。
尉佗是南越王,但后来他反叛了。高祖派遣陆贾去南越赐给尉佗印绶,封他为南越王,并命令他向汉朝称臣,遵守汉的约定。(陆贾来到南越后,尉佗梳着椎形发髻,两腿张开地坐着会见陆贾。陆贾借机劝说道:“您是中国人,亲戚、兄弟和祖先的坟墓都在真定。但现在您违背了天性,抛弃了官服和头带,想以小小的南越来与天子抗衡成为敌对国家,将会有大祸降临在您身上。而且当时秦朝政治混乱,各地豪杰纷纷起兵,只有汉王先进入关中,占据了咸阳。项王违背了约定,自立为西楚霸王,各地诸侯都归属于他,可以说是非常强大。然而汉王从巴蜀起兵,征服了天下,控制了诸侯,最终消灭了项羽。在五年的时间里,海内平定了,这不是人力所能办到的,而是上天的旨意。天子听说您在南越作乱,不协助天下人共同讨伐暴虐叛逆,天子打算调遣军队前来诛杀您。但天子怜悯百姓刚刚经历了战乱之苦,暂且罢手,派我来授予您南越王的印绶,剖符验证身份互通使节。您应该亲自到郊外迎接,面向北方称臣,却想以新建不久、力量尚未集中的南越来抵抗强大的汉朝。如果汉军果真得知此事,挖掘您的祖先坟墓,屠杀您的宗族,再派遣一名偏将带领十万大军来到南越,那么南越就会杀死您向汉朝投降,就像翻一下手掌一样容易。”于是尉佗突然站起来,向陆贾道歉。最后他向陆贾拜谢之后回去了。起初,南海郡尉任嚣病重将死之际,召集龙川县令赵佗告诉他:“我听说陈胜叛乱之后,各地豪杰纷纷背叛秦朝相互扶持而自立为王。番禺地势险要,背靠高山,阻隔南海,东西数千里,有很多中原人在这边辅助他们,这里可以作为一州之王建立自己的国家。”于是任嚣让赵佗代理南海郡尉的职务。任嚣去世后,赵佗传布檄文通告各郡:“盗匪即将到来,要紧急堵截新修的道路,聚集军队自卫,并逐渐依法处死秦朝任命的官吏,任命他们的同党为代理官员,自立为南越武王。”
高祖在位十二年后去世,享年六十二岁。惠帝即位,由吕后执政。在吕后的时期,陈平深居简出,沉思着国家大事。有一天陆生问他:“你心里忧虑什么?”陈平回答:“我揣测我自己忧虑的是什么?”陆生说:“您作为相国,食邑三万户,可以说是非常富有了,没有太多的欲望。但是您还是有忧虑,不过是担心吕家和少主罢了。”陈平说:“是的。那该怎么办呢?”陆生说:“天下安定时,注意力放在相国身上;天下危险时,注意力放在将军身上。如果将军和相国能够合作和睦,士兵们就会迅速归附;士兵们迅速归附,即使天下有变乱,权力也不会分散;权力不会分散,国家的安危就掌握在两位君主手中了。为什么不与太尉交好,与他深入交往呢?”陈平采纳了他的计策,最终诛灭了吕家。起初,吕后去世时,大臣们要诛杀吕氏家族。但吕禄是北军的将领,太尉周勃不能直接进入北军。当时郦商的儿子郦寄与吕禄关系密切,于是有人劫持了郦商的儿子去欺骗吕禄。吕禄相信了他的话,所以和他一起外出游玩,而太尉周勃才得以进入北军诛灭了吕氏家族。
景帝时期,吴、楚两地反叛,朝廷征召陈平前往平定叛乱。(景帝派太尉周亚夫率军东进攻打吴、楚叛军。周亚夫向父亲的朋友邓都尉请教:“该如何制定作战计划呢?”邓都尉回答:“吴国军队非常勇猛,难以直接与其对抗;而楚军战斗力较弱,不能持久作战。现在为将军考虑,不如引兵向东驻守在昌邑,以梁城为诱饵引诱吴军进攻。吴军必定会全力进攻梁城。将军则可以利用深沟高垒的防御工事,派出轻装部队封锁泗口,切断吴军的粮道。这样吴、楚两军相互消耗,当吴国的粮食耗尽时,就可以利用优势兵力将他们一举击溃,取得胜利。”周亚夫表示赞同,并提出建议给皇帝:“楚军轻浮冒进,难以与之正面交锋,我们可以用梁城引诱他们,断绝他们的粮道,这样就可以制服他们。”)高祖去世后,太子刘彻即位。(这就是汉武帝。)武帝去世后,他的儿子弗陵继位。(这就是昭帝。)昭帝去世后,他的儿子昌邑王刘贺被立为皇帝。(昌邑王是昭帝的孙子。他在位二十七天,但发生了一千一百二十七件荒谬的事情,最终被霍光废黜为海昏侯。)之后,废黜了昌邑王,立武帝的曾孙刘询为皇帝。(这就是宣帝。他是卫太子的孙子。)宣帝去世后,他的儿子刘奭继位。(这就是元帝。)元帝去世后,他的儿子刘骜继位。(这就是成帝。他将大权托付给舅舅王凤等,同一天封赏了王凤兄弟五人为侯爵,号称“五侯”。这五位侯爵都独揽政权。)成帝去世后,他的弟弟中山孝王刘衎继位。(这就是平帝。平帝年幼时被王莽用毒酒杀害。他去世后,由宣帝的玄孙刘婴继位。这就是孺子。但王莽废除了刘婴,自立为皇帝。)
王莽是成帝的舅舅王曼的儿子,元帝王皇后的侄子。当元帝去世后,成帝继位,任命元舅王凤为大司马,他的五个兄弟都被封为侯爵。(元帝的皇后是魏郡王禁的女儿。在成帝继位时,王凤执掌朝政。同一天,他封了五个兄弟为侯爵。)王曼早逝,王凤即将去世时,让王莽过继给太后(王莽的姑姑),并封他为新都侯。五个侯爵纷纷越轨行事,修建豪华的宅邸,而王莽年幼丧父,生活贫困,但他却能保持谦恭恭敬的态度。当时有名望的人都对王莽赞誉有加,成帝也因此看重他,任命他为侍中。(王莽结交了将相,收养供养了名士,赈济施舍宾客,因此名声虚高广泛,声望超过了他的几位伯父。)
当时成帝废黜了许皇后,册立赵飞燕为皇后,而赵飞燕的妹妹成为了昭仪。昭仪谋害了后宫的皇太子,成帝没有继承人,于是立定陶王刘欣为皇太子。(刘欣是宣帝的孙子,成帝的弟弟的儿子。起初,刘欣的祖母傅太后暗中为他谋求汉朝的皇位继承权,私下里与赵皇后、昭仪以及成帝的舅舅王凤交好,所以劝成帝立刘欣为太子。)
王莽揭发定陵侯淳于长大奸恶之事,被任命为大司马。(起初,淳于长与许皇后的姐姐私通,通过许皇后的姐姐贿赂淳于长。淳于长答应了,想向成帝禀报并请求封为左皇后。当时王根辅佐朝政,但长期生病。淳于长曾代替王根执政。王莽心中嫉妒淳于长的宠爱,告诉王根说:“淳于长与许贵人私通,看到将军病重,暗自高兴。”王根大怒,命令王莽去禀告淳于长,淳于长被关进监狱后自杀身亡。)当时王莽三十八岁。成帝去世后,哀帝即位。立傅皇后为皇后。(傅后是成帝的祖母,定陶恭太后的妹妹。)封傅皇后的父亲傅晏为孔乡侯。成帝的母亲丁后称为恭皇太后,她的妹妹傅后就被称为恭皇后。(傅后是成帝的祖母,定陶恭太后的妹妹。)封傅皇后的父亲傅晏为孔乡侯。成帝的母亲丁后被称为恭皇太后,她的舅舅丁明被封为安阳侯。王莽请求退休,以回避丁、傅两家的人。哀帝去世时,王莽正在侯爵的位置上。太皇太后命令王莽负责丧事,又任命他为大司马。王莽被征召来拥立中山王为皇帝(即平帝,名叫衎,是中山王,即孝王的儿子)。太皇太后临朝听政,王莽执掌政权,百官都听从他的命令。依附顺从他的人得到提拔,与他不合的人遭到诛杀。他以王寻、王邑为心腹,甄丰、甄邯主管决策,平晏掌管机要事务,刘歆负责文章撰写,孙建充当爪牙,他们都因才能而担任显要职位。王莽言辞严厉但思维敏捷,想要做些什么,通过征召来展示自己的风采,党羽们秉承他的意图而向朝廷禀报。王莽因此坚决推辞,显示自己不得已而为之,对上迷惑了太后,对下则向百姓展示了自己的诚信。越常氏通过翻译献上一只白雉和两只黑雉。王莽下令益州暗示群臣,上奏说王莽的功德可以与周公相比,应该赐予“安汉公”的称号。平帝去世后,王莽征召宣帝玄孙广成侯的儿子婴来继位,当时他只有三岁。于是王莽策划居位摄政,如同周公的故事一样。
东都太守翟义造反,最后战败身死(翟义是丞相方进的儿子,立刘信为天子)。王莽自认为威德已经非常盛大,得到了天和人的帮助,通过铜匮符命,就成为了真皇帝(梓橦人袁世章献上了铜匮符命)。第九年,赤眉贼起事(琅琊有一个女子,是吕母的后代,为了给母亲报仇,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号称赤眉贼)。第十四年,世祖起兵,与王匡等人一起立刘圣公为更始皇帝(更始是世祖的族兄。世祖和他的兄长伯升以及新市平林的士兵王匡等人联合军队攻打棘阳)。王莽派遣王寻和王邑攻打更始帝。二人在昆阳战败,汉兵于是攻入城中,所有人都投降了。王莽逃到渐台,藏在室内北角,被校尉公孙宾追上并斩杀,然后将他的头颅送到宛城给更始帝。
世祖光武皇帝名秀,字文叔,南阳蔡阳人。他是高皇帝的九代孙。王莽末年,天下连年遭受蝗灾和盗贼蜂起。(王莽末年,南方饥荒,人民纷纷进入野外沼泽地,挖掘野鸭和紫云英来吃,并且互相抢夺。新市人王匡负责调解争端,被推举为首领。当时刘玄躲避官吏来到平林。)当时世祖躲避到新野当官,因为要卖谷子到了宛城,宛城人李通借助图谶向世祖传达预言。(李通的父亲李守喜欢研究图谶之学。李通经常听到父亲讲述说:“刘氏会再次兴起,李氏会辅佐他。”私下里一直怀有这样的想法。等到下江之后,新市兵起事,李通的弟弟李轶就一起商议说:“现在四方混乱不安,新朝将要灭亡,汉朝将会再次兴盛。南阳宗室中,只有刘伯升兄弟广施爱心容纳众人,可以和他们商量大事。”李通笑着说:“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当时世祖躲避到宛城,李通得知后,就派李轶去迎接世祖,于是两人互相约定合作。不久,世祖和伯升、邓晨一起来到宛城,与穰人蔡少公等人一起聚会喝酒。蔡少公很擅长研究图谶之学,说刘秀是天子。有人说:“难道是国师刘秀吗?”世祖笑着说:“怎么知道我不是呢?”在座的人都大笑起来,只有邓晨心里暗自高兴。后来他告诉世祖说:“王莽残暴无道,在盛夏时节杀人,这是天要灭亡他的时候。我们以前在宛城聚会时说的话,现在不是正好应验了吗!”世祖只是笑笑。等到汉兵起事时,邓晨就前往投奔他们。于是世祖和李通的弟弟李轶在宛城起兵,伯升从舂陵起兵,邓晨在新野起兵,会合各路军队攻打长聚。
新市人王匡等拥立刘圣公为天子,却陷害了伯升。(刘玄字圣公,是世祖的族兄。他逃避官吏来到平林,王匡等拥立了他。起初,伯升对王莽篡夺汉朝皇位感到愤慨,怀着恢复国家的决心。他不侍奉家人,不关心家业,倾尽家财,破产了,还结交了天下的英雄豪杰。王莽末年,盗贼纷纷起事。伯升召集众多豪杰商议对策,于是他派遣宾客邓晨在新野起兵,世祖和李轶在宛城起兵,伯升从舂陵出发,子弟七八千人加入他的队伍,部署宾客,自称“柱天都部”,派刘嘉引诱新市、平林兵的王匡、陈牧等联合军队进攻长聚,屠杀敌军。众将领商量拥立刘氏家族的人为皇帝,以满足公众的期望,豪杰们都想归附伯升。但新市、平林军的将领喜欢放纵行事,害怕伯升的威望和明察秋毫,又贪图圣公懦弱无能,所以先决定拥立圣公为皇帝,然后再召见伯升告诉他这个决定。)伯升的部将刘稷勇冠三军,听说更始帝立为皇帝后,愤怒地说:“当初起兵是为了追求大事业的,是刘伯升兄弟啊。更始帝算什么?”更始帝君臣听到这些话后心里很忌恨他们。于是派遣数千士兵收押刘稷,准备杀掉他,伯升坚决争辩。李轶和朱鲔趁机劝说更始帝同时拘捕伯升,当天就杀害了他。李轶和世祖之间早已有矛盾,后来通过冯公孙送密信给世祖,请求表示忠诚和节操,大家都劝世祖保密。世祖于是公开暴露李轶的信说:“李季文多诈,不可信任。”如今我将他的信公开告知太守和县尉。信件公开后,朱鲔派人杀了李轶。之后便定更始元年。更始帝任命世祖为偏将军,攻打昆阳。王莽得知汉帝即位后非常恐惧,派遣大司徒王寻、大司空王邑带领百万大军在昆阳攻打世祖。世祖击败了他们。当初,伯升攻克宛城已经三天了,但世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于是伯升派人送信给城中,谎称“宛城军队到了”,然后故意将信件遗失。王寻和王邑得到了这封信,并不感到高兴。众将领已经多次获胜,胆气更加壮盛,无不以一当百。世祖于是和敢死队三千人一起从城西出击,冲击敌人的中坚力量。王寻和王邑的阵脚混乱,被世祖乘势击溃,杀了王寻。王莽的军队大败,逃兵互相践踏,逃亡一百多里,恰好遭遇大雷雨,雨水倾盆而下,滍水暴涨,虎豹都吓得战栗,淹死的有上万人,河水都无法流通。
三辅地区的豪杰们共同诛杀了王莽,将他的头颅送到宛城。更始帝任命世祖代理大司马职务,持节北上渡过黄河,前往各地镇守安抚。邓禹拿着手杖追随着世祖北上渡河,世祖见到邓禹非常高兴,对他说:“我可以独立封拜官职了,先生远道而来,是想要做官吗?”邓禹回答:“我并不想当官。您的威望和德行传遍四海,我只希望能为您效力,在史书上留下功名。”世祖笑了笑,因此留宿了邓禹。他向邓禹进言说:“更始虽然在关西建立了都城,但山东地区还没有安定下来。赤眉军、青犊军等数不清的部队,往往在三辅地区聚集起事。更始帝既没有挫败他们的实力,又不善于处理政务。将领们都是从普通人崛起的庸才,只追求财宝和权力,争相使用武力,每天只是自我满足罢了。他们并没有忠诚善良、明智深思、考虑长远的人,他们只是想尊主安民。如今四方分崩离析的形势已经很明显了。”虽然您建立了辅佐的功劳,但我还是担心您无法成功立国。如今之计,最好能够延揽英雄,争取人心,继承高祖的基业,拯救万人性命。以您的智慧来考虑,天下并不足以让您稳定统治。”世祖非常高兴,跟随邓禹到了广阿,打开地图向他指示:“现在天下的郡国都像这样分散混乱,我们只占领了其中一个。您之前说我考虑问题不够全面,为什么还说天下不足以让我稳定统治呢?”邓禹回答:“如今海内四分五裂,人们向往贤明的君主,就像孩子渴望慈爱的母亲一样。古代王朝兴起的原因,在于德行的厚薄,而不是大小。”世祖听了很开心,又通过冯异劝说世祖:“人们思念汉已经很久了。现在更始帝的将领们横行暴虐,所到之处掳掠百姓,让人们失望无助,没有可以依靠和归附的对象。现在您亲自率领军队,施行恩德政策。正如历史上有桀纣之乱才出现汤武之功一样。人民长期饥饿口渴,很容易满足。应该迅速派遣官员巡视各地,处理冤情,布施恩惠和福利。”世祖接受了他的建议。
王郎冒充成帝的儿子子舆,在邯郸称天子,并遣使者向各郡国投降。世祖率军消灭了他。(王昌又名王郎,是赵国邯郸人。他曾经担任过占卜师和宰相,经常声称河北地区有天子之气。当时赵缪王的儿子林好奇数,在赵、魏之间行侠仗义,而王郎和他关系很好。起初,王莽篡位后,长安有人自称成帝的儿子子舆,王莽将他杀害。王郎因此冒充真正的子舆)更始元年,平林等率领数百名车骑士兵,在清晨攻入邯郸城,立王郎为天子。世祖率军进攻邯郸,王郎的少傅李立被用作间谍,他打开城门让汉军进入,于是攻下了邯郸城,斩杀了王郎。收集文书,发现许多人和官吏与王郎有勾结关系,其中有数千份诽谤诋毁皇帝的文件。世祖没有细看,便召集众将焚烧了这些文件,说:“让那些动摇不定的人安心吧。”
王郎冒充成帝的儿子子舆,在邯郸称天子,并遣使者向各郡国投降。世祖率军消灭了他。(王昌又名王郎,是赵国邯郸人。他曾经担任过占卜师和宰相,经常声称河北地区有天子之气。当时赵缪王的儿子林好奇数,在赵、魏之间行侠仗义,而王郎和他关系很好。起初,王莽篡位后,长安有人自称成帝的儿子子舆,王莽将他杀害。王郎因此冒充真正的子舆)当时官兵死亡的人很多,我愿回到北方的幽州,再征召更多的士兵,来集结大计。
世祖听了非常高兴,我回到上谷后,就杀了韦顺等人。世祖推辞不接受征召,我就杀了苗曾等人,从此开始对更始有了二心。这个时候,长安政局混乱,四方都背叛了更始,我都平定了他们。
梁王刘永擅自发号施令,睢阳公孙述称王,巴蜀李宪自立为淮南王,秦丰自称为楚黎王,张步在琅琊起兵,董宪在东海起兵,延岑在汉中起兵,田戎在夷陵起兵,他们都任命将帅,侵略各郡县。还有赤眉、铜马等部众,多得数不清。起初,铜马投降世祖时,还是心神不宁。世祖知道他们的想法,就下令让他们各自回去整顿兵马,然后自己骑着轻骑兵巡视他们的营地和军队阵型。投降的人都互相说:“萧王对我们推心置腹,我们怎么能不为他拼死呢!”因此大家都彻底服从了。
世祖派耿弇去讨伐张步。张步听说后,就派遣他的大将费邑在历下驻扎军队,又分出一部分军队驻守在祝阿,另外在太山和钟城列队扎营数十个,等待耿弇的到来。耿弇于是渡过黄河,先攻打祝阿,从早晨开始攻城,还不到中午的时候就拿下了,故意开了一个缺口,让敌人能够逃回钟城。钟城听到祝阿已经崩溃了,非常害怕,于是空荡荡的城墙上只留下了很少的士兵逃走了。费邑分派他的弟弟费敢守卫巨里。耿弇分出一部分兵力威胁巨里,让士兵们多砍伐树木,并扬言要填塞坑堑。几天之后,有投降的人说费邑听说耿弇要进攻巨里,计划前来救援。耿弇于是命令军中的士兵说:“三天后我们将全力攻打巨里城。”暗中放松了对俘虏的看管,让他们得以逃回去。逃回去的人把耿弇进攻巨里的日期告诉了费邑。费邑到达的那一天果然亲自带领士兵来救援巨里,耿弇高兴地对他的将领们说:“我之所以加强攻城的准备,就是要引诱费邑过来。现在他来了,正符合我们的预期。”立即分出三千人守卫巨里城,自己带领精锐部队登上山坡,占据高处进行战斗,临阵斩杀了费邑。接着收集了首级展示给巨里城的守军看。城里的人非常恐惧,费敢带着全部士兵逃回张步那里。张步当时正在剧县,派遣他的弟弟张蓝驻守西安,各郡的太守驻守临淄,两地相距四十里。
耿弇带领军队在两城之间驻扎下来。他观察后发现,西安城虽然小但很坚固,而临淄虽然大但容易攻占。于是命令各部,五天后攻打西安城。张蓝得知后,日夜警戒守卫。到了约定的日子,半夜时分,耿弇下令所有士兵都吃早饭,天亮时一起进攻临淄城。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半天时间攻下了临淄城并占领了它。张蓝非常害怕,带着全部士兵逃回了剧县。耿弇于是下令士兵不得随意掠夺剧县,等张步到来时再夺回来以激怒他。张步听说后大笑,率军进攻耿弇。耿弇先出兵到临淄城的水上,突击骑兵想要冲锋。耿弇担心挫伤他们的锐气,让张步不敢进攻,故意示弱来振奋士气,然后领兵回到小城里,在城内列阵等待。张步气势汹汹地直接进攻耿弇的营地,和刘歆交战,耿弇站在王宫的破台望过去,看到刘歆和敌人交锋激烈,于是亲自带领精兵横冲直撞进入张步的阵地,大败张步。张步逃跑投降世祖,陈俊逃跑,耿弇想要招揽他的旧部众,命令陈俊追击并斩杀所有的贼人,全部平定了他们。
赤眉贼进入了函谷关,攻击更始帝。世祖就派遣邓禹带兵向西进军,以利用更始帝和赤眉军的混乱局面。(赤眉贼樊崇立刘盆子为天子,攻入长安城,杀害更始帝,劫掠关中地区。)于是众将领给世祖上尊号,世祖就命人设立祭坛于鄗南千秋亭和五城陌,登上皇帝位。将领们上奏说:“汉朝遭到王莽的篡位,宗庙被废弃,英雄豪杰非常愤怒,百姓陷入灾难。您和伯升首先发动义兵,更始帝凭借他们的支持登上皇位,但不能继承大统,反而败坏了纲纪,盗贼越来越多,人民处境危险。大王初次征讨昆阳时,王莽自己就崩溃了;后来攻克邯郸、北州、平定局势,三分天下有其二;横跨州郡掌握土地,百万大军,说武力没有敢抵抗的,说到文治则无可比拟。臣听说:帝王不能长久空缺,天下不能谦让拒绝。只有大王以国家为重、以万民为念。”又有人从关中带来赤伏符,上面写着:“刘秀发兵讨伐不义之徒,四面八方的英雄豪杰聚集如龙斗野,天命所归的时刻到了。”然后您就登基称帝了。
十月,您驾临东都洛阳,赤眉军投降。(大司徒邓禹、冯异、刘弘等出征征讨赤眉军,冯异说:“我以前与他们交战在华阴,经过数十天的战斗,虽然多次俘获敌军的猛将,但余众还很多,可以逐步用恩德和信誉来招揽诱导他们,难以立即用战争打败他们。现在皇上派各位将领驻扎在渑池,要他们束手就擒于东方,我在西方攻打他们,一举攻下他们,这是万无一失的计划。”)邓禹和刘弘不听从,于是展开了一场大战。赤眉军假装战败,丢弃了辎重逃跑。但车上都装满了泥土,用豆子盖在上面。士兵们饥饿难耐,争抢着吃豆子。赤眉军回头攻击刘弘等人,刘弘等人的军队混乱溃散,冯异和邓禹前来救援。赤眉军稍作退却,冯异回到自己的营地,约定时间再进行战斗。冯异派出壮士换上与赤眉军相同的服装,埋伏在道路旁边。第二天早晨,赤眉军派出一万人攻打冯异的前方部队,冯异派出军队前去支援。敌军见势弱了下来,就全力进攻冯异。冯异放任军队展开大战。太阳偏西时,敌军士气低落,埋伏的士兵突然出击,衣服颜色混乱,赤眉军无法辨识敌我,惊慌溃逃。赤眉军的君臣都被捆绑着投降世祖,献上皇帝的玉玺。之后平定了隗嚣、公孙述等叛乱势力,天下终于安定下来。曹操在南宫逝世,享年六十三岁。而末代皇帝灵帝则任用了宦官曹节等人,假传圣旨诛杀了太傅陈蕃和李膺等忠臣,他们的同党也都受到了禁锢。中平九年,黄巾贼兴起。(钜鹿人张角自称为“大贤良师”,信奉黄老之道,收养弟子,联合各地郡县,计划在三月五日内外同时起事。唐周将此事告知朝廷后,张角立即行动起来,士兵都戴着黄色头巾作为标志。)灵帝驾崩后,太子刘辩继位。但董卓趁机进京朝拜,废黜了刘辩,改立刘协为弘农王,由自己辅佐统治。李傕胁迫刘协迁都到长安;曹操则将都城迁至许县,但曹操去世后,刘协将帝位让给曹丕。
魏太祖武皇帝名叫曹操,是沛国谯人。他的姓氏是曹,名操字孟德。在灵帝时期担任曲农校尉一职。
在汉朝末年,宦官专权,何进谋划诛杀宦官,但太后不同意。于是何进召集各地猛将,命令他们带兵前往京师,想要利用武力胁迫太后。陈琳劝谏说:“《易经》中说‘追逐鹿却没有虞人(指能预测吉凶的人)’,俗话也说‘闭着眼睛去捕鸟’。事物再微小,也不能因为自以为得志而去欺骗它,更何况是国家大事呢!现在将军您掌握着皇威,手握兵权,龙骧虎视,心中想着高下,如果按照这个方向行动,无异于点燃烈火烧毁毛发。但应该迅速采取行动,雷霆般地决断,背离常规却符合道义,天人和顺。相反地,放弃手中的利器,再去征调其他地方的军队,强大的军队聚集在一起,强者就会称霸,正如俗话说的‘倒拿着武器把柄递给别人’,必定不会成功,只会成为祸乱的根源。”但何进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后来董卓到达京城,废黜了汉献帝,自立为弘农王,导致京师大乱。
太祖逃离关中,来到陈留地区,散尽家财,将自己和其他人的资金集合起来,成立了自己的义军。他与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融、兖州刺史刘岱、渤海太守袁绍等同时起义,联合了几万人的军队,推举袁绍为盟主。他们设立坛场,共同发誓。臧洪握着盘和刀割破手指并歃血为盟说:“汉室不幸,皇纲失去了统治。奸臣董卓趁机施暴,加害皇上,毒害百姓。我等非常害怕国家沦陷,四海遭受颠覆。"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融等人联合义军,一起应对国难。我们所有的盟友都要齐心合力,尽忠职守,即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绝不背叛盟约。如果有人违背这个誓言,就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绝不会放过他。皇天后土,祖宗神灵,都会明察秋毫,见证这一切。”臧洪慷慨激昂地说着,听者都被他的言辞所激励。曹操被追封为奋武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