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夜不能寐时

01

你有没有夜不能寐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

让我们先从古人说起,看看古人干啥。

王粲在《七哀诗》中写过“独夜不能寐,摄衣起抚琴。”

曹丕在《杂诗》中写过“辗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

《古诗十九首》之《明月何皎皎》中写过“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所以,我们发现,古代人夜不能寐,常规动作第一项就是穿衣。第二项就是干自己喜欢干的事情——要么抚琴,要么徘徊,要么彷徨……总之是不能继续躺着。

当然,还有把“穿衣”这一环节略过,重点写自己干什么的。比如,“中夜不能寐,抚剑起踯躅”,有带剑呆立的;又如“中夜不能寐,起坐独神伤”,有独坐忧思的;再如“残夜不能寐,起登城上楼”,有出门溜达的……

总之,夜未央,人无眠,最是辗转惆怅时。一旦到了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万万不能继续躺在床上了,否则就是自己虐自己。

你看古诗里那些夜晚睡不着还躺在床上听风、听雨、听虫鸣的,哪个不是睁眼到天明?那些辗转反侧还是不起身在那里思念、思乡、思故人的,哪个不是越思越心碎?

所以,与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折磨自己,不如利利索索起床,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02

干什么好呢?推荐一件事情——写作。

清代有个叫秦廷璧的,写了一篇《秋夜不寐风雨骤起有感而作》,还有我们熟悉的南宋诗人陆游,写了一篇《夜不能寐复呼灯起坐戏作》。

你看人家,睡不着,那就起身,写作。多么励志,多么勤奋!有感而发也好,戏谑而作也好,总之是要写点东西的。

也许有人会说,大半夜的,写什么呀,会不会无从下笔?

我告诉你,会!

清华大学教授、著名作家格非说过一段关于写作的话,我以前不止一次的摘抄过。现在再抄一遍:

“写作是秉烛夜游,在黑暗的丛林中开辟着道路。写作是在向着白昼的旅行,你只有写,天才会一点点亮起来。按照我的理解,你并不是完全知道要写什么,才开始动笔。通过写,我们最终发现了自己。也许你看不到那条河流,也许你不能最终抵达它,但流水的声音、星辰的图案已向你敞开了它的秘密。”

你看,刚开始也许确实不知道自己要写什么,没关系,那就把心里话写出来。用文字表达自己的内心,用文字和自己对话,怎么想的就怎么写,想说什么就写什么,不用修饰,不用掩盖。

一旦开始写作,无论是敲击键盘,还是钢笔在纸上划过,我们总会从躺在床上那种无可奈何的状态,变得振奋且坦然。写着写着,就会进入一种境界——超脱。

一种原因是,写着写着,心里想的事情也就理顺明白了,人也就由糊涂、困惑、悲伤变成为通透。所以你看,“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写作就是一个“拂拭”的过程,心里没有“尘埃”了,人也就安心了。这个时候再去睡觉,一定可以睡得着。

还有一种原因是,写着写着,发现心里的事情根本就无所谓解决,萌生出一种“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感觉,突然就会顿悟:世人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个时候再去睡觉,也可以睡得着。

So,既然睡不着,那就写作吧。你看我,就是这样实践的。好了,吹也吹过了,想也想明白了,可以去睡觉了。晚安。

如果你还睡不着。起身,写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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