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整理东西,竟然在一个大袋子里翻出了大学时期的手写版的写作课作业。看着这陌生却又熟悉的文字,那些与菏院有关的往事一一浮现在脑海。
(一)可爱可敬的老师们
在菏院的四年里,遇见了很多对我产生了很大影响的老师们。有开朗活泼的法律课教师刘康老师,也有温婉大方的普通话教师王冬梅老师;有严肃认真的文学理论课程老师黄炎老师,也有幽默风趣的赵思运老师。
教过我的那些老师里,印象最深的就是教授中国现代文学史的侯德建老师。侯老师个子不高,体型偏胖,脸上刻满了一道道岁月的痕迹。在他走上讲台前,就这么一个相貌平平的人,是不可能引起你的任何好感的。可他一开口,说出的话语却又如此吸引人。他上课从来不带课本,走上讲台,先清几下嗓子,再开始他的讲课。在他的课堂里,作品中的一个个人物形象都变得生动起来,让你从来都不会感觉枯燥。那时我们四个班将近200人在一个大的阶梯教室里一起上这门课,虽然侯老师上课从不点名,但却很少有人逃课,有时还有其他系的同学慕名而来,整个教室都坐得满满的。
记忆最深的就是他讲赵树理。在侯老师的讲解下,赵树理笔下的人物好像出现在我们面前一样。从《李有才板话》到《小二黑结婚》,侯老师把赵树理笔下的人物讲得如此精彩,以致多年后虽然再没读过赵树理的小说,但他作品中的人物及人物外号却仍记得十分清楚。“常有理”“肚子疼”“小腿疼”“铁算盘” 等这些人物在侯老师的课堂里“活” 了起来。还记得当年我们听完侯老师的课回到宿舍,借用赵树理给人物起的外号结合自己的行事风格“对号入座”呢!
侯老师天生就是为讲课而生。讲到动情处,侯老师会从裤兜里掏出手绢擦擦他额头上因激动而涌出的汗珠;讲到口干舌燥时,他也会停下,喝几口水润润嗓子,然后再接着讲。由于讲课太动情,夏天时,他的后背从来没有干过。一节课下来,看着侯老师被汗水浸湿的后背,心里涌起的不仅仅是感动,更多的是一份敬意。十几年后,我也为人师,讲到动情处也会被汗水浸湿后背。当然,我也会想起侯老师给我们讲课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侯老师不仅课讲得好,而且非常顾家。据说他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但为了回报家乡,照顾家人而选择了菏泽学院。他们家在家属区开了一个日用百货小铺,我曾经和舍友慕名去他们小铺买过东西,正好碰见老师在收银。所幸,他没认出来我们,边给我们结账边说:“我们家东西好用又实惠,常来哈。”我俩逃一般得离开了他家的小铺。后来,听到人家对他的评价“一手抓教学,一手抓面筋,两手都要抓,两手都出彩”。原来,老师业余时间还和家人一起卖过胡辣汤。真是一个让人敬爱又喜欢的“小老头”(我们背地里称他为“小老头”)。
当时教授我们写作课的有王丽娟老师和石耿立老师。王老师雷厉风行,石老师深刻而又犀利。
石老师身材高大,面容清瘦,眼神里有藏不住的犀利,也有藏不住的忧伤。他给我们讲创作理论,讲诗歌创作,也指导我们写作实践。他给我们作文评分,写中肯的评语,分析优秀作文。他还给我们推荐名家作品,让我们在阅读过程中反复研读文本。至今仍记得他给我们推荐的两篇文章:废名的《桃园》和福克纳的《献给艾米莉的一朵玫瑰花》。当时还不懂老师为什么给我们推荐这两篇文章,后来才明白这些文章里有老师对我们的殷切希望和教诲,他希望我们像作品中的主人公一样,心存美好和希望,追求美、爱与真实。后来,石老师离开了菏泽学院,去珠海发展。我毕业后,辗转多个学校,现在任职于牡丹区第二十一初级中学。一个偶然的机会,新华书城的一个老师邀请我进了“耿立老师读者群”。后来,又在群里看到了老师来书城做学术报告的消息。那是在暑假,我特意买了老师的《童年梦痕》和《消失的乡村》,让老师给我签名。十几年不见,老师还像以前一样清瘦,眼神犀利中有几份柔和。虽然老师已经记不起我的名字,但他曾经教过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拿着老师亲笔签名的书,我如获至宝,连连向老师表示感谢。后来,经常在群里读老师新写的诗歌、散文。老师用他的行动影响着他的一届又一届的学生,文学的种子在我们的心里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