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情绪后,我决定要把这个故事写下来。
二十年前的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特别严重。老洪家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又是一个女孩。老洪决定把这个孩子送人,家里的环境决定不能再有一张吃饭的嘴了,除非是个男孩。老洪的老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送出去,伤心欲绝。但她也无能为力,只好把她托付给中间人,嘱托她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一户好人家,让她活下来。可是那个时代大家都差不多,而且还是一个女儿,她的命运注定不会太好……后来老洪家如愿以偿,终于喜得贵子。转眼二十年过去了。老洪家的日子逐渐好转,搬进了城里。大女儿前些年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女儿出嫁当天,老洪的老婆泪眼婆娑,她想到了自己另外那个女儿。她还活着吗?后来她决定找回那个女儿,补偿这二十年对她的亏欠。老洪也觉得对不起那个女儿,一家人商量后决定找到了那个中间人,打听女儿的下落,让她认祖归宗。
还好中间人的记性不错,给了他们地址。他们根据这个地址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女儿。原来,当初她被送去了另外一个村里,也是一户贫农家庭。当老洪老婆看到眼前这个女儿时,痛哭流涕,紧紧抱住她:“我的儿呀!是妈对不起你,妈错了!当初真不该把你送出去,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在场的人见此情景,无不痛哭流涕。女儿看到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母亲的人时,一脸茫然,一时无法接受。她在农村二十年了,现在告诉她自己是被亲身父母抛弃了,被他们用来送人!她的眼泪抑制不住哗哗流了下来。她一直盯着眼前这个女人,扑通一跪,大喊了一声:“妈!”
她回家了,这个真正的家!眼前的这家人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她起初还客客气气,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看到一张全家福,特别是姐姐和弟弟在父母身边撒娇的样子一下让她性情大变。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她越想越气,对着老洪他们大吼大叫。“当初你们为什么选择我?我也是你们亲身的!为什么?……”
老洪沉默了,老洪老婆不断擦眼泪:“孩子,当初是我们错了,当年我们穷,多一张嘴就……”
“那就把我拿去送人?让我去农村受苦受难,你们是人吗?”她彻底被激怒了。
“我的儿,妈错了,妈以后好好补偿你,不要让你受半点委屈。”老洪老婆一把抱住这个离开自己二十年的女儿,她不想再失去她了。
“呵呵,我这二十年所受的苦你怎么还?!为什么是我?……”
这之后,她们的关系彻底改变了。她总是莫名其妙地对她父母发脾气,提出各种各样无理的要求,甚至无端谩骂。“这是他们欠我的!”她理所当然地这样认为,“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老洪老婆对她完全服从,她对自己二十年前的行为悔恨不已。面对这个无理取闹的女儿,她认为这是对自己的惩罚,每次都默默忍受了。
“妈,我才是你的女儿。”一个陌生女孩找上了门。
“你是谁?”老洪老婆问道。
“我就是二十年前被你抛弃的亲生女儿!”女孩望着老洪老婆,眼睛湿润了。
“我的女儿找到了,你是不是弄错了?”
“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我们去医院滴血认亲。”女孩哭泣道。
老洪老婆摆摆手,她已经被那个女儿折腾得够呛了,她家的积蓄也快花光了。她现在已经不想再节外生枝了。这个女孩估计是个骗子。
“如果我是你的女儿,我就想回来看看你们,认祖归宗。如果不是,我来出亲子鉴定的钱。你看行不行?”
医院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老洪老婆看着这个结果惊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是真的女儿?
原来是中间人搞得鬼。她故意把自己的亲戚“归还”给了老洪,希望让她过上好日子。而真正的女儿被中间人给隐瞒了,直到养父母告诉她真相。
望着眼前这个真女儿,老洪老婆冲过去,紧紧抱住她……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