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石桥

        这是一座老石桥,在河水里站了多久已没人知道,巨大的石板被磨平了,阳光下泛着青光。河水来了又走,人们走了又来,短短的一座石桥,充满了的欢声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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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村不大,地势平坦,四野开阔,一条小河蜿蜒而过,两侧河岸相伴而行,弯弯曲曲伸向远方。这座石桥就架在村头的河上。桥下水不深,水清澈时可一眼见底,几处水草都已露出水面。石桥也不高,几场大雨过后,稍涨几次水,桥面便被没入水中。厚厚的石板雕琢的不太平整,从石板之间的缝隙中能够看水面,两侧没有扶手没有围栏。人们从这头走到那头去劳作,秋天将收获从那头带到这头。

        夕阳中,劳作了一天的人推车走来,轮子轧过拼接在一起的青石板,叮叮作响,此时,一天的热气已开始慢慢消退,微风吹过,夹杂着草木的气息。气温稍降,人们就从各处敢来,到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四五个人分别收拾好各自的渔网,攥紧了绳头,半蹲在边上,眼睛盯着不远的水面,分辨着细微的波动。身后闲聊的声音小了,接下来是短暂的等待。水花刚要泛开,几张大网就同时在天空中抛撒开,在夕阳的余晖里,一个个金色的圆覆盖向水中。还不用起网,就已知道有没有鱼。喧闹声恢复了,人们都围了过来。桥上的大都是男人和孩子,大姑娘、小媳妇多是不上桥的。太热了在水里泡一泡,在河水里捕鱼也是常有的事。虫鸣四起,夜幕降临,在阵阵笑声中,人们开始向村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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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村无大事,不过这次涉及到石桥。水利局疏通河道,要拆桥。挖掘机,起重机排列在桥边。消息一传,人们纷纷涌向石桥。年老的,腿脚不便,拄着拐杖在大路边,见人就嘱咐,“多年的老石桥,不能拆了啊”。桥上早已围满了人,“这是我们村的桥,谁都不能拆”人群咆哮着。几只跟过来的老黄狗也在拼命的狂叫着,年青一点的人已把车围住,开始要往河里推。叫喊声,狗吠声,车辆轰鸣声、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混杂着盘旋在天空中。

        桥,还是拆了。在原来的位置用拆下来的石板搭起了一座矮桥,这也算是乡亲们的战果。说是矮桥,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涉水路。拆下来的石头横七竖八的扔在河道里,河水一冲,多半被淤沙埋没。

        又过了几年,两侧河堤建成了观光公路,小河搞起了湿地生态开发,残损的石桥旁立起了石碑,成为受保护文物。

          人们依旧如往常,傍晚来此撒网捕鱼,尽管有时毫无所获,但也都自得其乐。河水边嬉戏的小孩,如今成了在桥上撒网的中年,撒出一个个漂亮的圆。水涨了,鱼会多,捕多了,拿回去分给左邻右舍。秋凉了,渔期也快结束了,人们穿起了长衣长裤,立在桥上望着平静的水面,像是看着自家的庄稼,又像是看着阔别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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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农村建设开始,村子也要搬走了。河水依旧不停的流,人也终归要走,小村石桥承载起了人们的思念、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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