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粒与王位

                              文/秃头王子殿下

乱世,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蹲坐在一间残破的屋子里,他们看上去瘦弱不堪,脸上呈现出因为严重营养不良而导致的菜色。

尽管如此,孩童的眼睛依然是亮亮的,他高兴的对母亲说:“娘,等我长大,我一定要结束这乱世,让你过上好日子。”

‘‘好好好,娘相信你,饭做好了,快点来吃吧。’’

‘‘来了,来啦。哇,米饭,娘,你先吃。’’

“娘不饿,奕儿你吃吧。”

  一不留神,一粒米掉到了地上,女人见状,微微的皱了下眉,说道“奕儿,把那粒掉下去的饭粒,捡起来吃了。”

  “为什么?不就是一粒米吗?”孩童听了之后委屈的说。

  母亲见状,摸着他的头说:“奕,就算是一粒米,也是粮食啊,更何况现在是乱世。还有好多人吃不上饭呢。”

  “我明白了,娘,我以后一定.......                       

  又是这个梦,零奕揉着自己隐隐发痛的脑袋想道,那一个不堪回首的年代还是在自己手上终结了,如今的太平盛世来之不易啊!

  想到这,零奕不禁有一些落寞,天下虽然太平了,可是自己的娘亲却永远在战乱中去世了,有时候,零奕就不禁在想,自己为了什么而活到现在,而每当自己想到这些却始终想不起来任何东西,只是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有一个娘亲,在那个乱世带着自己颠沛流离,而娘亲何时去世的,因为什么而去世的,自己却什么印象也没有。

  而那个乱世的场景却在自己的脑海中久未消散,而每到关键时刻总是暂停在那最后一刹那。至于后面的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后来自己跟随太祖一路征战沙场,骁勇善战,最终率领钢铁之师,一举结束乱世,最终建立了一个崭新的朝代----“泽”

  史称“大泽”。

大泽元年,太祖即位,定年号为“元启”。

零奕,则是大泽朝五大元老之一,人称“锋”。作为开国元勋被万人敬仰。而当时的零奕只有二十三岁。

天启三年,北方叛乱,“锋”领命率领军队前去平定叛乱,出发前太祖亲自送行。

“陛下,这等小事还劳烦你亲自来送行。”

“这有什么,我们一起征战这么多年,给你送一次行又有什么呢?”

在零奕旁边,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拍着他的肩膀说:“一路小心,奕。”

“陛下放心,末将去了。”

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着远去的零奕,目光逐渐失去暖意变得黑暗冷意,嘴里喃喃道:“奕啊,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不知深浅,那里就注定是你的坟墓。别了,”

“陛下,外面转寒了,早些回去吧。”他一旁一个穿黑色袍子,看不见脸容的人对他说。

“罢了,一个将死之人。”说罢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忘忧谷,深不见底。传说从此一跃而下可以忘忧,乃北方的天然防线。

可是这谷深不见底,就连零奕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忘忧谷,真的可以忘忧吗?”零奕喃喃道。

“锋,你跑不了了,束手就擒吧!”远处的敌军看来已经追到了忘忧谷。

罢了,自己怎会料想到,这北方的叛乱之徒竟如此视死如归,自己的军队明明多于对面,可对面以一敌十,不怕死似的往前冲锋,竟生生的将自己的铁骑阵破开一条缺口,自己拼死反击,最后还是只带着十多人冲出重围,可误打误撞走到了忘忧谷前。

自己出发时经过此地,就觉得此地不同寻常,可怎会料到自己就要葬送于此。

“零将军,我们怎么办?”一名受了重伤的士兵捂着自己的胸口,虚弱的说,仔细看,血依然顺着指缝漏了出来,稀稀落落的滴到地面上,可即便如此,他的眼中仍然闪烁着誓死于归的光芒。

零奕看了他一眼,目光往后望去,看着自己曾经熟悉的战友们,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如今只稀稀落落剩下了十多数人,想到这,自己的心就猛的一阵剧痛。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大声问道:“陛下可曾增援?”然而一片寂静,无人回答。零奕见状长叹一声,“看来天要亡我。剩下人听命,死战!”

“为了这么这样一个人,值得吗?”突兀的一声从敌军阵营中响起。

“谁?”零奕大吃一惊,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那个人不就是自己前几天派去王都请求支援的,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副将--张威!

“张威,我待你不薄,可为什么如今你竟做了他们的走狗?”零奕怒而问道。

“将军,你可知道我们一路上经历了什么?我从北方战场赶往中原,所到之处一片荒凉,百姓流于荒野,人民饱受饥寒之苦,而到了皇都,陛下却只知道安逸享乐,对我们的生死不管不顾。当我提到前线吃紧,需要支援时,陛下却只是一句简单的‘现在兵力实在不足,况且奕将军骁勇善战,一定可以凯旋而归的。你要没什么别的事就先退下吧。’这样一句话就把我给打发了,你说,他连你的死活都不顾,那我们为什么要为他卖命呢?”

“住口,你这是叛国!不管陛下怎么对我们,他仍然是我们的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纵然我今天以身殉国,那也是我的荣耀!”

“那锋将军,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隐瞒,我一直都是在你军中的卧底,又何来叛国之说呢?”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零奕听后哈哈大笑,“真是想不到。”每当他笑一声,身上的伤口都发出撕裂般的疼痛可他依然笑个不停,“将军,再这样笑下去,你身上的伤口可能会裂开的。”“是啊将军,注意自己的身体要紧啊。”

“无妨。”他望着身边的部下,目光逐渐变得凶狠,“陛下之所以让你们混入其中,是想借机除掉我吧!”

“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对将军可是忠心耿耿啊!”一名部下半跪在地上,惊恐的说。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什么时候知道的?军队里多少人我会不知道吗?突然多出来十几个人我会不知道?不就是你们这几个人吗?”

“那你既然都知道,还要让你的手下去赴死,你还真是残忍啊,零奕。”那名部下冷笑着说。

“你们真是天真的可爱,不知道你们亲爱的陛下知不知道。”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些都是为了你们准备的,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吗?”零奕轻笑了一声说。“这些都是为了你们准备的,一方面麻痹你们,另一方面是为了试探一下你们亲爱的陛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果然,不愧是锋,心思和手中的剑一样锐利,佩服,实在佩服。可是仅凭你,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那北方诸部呢?”

“什么?不可能!原来你就是北方王”“你知道的太多了。”零奕眼光冰冷,手中长剑迂回,竟一剑了结了他,其余人见势不妙,就要逃,可四面都是士兵,背后是深不见底的忘忧谷,根本无处可去。心想,横竖都是一死,就朝零奕冲来。

“殿下小心!”张威大喊一声。“什么?殿下,莫非”就在他们迟疑的一秒,突然前面就窜出数道黑影猝不及防之间就丢了性命。“殿下,可曾受伤?”见危险解除,张威急忙上前问道。

“并无大碍,只是渡舟,张威这个名字有点太。。。。”“让殿下见笑了,只是殿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渡舟问道。

“直上皇城,取其首级。”


皇城

“陛下,零奕死后,我们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黑衣人说道。“军师,那不还是你的功劳吗?零奕一死,再无人能与我们抗衡了,哈哈哈哈”泽太祖大声笑着说。

“陛下,不好了,有一队人马正在往我们这边袭来!”一名士兵慌忙跑进来说。

“什么?对面大概多少人?”

“两千人。”

“区区两千人,慌什么?”

“但”

“但什么?”

“无人可挡。”



“那朕的军队呢?”

“陛下,我们的军队正在和他们拼死相战。”

“那你还愣着干嘛,快去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是。”



一段时间后

“陛下,敌方军队停下来了。”

“好,谁带兵抵抗的,传他过来,寡人要重赏他。”

“不必了,我这就进来。”

“你是,你是”

“怎么,陛下不认识我了?”来人正是零奕“我这一段时间不见,这可真是大变啊,你说是吧,陛下?”

“爱卿说笑了,突然回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呢?”

“通知什么?通知我战死前线的消息吗?”

“爱卿,你在说什么呢你。”

“我说什么,陛下难道不是心知肚明吗?陛下不是一直盼着我死吗?好让自己的皇位坐的稳一点。是不是以为我会任你摆布,为你卖命,对自己曾今的亲人痛下杀手?”

“你你你,你都知道了?”

“我不光知道了,我还彻底看透了你,你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机关算尽,置百姓于不顾,为了让自己过得安稳一点,不惜派民工人工挖掘出于北方隔绝的天堑,忘忧谷。如果我没记错,那些民工都葬身于谷底了吧。”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你说呢?那自然是那些民工自己说的了。”

“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北北北,北方王!你是北方王!”

“你终于看出来了。你还真是愚昧啊。”零奕冷笑着说。

“民间都在传,北方王随着北方一起落寞了,而他的儿子和王妃则在战乱中失踪,还传说北方王骁勇善战,今日一战,果然不同凡响。”不知在何处,黑衣人的声音响起。

“军师,救我!”

“陛下,我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黑衣人说完长叹一口气。

“什么?”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零奕手中长剑离手,在空中转过一个弧形,一道清冷的光一闪而过。

眼看长剑就要斩下,黑衣人大喊一声,“陛下,想想你的本心!”

我的本心?断壁、废墟、少年、米饭、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娘,我长大一定,一定,一定.....周围的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我一定....一定要平复这乱世,救万民于水火!当年母亲叫我拾起的那个饭粒...母亲听我说完那慈爱的目光....           


天启三年,天下大赦,泽太祖零奕颁布法令,消减赋税,大力发展农业,修养生息。

天启五年,泽太祖亲征平定南方诸部,天下太平。

多年后,忘忧谷旁,泽高祖零枢。“为什么陛下您在先皇去世后,每年都要到这荒凉之地呢?”

“父皇当年在此铸下大错,我要以此为戒。”年轻的高祖说道。

“如果不是当年父皇迷途知反,怎会有如今的天下呢?”高祖喃喃道“父皇,儿臣定当继承你的意志,不愧对于这个位置,不愧对你。”

“不,不是无愧于我,而是要不愧于天下的百姓,望在你的统治下我朝能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人民安居乐业,不再受饥寒交迫流离失所之苦。”零枢好像听见了父皇的回答。

“我明白了,父皇,不愧于王位,也无愧于百姓,这才是真正的明君。”年轻的高祖在心里说道。

“陛下,风寒大,早点回宫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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