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出现的大汉、匈奴等词与历史无关，因为我的历史不好，为了方便才这么写，希望大家多多谅解。谢谢阅读。

    1.

    风声呼啸，本该抚慰离家人的明月早已隐匿到这北风也吹不散的云层之后，沙石在狂风的席卷中不断击打着那发出点点火光的营帐。这营帐晃动不停，像极了这飘摇不定，山河破碎的大汉王朝。

    营帐里，小小油灯中的火花不断地闪烁，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但是赵国先却不在乎，他早已经沉睡过去。三年来他总共睡了一百零三次好觉，这不是因为他在数自己的睡觉时间，而是营帐中的灵位共有一百零三个。

    三年前刚刚参军，从那时起赵国先就没睡过好觉，也只有自己的朋友战死的时候才能好好睡一觉。这和普通人是完全相反的，虽然赵国先不是普通人，但还是有人会疑惑。赵国先对他们解释说：“无人战死的时候，我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之前死去的朋友，他们一遍遍地问我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他们，这时候我怎么能睡着？而有人死的时候我会想着为他们报仇，我要多杀十个人才能祭奠他们，所以我必须养精蓄锐为了第二天多杀些人。所以这里每一个灵位都代表我睡了一个好觉，你们没事了赶紧出去，我要再一次睡好觉了。”

    那些疑惑的人看着满屋的灵位，这每一个灵位承载的都不止死去的那个人，还有被赵国先以报仇之名杀掉的十个人。这里有一百零三个灵位，也就是说这个营帐里飘荡着一千多个亡灵，怪不得这个营帐摇晃这么厉害。那些疑惑的人承受不了这凄冷的氛围，赶紧退出去了。赵国先想着明天又要杀十个人，于是陷入了沉睡。

    2.

    太阳还没升起但东方已经泛白，军中敲起了战鼓，吹响了号角，声声入耳，匈奴人又发起进攻了。

    赵国先下了床，他不着急，洗漱完穿上了代表百夫长的铠甲，将长刀悬于腰间，手持头盔出了营帐。外面已乱作一团，手下告诉赵国先这次匈奴进攻人数众多，而且是在清晨，将士们有些措手不及，显得跟慌乱。

    赵国先点了点头，向军营外走去。营外金刀门门人早已在等待，七十多号人见赵国先出来，齐声喊：“大人！”赵国先看着他们，每个人都目光坚定，常年的战争使他们变得沉稳坚强。赵国先点了点头，想起三年前他们出征前夕，那时候一百多号人个个朝气蓬勃充满了热血，每个人都以为这场战争很快就能结束。如今三年过去了，当年一百多人只剩下眼前这些，他们热血早已冷却，虽不能说行尸走肉但也已经麻木。

    赵国先翻身骑上了战马，转头对那七十多人喊：“出发。”呼啦啦七十多人同时跨上马，跟着赵国先绝尘而去，转眼操场便空旷起来，只留下响彻云霄的马儿嘶鸣。太阳此时刚好升起。

    早晨的阳光并不刺眼，红彤彤的太阳在一片大漠中显得巨大无比。迎着大太阳，阳光洒在赵国先的身上，两侧荒凉的大漠景象使他有些出神。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回响，多像以前纵横江湖时听到的剑气呼啸。

    3.

    赵国先是金刀门的门主，三年前为保护从军的一百多金刀门人而出征匈奴。三年来，因为人杀的多，从一个小兵晋升为了百夫长，还活着的七十多金刀门人自然归赵国先管辖。

    金刀门只是一个三流的小门派，被朝廷征召而去前线抗敌，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而金刀门门主赵国先不是普通人，他父亲赵鹏是金刀门的第一任门主，同时也是前任镇西大将军。赵鹏因为官场黑暗而且边防安定便辞去了大将军的职位，在江湖中创办了以自己功夫为名的金刀门。在赵国先二十岁的时候，赵鹏将门主之位传给他，不久后去世了。

    赵国先生在金刀门，父亲又是前大将军，按说应该使得一手好刀，可偏偏赵国先不喜刀而偏爱剑。十五岁的时候独自闯荡江湖，二十年的时间就成了宗师级的人物。因为多使剑，而且风度翩翩，所以江湖人称剑仙。剑仙、魔枪与妖刀同为当世武学宗师，三人武学造诣已达巅峰。

    后来匈奴联合南方蛮族与西方外族进攻大汉，大汉形势危急。朝廷大量征集士兵前往前线，金刀门也被征召，不得不去。赵国先为保护金刀门人也随军出征。

    战场上长剑不如长刀顺手，厮杀了一个月赵国先就弃了宝剑换了一把普通的长刀。但天下第一的名头不是假的，不论什么兵器在他手里，都是杀伐的利器。可是杀了三年了，赵国先也早已经疲倦，如今只有在朋友死后才会大杀一次。

    4.

    阵阵马蹄声中，赵国先一队人马到了战场。赵国先他们在骑兵阵营中，共五千骑兵列成五排，与匈奴骑兵遥遥相望。前方刀枪争鸣之声不绝，身着红色铠甲的大汉士兵与身着黄色长袍的匈奴士兵混战在一起。风沙飞扬，在这无边的大漠里，两个拼命厮杀的军团显得无比渺小。兵刃相接的声音盖过了士兵痛苦的叫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不断地倒下，鲜血浸透了张扬的沙子，也许是累了，浸满鲜血的沙子再也无法飘动。

    “放箭！”不知哪个将军在下令，霎时间万箭齐发，箭矢经过一个完美的弧度精准地插入了人的身体，不止匈奴人，大汉士兵身上也插满了箭。匈奴士兵也开始放箭，好似在比拼箭术，上万只箭从两边射入正在厮杀的军团中。仅仅射了两轮，大漠中央便横尸上万，本在叫喊厮杀的士兵躺在温暖的沙子上，尸体足足堆了两层。有几个躲过飞箭的，愣了愣又朝着敌人冲了过去，几下叮叮当当，又有几人倒下，直到修罗场中再无人站起来。

    两方的骑兵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前面没有两层尸体，他们只狠狠盯着还活着的敌人。匈奴出动了一万骑兵，也是五排。看着人数远多于己方匈奴人，大汉士兵眼中却毫无惧色，一个个如刀刃般寒冷凌厉。

    两方人马都静止不动，大漠中依旧刮着大风，风沙吹在每个人脸上，也吹在中间那两层尸体上。几只秃鹰飞到地上，将要吃那散发着血腥味的尸体。仿佛约定一般，两方人马同时冲锋。

    “冲啊！”

    人人都在马背上呼喊，阵阵马蹄声在大漠中回响。马儿奔跑扬起来的沙尘好似具有毁天灭地的威能，遮盖住大半的荒漠。

    两方人马都绕过那尚未冷却的尸体，成环状冲锋。不久两方人马就相撞到一起。冲在最前面的首先相撞，他们的举起的大刀还没落下，就随着战马倒在了沙子上。后方的马减缓了脚步，马背上一个个士兵双手举起大刀，向着前方的敌人砍去。

    本来泾渭分明的两方部队瞬时又交汇在一起，与之前的步兵一样，一个个人一匹匹马接连倒下，有的又挣扎着站起来，没多久就被骑马的斩杀。

一排倒下，一排补上，一排又倒下，敌人没有杀尽，自己还有口气，就不会停止。杀戮已经成了本能，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鲜血，一层，两层，鲜血已经凝固，他们却还在叫喊。挥刀的手没有了知觉，仿佛机械一般重复着砍的动作。刀刃上出现了缺口，他已经不能用了。刀落在沙土上没有发出声音，顺着刀槽滴落的鲜血也没有声音。

    太阳升到了头顶，炎热干燥的温度使人们大汗淋漓，挥汗如雨。这些士兵早都没有感觉了，顺着脸颊滴落的汗水也被浸红。

    赵国先嘶吼着，但他发不出声音了，嗓子已经喊哑。他面前有三个人，同时挥刀向他砍来，他想不起来使用游龙身法了。就在刀快要劈上来的时候，他的手下门人来了，用力一挑，三把刀就飞了出去。赵国先趁势就往中间一人脖子上砍去，已经钝了的刀在那人脖子砍了两下刀上才沾满鲜血。赵国先一脚踢飞了那人，另外两人已经被杀死了。

    默默地数了数，刚才那个是第十三个被杀的人了，赵国先扔掉了已经钝的不像样子的大刀。看着眼前还在厮杀的人群，心里突然有种感觉，那是多年不曾感到的热血，他捡起来刚被杀的人的刀，领着手下向前杀去。

    轰鸣声渐渐小了，红衣的大汉士兵只剩下五百多人，黄衣的匈奴士兵却还有三千之多。两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虽然动作缓慢了，也没有了嘶喊，但挥刀的力度却没有减小。

    在大汉士兵快要被包围的时候，大汉的援军到了，五千士兵冲入战场，冲散了匈奴的包围圈。匈奴人开始收兵了，援军没有去追。

    幸存下来的五百多人看着远去的匈奴士兵，终于倒在了炙热的沙地上。

    5.

    赵国先在营帐里醒来了，手下告诉他说金刀门门人还剩下三十五人。赵国先没有说话，又躺下睡了。

    6.

    赵国先第一次在熟睡中被叫起来，他头一回知道睡觉是这么舒服而睡觉被人打断那么痛苦。他想杀掉叫醒他的人。朦胧的双眼缓缓睁开，视线逐渐清晰，他看清了来人。

    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着金黄色铠甲，红光满面，似笑非笑盯着赵国先，左脸颊有一道醒目的伤疤。

    赵国先赶紧找刀，但是刀已经在战场上毁掉了，没办法，拿起枕头向那人砸去。这一下看似简单但却包含了内力，若没有真功夫被砸到就是重伤。那人只轻轻抬抬手便挡了下来，笑着说：“怎么三年不见变得更娘们了？”

赵国先对他接下枕头一点都不吃惊，淡淡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笑道：“看看我现在，已经是大将军了！你看看你，还是个小百夫长，怎么混的？我都替你丢脸。”

    赵国先说：“不用你管。听说你去了南边，怎么来这里了？”

    那人说：“南边蛮子已经被我平定了，我来这收拾你们的烂摊子。”

    盯着那人的脸，赵国先叹了口气说：“唉，看来匈奴人要发起总攻了，我们现在人马不足，即使加上你的两万骑兵也毫无胜算，你又何苦来这里找死呢？”

    那人显得很生气，哼道：“亏我一直把你当做唯一的对手，如今竟然成了个畏首畏尾的小人，真是没出息。当年纵横江湖的剑仙哪里去了？还天下第一，我呸！”

    赵国先说道：“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这金刀门门人一个个死去。如今只剩下三十五人了，我不想金刀门在我手里覆灭。”

    那人说：“你看你的门人有怕死的吗？他们个个都是好汉子，为了保家卫国战死是莫大的荣耀。他们以这份荣耀自豪。你不必担心金刀门，我来这里时去了一趟金刀门，那里虽然没有几个人了，但是附近的人都对金刀门很崇敬，我相信你的宗门战后会重新崛起，甚至比以前更强大。”

    赵国先笑道：“是吗？那太好了。你说的对，大丈夫生于世间，当以家国为重。为国而死，是为荣耀！其实昨天那仗，你赶来之前，我以为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感觉，我觉得我愿意为国而死，我战斗不再是为了身边的门人，而是为了背后那辽阔的土地和那无辜的百姓。我也懂了父亲生前老念叨的一句诗——”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注1）

那人大笑道：“说的好！赵大将军一直是我们武将的偶像！”

    赵国先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是武将了？当年枪挑武林十八路英雄好汉的大魔头成了武将了？”

    那人哼道：“我李默从来不是什么大魔头，江湖上的人不知出于什么猥琐目的诋毁我是魔头，还叫我什么魔枪？我现在都不承认！”

    这人正是武林三大高手之一的魔枪李默。

两年前加入镇南军，短短两年就成为了仅次于镇南大将军的平安将军。

    赵国先哈哈笑道：“还不你天天找人打架，别人打不过你但又不能不跟你打，还不在背后骂你啊。”

    李默重重地哼了一声，心想：打不过我就说我坏话，没出息！

    见他不说话了，赵国先说：“你出去吧，我要睡觉，晚上叫人给我送点饭过来，等匈奴人总攻了再来叫我。”

    李默心知赵国先现在心里难过，在自己面前装作没事的样子，但李默不会安慰人，叹了口气就走了。

    赵国先于是又睡了。

    7.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注2）

    大漠上又吹起了风沙，狂风肆虐，沙尘遮挡住了太阳，阳光奈何不了沙子，天地开始灰暗阴沉起来。赵国先的营帐开始疯狂地摇晃，几粒沙子刮到了赵国先的脸上，他没办法再睡了。

    叹了口气，赵国先站了起来，穿上盔甲，将李默让人送来的宝刀戴在腰间，一切准备好后就坐在床上养精蓄锐。

    他知道这场风沙不会持续太久，而风沙一停就是匈奴人发起总攻的时候。匈奴人集结了五万人马，准备一举攻下他们这北方军，而自己这边加上李默的军队也不过八千人，可以说毫无胜算。但赵国先从没有这么轻松过，因为他将去保卫国家，即使自己是天下第一高手但同时也是大汉子民，为了大汉人民奉献力量，要比纵横江湖快乐的多。这是一种更加伟大的责任感，之前他没有，如今他有了，就像李默一样。

    不久风沙就停了，营帐安静了下来。赵国先听见外面吵闹之声不绝，知道大汉士兵正在排兵列阵。他走出营帐，发现军队虽然杂乱，但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没有畏惧，而是充满了坚定。赵国先看到这，心知大汉不会亡。

    来到李默的营帐前，听到里面有争吵声，进去一看原来是李默正在训斥别人。被训斥那人脸上没有惭愧害怕反而有些不屑，不过碍于对李默的尊重不敢多言。

    那人赵国先也认识，不但认识，还很熟悉。赵国先惊讶道：“小刀？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见了赵国先，脸上布满了笑容，来到赵国先身边兴奋地说：“赵大哥！终于又见到你了，已经三年了，我天天都在想你！”

    赵国先笑道：“还是那么油嘴滑舌，你不在江湖上闯荡，来这里干嘛？”

    那人正要说话，李默却先生气地说：“这小子现在可厉害了，江湖已经没人是他的对手了，人们还称他妖刀，与我们俩齐名。这次看来是在关内玩腻了，来这塞外游玩了。”

    那人正是三大高手之一的妖刀姚杰，二十五岁的年纪便已问鼎武道巅峰，他的妖既是说他行事放荡不羁，也是来形容他的天赋之高。姚杰切了一声道：“我才不是来玩的，我来参军的，我要加入赵大哥的麾下，与两位哥哥一起抗敌！”

    李默怒吼道：“去你的抗敌，你不要命了！赶紧给我回去，不然老子砍了你！”

    姚杰不为所动，昂着头与李默对视。赵国先顿了顿笑着说：“老魔啊，你现在想砍了他恐怕也不太容易吧？你先冷静会，等下匈奴人就进攻了，还要你主持大局呢。小刀啊，你为什么想上阵杀敌呢？战场可不比江湖，武功再高也没什么用的。”

    姚杰看着赵国先，慢慢地说：“我知道匈奴人要总攻了，我也知道你们没有一点胜算，我还知道以两位哥哥的性格绝不会做出来逃跑的事来，所以我来这便是想和两位哥哥一起战死沙场！”

李默重重地哼了一声，赵国先高声说道：“笨蛋！你以为你和我们一起战死很正确吗？我和李默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你呢？你没有当过兵，你不懂我们为什么愿意去死，你如果和我们战死了，那是你莫大的悲哀，也是大汉莫大的悲哀。不要以为人人都有资格为国而死，现在的你还不配！”说完给李默使了个眼色。

    姚杰不服地争辩道：“我只愿和哥哥们一起死，你们对我有恩，我愿意为你们而死。现在的你们挡不住我的，我要比三年前强多了！我……”

    嘭的一声，姚杰倒在了赵国先怀里，李默收去了使出内力的手。李默道：“这小子是个好汉，但不该现在死。”

    赵国先将姚杰放在床上，又封住了他身上几处穴道，然后说：“他不该现在死的，他的人生还长，他终有一天会明白的，大汉还需要他。”李默吩咐几个年轻士兵把姚杰送到关内，然后对赵国先说我们该走了。

    赵国先出来见到了还活着的三十五个金刀门门人，他们早已骑上战马等着赵国先出发。赵国先跨上了战马，笑着喊到：“出发！”

    8.

    风沙过去后的大漠很安静，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发出的阳光也没那么刺眼。

    戈壁下，黄色的匈奴人围成了一个包围圈，上百匈奴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中央的两个人。

    赵国先浑身鲜血，左臂已经不见了，摇摇晃晃的他只能靠宝刀支撑着身体。身边的李默手持长枪，狠狠地盯着匈奴人。

    赵国先气喘吁吁地说：“老魔，我们终于要死了，你现在可以承认上次你输了吧。”

    李默哈哈笑道：“承认个屁，上次要不是小妖那货绊了我一脚，你早都下地狱了！”

    赵国先也哈哈大笑，没几声就吐了口血，他喊道：“‘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注3）这一生活的不冤枉！只可惜没能吃到匈奴人的肉喝到他们的血！”

    李默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不过我想匈奴人的血肉都是臭的，吃了会生病，不如不吃！”

    赵国先站稳了脚步，拿起刀指着匈奴人，说：“你说的对，他们都是臭的，我这就去砍了他们！”

    李默喊道：“我同你一起去！”

    太阳移到了他们头上，在阳光的照耀下，他们浑身的血迹也看不见了。最终，十几把刀同时落下，包围圈里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9.

    姚杰望着北方，太阳已不在那里。缓缓地转过身，向西边走去。嘴里还念着那首词：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注4）

注1：出自王昌龄《出塞》

注2：出自王翰《凉州词》

注3：出自杨炯《从军行》

注4：出自岳飞《满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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