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是个难哄的孩子,被他的太阳烤的落了汗,却连句抱怨也说不得。太热或太冷这样的话一出口,大同立马翻脸打滚,尖叫着撕树叶扯门窗,气急了把云一片片也撕碎了砸下来,打在窗户上啪啪响,打在人身上便针扎刀刺般地打个激灵。鸟被打得归了巢,花被打得弯了腰,人被打得进了屋。于是也就没人理会撒泼打滚的大同,他自己也没趣,闹了一会,又雨霁云散,蓝天白云起来,把好的坏的都忘到脑后去了。
大同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零下二十多度的确难捱。便努力在天上亮起一盏太阳,试图给严寒增添一丝温暖。人们都感动于大同的努力,便在窗外阳光的假象中换了春衫,殊不知这盏零下二十度里的太阳就如同冰箱里的灯,温度是没有增加,但冻鱼的确是多起来了。
大同是个发型师,并且有着先进的,正常人难以欣赏的审美观。一到了冬天,发型师大同便开门营业,先充分利用你自身的热气和水汽对头发进行打湿,然后用御用吹风机吹出发型师认为最潮的发型,最后用零下二十六度的瞬间定型冷冻技术进行定型。你得到的可能是一个铁刘海或者刺猬头,但先不要悲伤,或许再过二十年,这种发型会火呢?毕竟,我们不要打击一个发型艺术家创作的积极性嘛。
大同是一个犀利的孩子,他的草刺愣愣地抖擞着与风对抗;他的花绽开坚硬的花瓣,落落大方地欣赏着行人;他的树又高又直,每一根树枝都利剑一般直刺天空;他的建筑都有棱有角,呈现出几何力学的美感;他的人民都豪爽热情,是非分明,不屑于虚的假的,蒙的骗的那一套。和大同一样,所有的不爽都在我不爽的那一刻爆发殆尽了,过后再见,恩怨不提。
大同有他的严寒酷暑,冬,便冷得彻骨。夏,便热得灼人。爱就爱得热烈,恨也恨得彻底。大同有他的妖风和晴云,怒起来,便如疯兔见人就咬。静下来,便如少女娴雅甜美,皎月闲花亦可自适。
就是这样真性情的大同,没有隐忍,没有阴暗,没有
遮掩,把一切的爱恨情仇都摆在阳光下摊开了讲,于是,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许彧2020.6.20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