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听到骂人“猪狗不如”,却没几人真正明白这话的涵义。
一般人以为,这不过是骂人连畜牲都不如,此外还能有什么高深的涵义?果然如此的话,能否置换成“牛马不如”或“猪羊不如"之类呢?显然不行。
其实,这句骂人的话,是有一句近似的话可替代的,那就是“不在十二属之内”。只是后面这句很少人说,因为不够精炼,语气上也不够痛快。
原来,中国人都有属相。在十二属相中,猪(亥)排在最后,狗(戌)仅比猪(亥)靠前一位,因此,“猪狗不如”的涵义,在中国文化语境中,实际等同于“不是人”。
那么,必然有聪明人会站出来驳难,说猪(亥)既排在最后,按习惯要说成“狗猪不如”才对。但是别忘了,“猪狗"后面还有“不如"二字!
汉语自唐代以来,语汇受格律化影响甚大。格律化是语言在声调上自然优美的要求,也是说话“顺口"的要求,所以人们都自觉或不自觉地接受了格律化。比如说,“继往开来”,声调上是“仄仄平平”,“南征北战”,声调上是“平平仄仄"。““猪狗"二字,声调上是“平仄";不如"二字,声调上是“仄平"。但按七言格律诗“一三五不论"的灵活处理法,“猪狗不如"是属于“仄仄平平"构型的。倘若你要说“狗猪不如",就变成“平平平平”构型,这是不符合词语平仄交错的审美要求的。
在日常用语中,也有用“猪不如"三字来代替“猪狗不如"四字的。既是三字组合,其声调上的平仄要求就灵活多了,你完全可以将“猪不如”当成“仄仄平"构型。而“狗不如”虽然在声调上也是“仄仄平"构型,但无人承认它像“猪不如”一样可替代“猪狗不如",因为只有猪(亥)才是十二属相中最后一个,是处于语义上“人类"与“非人类”分界线边缘的。
汉语声调的精美,即使在骂人时也体现了出来;汉语文化的深厚,即使在骂人时也体现了出来。让我们都做一名会用汉语也真正懂汉语的中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