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无聊,你不无聊别打过来啊?哎,还是文昕好,从不用这样态度跟我说话哦。说起文昕,想到下午的事、想到没有送晚饭来……懵了!潜意识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电话响了,是蛾子打来的:“喂,注意点影响撒,今晚又不放文昕回来啊?我们寝室要集体去麻辣烫了。”
“小妹,现在几点了还出去疯啊?我也正在找文昕呢?”
“你不是喜欢金屋藏娇吗?嘿嘿,你那温暖的小屋是有几分吸引力,可对我没有用。”
问题严重了,文昕会在哪儿呢?寝室没有,教室不可能,我这儿不在……会不会……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409室,让闫查帮我去找文昕。可正在劲头斗地主的他说,“不会出事的”,考,头都没有抬,娘的,亏文昕平时帮他洗衣服,还大哥前大哥后的叫着。关键时刻却掉链子,真不仗义。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外面的落雪深到脚踝处。从下午到现在雪就没有停止过,这在江汉平原是罕见的。至少在四年里下这样大、这样长时间的要还是头一次。
我发疯地跑向西门,她肯定是到养殖池塘那边去了。以前她说过,心情郁闷的时候就会到这儿来,看鱼儿在水中嬉戏,水鸟在田中觅食,听野草中花开的声音。而在这冬夜,鱼儿冬眠了,水鸟南迁了,野草枯萎了。文昕你在哪儿,会在哪儿?西门外白茫茫一片,池塘水面结冰,冰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蓦然,我看到在远处窄窄的塘埂上,隐约有个身影。
顾不得塘埂上泥泞湿滑,一路狂奔到那个身影前,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是她,正是我那傻丫头文昕。
事后听文昕讲,从我屋子里出来后就跑到池塘边,一直围着池塘转圈。这个傻丫头说她一直数着圈数,看在第几圈时我能去找她,可后来她自己也迷糊了,记不清到底数了多少圈,脚也先是发热,再跟着就是酸胀最后就是刺痛:磨出水泡而且破皮了!她说她当时真是万念俱灰,心里甚至有纵身一跳(进池塘)的绝望。
看着饥寒交迫的文昕,我心里一阵锥心的痛,是一个男人为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内疚的痛!紧握着文昕那冻僵的小手,她无力地斜靠在我身上,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从西门外绕到南门外的小吃店。在消灭掉十几串麻辣烫后,文昕这才缓过气来。看她那通红的脸,我有股怜悯也有股感动。在回寝室的路上,文昕的精神劲全恢复过来,又蹦又跳。看来她现在没有再生我的气了。
“文昕,送你回寝室吧,蛾子刚才还电话问你呢。”
“猪头,都几点了,回去还不是送上门被女管会抓?我还得复习《大学语文》呢。”
“是了,你课本还在我寝室里。”
……
我和文昕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我的寝室兼办公室里。
“猪头,你还不拉闸啊,刚才我看见就2号宿舍楼没有关灯。”
“再等会吧,楼里全是你们新生,估计都在临时抱佛脚呢。”
“你真好。”文昕上来就一个热吻,“这对你的奖励。我替学弟学妹们谢谢你。”
真是里外两重天,外面风雪交加,屋里温暖如春。文昕脱掉外套,从水桶中灌满一瓶凉水,插上‘热得快’烧开水,在等水开的时间里她整理好床铺,然后用热水帮我泡了脚后,柔情地说:“猪头乖,你先睡吧,我可能要熬通宵。要是考不好,补考多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