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说父亲和保姆刘姐在谈恋爱,更令人惊讶的是,我给父亲收拾床铺时,还发现了他写给邻居王寡妇、在职时的同事吴老太的情书草稿。
我一下子懵了,我一向敬重的父亲,到了了情感却这么混乱不堪,这是要晚节不保了么?
父亲退休前是个诗刊编辑,他写的诗在当地是出了名的,这不,谈情说爱也忘不了显摆一下自己的文艺范儿,他这分明就是在向对象展示自己的魅力么。一个糟老头子没点财力物力,如何能征服老太太们的心。
父亲老了老了,还有这份心境,还脚踩好几只船,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弟弟在郊区有套别墅,那边空气好,父亲退休后就住在弟弟家,弟弟生意忙,就给父亲顾了一个保姆,照顾父亲的生活。
父亲住了才一年多,弟弟就说,父亲的表现反常,很少做家务的父亲总是帮助保姆刘姐干活,搞得他像是家里的钟点工似的。有一次,弟弟还发现穿戴整洁的父亲和刘姐在附近的咖啡店喝咖啡。老爷子好像恋爱了。
我平时也很少去弟弟家看望父亲,偶尔过去,是因为怕保姆不方便收拾父亲的卧室,帮父亲整理整理房间和衣物。
弟弟这么说,我可得去看看情况。
说去就去,我到弟弟家时,正好碰上父亲和刘姐出门,父亲很尴尬,结巴着解释:他要去看一个老朋友,保姆要去买菜,就相跟着出来了。
我还如同往常一样收拾着父亲的房间,两份修修改改的情书压在枕头下。父亲一向细心,留下这个把柄,想必是真的忘了处理这些证据了。
我没有当面捅开父亲的心事,准备和弟弟商量对策。
保姆刘姐做家务的确是把好手,她比父亲小二十岁,来自农村,离异,在这么大的别墅里做活,父亲又时时彬彬有礼,和父亲走一起,该不是掉福坑里了。
父亲的才艺应该打动不了刘姐。可老爷子真不是有钱人,房子早就过户给弟弟,现金积蓄在三年前也赞助给我了,现在也就有几份保险和每月5000元的退休金,还有心脏病。
我和弟弟开始反思,平时是我们忽略了父亲的感受。一个刚刚退休的老人,失落、无聊、孤独,太需要亲人的照顾了,我们却把一个保姆派在他的身边,混乱了他的情绪。
我和弟弟决定带父亲出去散散心,希望我们能有一次推心置腹的聊天。我们直接飞往三亚,阳光和海浪会让人轻松起来的。
海风吹着过来,我们三人坐在海边,父亲看起来很开心。借此机会,我和弟弟表达了我们希望他再婚的愿望,希望他能找到一个真心关爱他的老伴儿。
我告诉他,老人之间的恋爱也要诚实,不能只图心跳,还应该把自己的现实条件向对方讲清楚,比如积蓄、房产、月收入、患病史等,也只有这样,才能知道哪个人真心想和他白头偕老。
父亲紧紧地攥住了我和弟弟的手,一脸的释然。
回家后几个月,保姆刘姐找借口辞职了。
老爷子结婚了,吴老太住进了弟弟家。她虽然没有保姆刘姐年轻,没有王寡妇漂亮,但她是知道父亲的条件,愿意和父亲在一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