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之下,自有苍穹》

有些季节,不在枝头,也不印于日历。它藏在一阵迟来的风里,在一片迟迟不肯落地的花瓣上,在低头那一瞬尚未散尽的温度中。夏未全然退场,秋还未饱满,八月就这样立于立秋前后,无声展开,没有转折,也不见明确的分界。它像从天幕中褪下来的灰蓝色,悄悄栖息在傍晚的檐角、石阶与竹影之间。蝉鸣仍持续,却已不再喧哗,仿佛忘记了高潮,只余悠长的尾音,缓缓沉入黄昏。

我追逐着一场美丽的落日,走进了“精进之家”的课堂。

这是第二次听才华横溢的吴老师讲课。从泰戈尔的《飞鸟集》,到李白那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他以大鹏自喻,将“风”视为机遇,等待那一阵能托举自己直上九天的长风。

当吴老师问出“你们想变成飞鸟吗?”那一刻,仿佛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向往被轻轻唤醒。我沦陷在那样的发问里。

飞鸟,是天空的灵魂,是自由的舞者。它们以羽翼为笔,在无垠苍穹中勾勒出生命的轨迹。每一次振翅,都如一曲旋律——是风与羽毛的交响,是梦与灵魂共谱的韵律。它们时而如爵士般轻灵,在晴空下跃动;时而如摇滚般炽烈,在暴雨中抗争;时而又如古典乐般庄严,在暮色中低回。飞鸟之自由,如水灵动,似火炽热,成为天地之间最纯粹的渴慕。

陶渊明说:“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这何尝不是飞鸟对天空的眷恋,又何尝不是人心对羁绊的突围?

人世纷扰,喧嚣不止,而我们心底始终潜藏着一处安静的渴望。像被无形困于玻璃匣中的蝴蝶,周遭世界看似绚丽,却冰冷隔绝。每一次挣扎,都撞向看不见的墙;似乎触手可及的出口,却总在扑腾中无果而返。责任的荆棘、压力的巨石、期望的迷雾,无声地划伤心灵、压垮呼吸、遮蔽方向。于是我们愈发向往——向往那片辽远的天,那一方如梦境般宽广的自由之地。

最近重读《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塔拉·韦斯特弗的故事,又一次如重锤叩击心灵。她在原生家庭的桎梏与自我觉醒的撕裂之间,凭借知识与勇气挣脱枷锁,完成从“大山女儿”到“自由学者”的蜕变。这不只是一段个人的重生,更是一种磅礴的鼓励:提醒每一个困于现实的人,依然能够冲破束缚,飞往属于自己的山。

——自己的伞,胜过任何人的屋檐。

想起苏格拉底的话:“鸟儿从不害怕树枝断裂,因为它信任的不是树枝,而是自己的翅膀。”

人亦如此。真正的底气,来自于自己的能力。唯有锻造一双坚硬的翅膀,才能在生活的风暴中依然起飞;无论风把我们带往何方,都能稳住姿态,飞向我们自己的山。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