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冬天

大雪粘在房顶上

这些年,在南方呆的久了,即使三九天也感觉不到寒冷,在海南三亚北纬18度以南,甚至每天都可以下海游泳。可是,做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我总觉得生命中有一种本能,那就是对冬天的向往和眷恋。

小时候,每当我把日历撕剩最后一页,就本能地感觉到冬天要来了。而现在,无论是纸上的日历还是心中的日历,都无法为我讲述冬天。即便在北京这样四季分明的城市,也找不到冬天的感觉。也许是全球变暖的缘故,现在的冬天不够冷;并且多数冬天没有雪。

卡尔加里的雪

我忽然明白了,我要寻找的冬天的感觉原来不是日历上的那个冬天,而是有冰雪妆点的冬天。在我的记忆中,是冬天就得有冰雪。再冷的冬天如果没有冰雪也不能算是冬天,充其量只能是早春或深秋而已。

去年4月在北京走时,牡丹花已经开过了,满城已是春意盎然。到了加拿大卡尔加里,却突然发现,这里的春天才刚刚开始。树枝刚刚发芽,草地黄中露绿,花还没有蓓蕾…

被大雪覆盖的汽车

可是,正当我要慢慢地享受这里的春天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打断了我的春梦,它把我带回了冬天,带回了童年时代。这场大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门囗的积雪足足有50厘米厚。屋顶上、树枝上、汽车上都挂上一层厚厚的雪。也许是北极的冷空气与南美洲的暖湿气流在这里相遇的原故吧,这儿的雪特别大、特别粘,下完之后就粘在屋顶上或村枝上不走了,甚至那些无人打理的汽车,也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被…

只是苦了那些在房前屋后筑巢的野兔,它们爬出洞穴一看,滿世界都是白茫茫的,找不到一块草地可以觅食,失望的回到洞里。还有那些松鸦,急得边用爪刨雪边呼唤着伙伴…

雪地里的海棠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不正是我要寻找的那个记忆中的冬天吗?北方的冬天,当冰雪世界来临,便是孩子们天下。他们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在冰面上抽冰尜、打爬犁,与小伙伴们玩的其乐融融,直到玩到满头大汗也不肯罢休。

至于说到吃的,更是无尽无穷。有炸肉段、锅包肉、猪肉炖粉条,还有冰糖葫芦、有各种口味的冰棍、(奶油味的,山楂味的,绿豆味的,红豆味的)、各种冻梨、冻柿子、冻花红…

大雪后的道路

我知道,春天里这场大雪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融化,我的冬天梦也会随之过去。可是,它毕竟来过了,有铺天盖地的大雪为证。

我知道,我所要寻找的冬天并不仅仅是为了寻找冰雪以及与冰雪有关场景,我是想寻找和打涝关于童年的记忆。卡尔加里的大雪,让我奇迹般地邂逅了春天里的冬天,让我明白了雪不仅在北方的冬天里可以有,在有些地方春天里也可以有。

我明白了,冬天,它不仅代表一个季节,还可以是一种与生命有关的记忆。这种沉甸甸的记忆一旦铭刻在心里,便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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