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画

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01

“外面刮风又下雪的,要不今天还是别去了。”妈担忧地对爸说。

“不去怎么行?听说这几天矿里要放假了。”爸一边说,一边落寞地抬头看看窗外。

“去了就能卖吗?”

“试试呗,咱不要高价,三十块钱应该能卖。让广达跟管事的说了,人家说这一两天让拉过去看一看。”

爸又说,“让大力和我去,小珍在家帮你干干家务活。”

爸妈在厨房说的话,我和妹妹在屋子里都听见了。我俩交替了一下眼神,妹妹小声问我:“哥,爸去卖啥?”

“卖画。”卖画这件事也是那天我放学回家无意之中听到的。

广达是我大姑家的二儿子,我叫二哥,在一家民营企业做工,他媳妇儿的亲属在矿里管事儿,这还是人家事先和矿办陈主任说了,才让爸把画拿去看看,有好大的人情在里边。

农民靠天吃饭。今年的年景不好,春天旱,夏天涝,地里的粮食打得少,用爸的话说,将供嘴,没有多余的粮食卖,就没有现钱。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年了,家里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爸妈心里着急。

爸有画画的手艺,之前画了两幅大些的玻璃画,就托广达问问场办的陈主任要不要,想换点钱花。

那年我12岁,在乡第二中学读初一,这两天期末刚考完试放假在家。妹妹小珍读小学三年级。我当时正在屋子里辅导妹妹做作业。

爸推开门缝对我说:“大力,你和爸一会儿去赵堡一趟。”

“行。咱俩还是等雪停了再去吧,路上还没有道呢,深一脚浅一脚的,窝在雪地里就麻烦了。”我抬头看着爸说。

“不行,人家这几天就要放假了,这是托人说的,有挺大的情面。”

我知道拗不过爸,虽然心里不高兴,也只得跟着去。我把放在炕席底下的棉鞋垫垫在棉鞋里,鞋里热乎乎的。妈细心,把棉手闷子事先放在棉垫下面,手伸进去很温暖,再戴上棉帽子,准备工作就做好了,妈怕我冷,找出爸的厚外套让我穿上。

小珍说;“爸,我也跟你去。”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别冻坏了。”

小珍噘噘嘴,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心想,爸真偏心,怎么不怕我冻坏了?可谁让我是男子汉呢?

玻璃画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在玻璃上面作画,另一部分是在衬板上画,两者组合在一起,画的立体感更强。把这两部分用镜框镶在里面,挂在墙上显得高雅有品位。

这两幅画都不小,要推两轮的带车子才能放下。车里铺上木板,妈找来一些稻草铺在木板上面,又找了一条不盖的棉褥子垫在车的右侧,把画斜放在带车上,再用绳子把画固定住,以免上下坡来回打滑,上面还盖了一块厚布挡雪,车前绑了绳子,上坡路段我可以在前面拽着。

我和爸顶着风冒着雪出发了。雪不大,但风大,爸在后面推车,我在旁边扶着,还带了把铁锹,用来除路面的积雪。

我家离马路有100多米远,这段路平坦,很快就到了公路上。妈妈和妹妹一直送我俩到了公路上,千叮咛万嘱咐的,爸说会小心的,让她俩赶紧回家。

路上来往的车辆把雪已经压实,远远望去,马路像一条白色的飘带,随着地势的起伏蜿蜒伸向远方。天空是灰白色的,太阳躲了起来,明明上午九点多钟,像是傍晚。远山,田野,房屋都笼罩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小北风嗖嗖地刮着,发出呜呜的声音,听着瘆人。路边的雪没人清理,我和爸爸小心翼翼地靠着路边走,上次下的雪已经踩实,再覆盖上新雪,踩上去直打滑,走路要格外小心。带车所过之处,路上留下两条清晰的车轱辘花纹。

2

矿上的办公场所在赵堡村,离我家只有三里多路,并不远。

赵堡村是个大村,赵姓人居多。当地的山上有丰富的滑石资源。滑石是重要的工业材料,应用广泛。因此,赵堡大队很富裕,开了商店,还搭了戏台子,连续几个夏天都请了县里的戏班子唱戏。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喜欢去赵堡村购物、看戏。

开采滑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在山上选址,开洞,放炮,在家里经常能听到炮声。先开采出来的是白色的石头,当地人叫石毛子,再向里开凿很深,就会发现滑石。

当时条件差,把滑石运出来,需要人工进洞背出来。这项工作很危险,因此进洞背滑石很挣钱。本地人很少干这活,多是外地人。爸爸之前想进洞干活,妈死活不让他去。由于矿上安全措施不到位,偶尔有发生矿难丢了性命的事,听说每出现一次事故,矿里要赔家属好多钱。

夏天唱戏的时候,我经常去看,对路上的地形熟悉,知道路上有两处陡坡。

出了村子不久,身上的那点热乎气就没了,我戴着栽绒帽,系着围巾,露出的鼻尖和脸蛋冻得通红;戴的棉手闷子,只有大拇指分开,其余四指在手套里攥成一个拳头,这样还能热乎点。很快就来到第一个坡下。这个坡最陡,有近三十米长的距离。爸爸向上推,我在前面用绳子拉。

越往上走越陡,每向前走一步,鞋子往回蹭一点。我和爸穿的都是妈做的大棉鞋,是硬胶鞋底,摩擦力不大,走平道可以,上下坡打滑。爸推着带车直往下出溜。爸说;“这样不行,我扶住车,你还是用铁锹铲一铲吧。”

爸两条腿一前一后,弓着身子,用手和腰部力量尽力的抵住前杠。我急忙取下铁锹,在车轮前面除雪,先把浮雪扬到路边,下面的雪经过多次碾压,牢牢抓住地面,不好清除,我用锹尖用力砍,露出些许黑色柏油路面。

铲雪的时候,棉手闷子里蜷着的四指要伸开,否则使不上劲,费了半天力气,也没铲多远。本来挺冻手,由于用力铲雪,手心出了汗。还流出了清鼻涕,我不时地摘下手闷子,拧拧鼻涕,有时来不及擦,流到了嘴里,有股淡淡的咸味,我赶紧吐出去。爸扶着车立在那里,被风雪吹着,呼出的哈气凝结在眉毛,眼毛和嘴边的围巾上,像个白胡子的雕塑。

他还时常指导我铲雪,问我冷不冷,冻不冻脚。

我早就冻脚了,走得快些还好,铲雪不大用脚,脚冻得冰凉,我不停地跺脚,几个脚趾肚在鞋里来回摩擦脚底。我看爸用脚尖也交替敲打路面取暖。就这样我一直铲到坡顶,我和爸合力把车推上去。

到下坡时,车向前倾,怕车失控,我又向刚才那样铲雪,我和爸向后用力拉车,就这样平稳地过了这个坡。由于铲雪我满身冒汗,反而一点儿也不冷。

等下了坡,走了一段平路,好走多了。

爬过这个坡,不知不觉,时间用了近二十分钟,但我和爸都很高兴,因为下一个坡没这个陡,应该好走一些。

这时前方过来一辆大货车,后面来了一辆马车,本不想三车交汇,还是没能躲过去。我和爸赶紧往边上躲,由于路窄,车子向右一歪,两个车轱辘缓缓地滑到了路边的沟里,一个深些,一个浅些。

待两辆车错过去,我和爸用力向外拽,车子出来一点儿又退回去,看来是窝在雪里了。爸快速地用锹挖雪。沟里积雪近一米深,除了新下的,旧有的,还有被风吹进去的。

爸简单地挖了挖雪,就下到沟里往外推,我在上面拉。爸前后腿弓着,一只鞋陷进了雪里,鞋子里肯定进了雪,我想像着雪在鞋里化成水,该多凉,一阵阵心疼。

这时从对面跑过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放下背包,二话不说,过来帮忙拉。我们仨合力把车子拉了上来。

“小伙子,谢谢你!”爸同那个人打招呼。

那人说;“没事儿,乡里乡亲的,这大冷天路滑,不好走。”

爸问;“这是去哪儿了?”

“去赵堡商店买点东西。”

爸又问:“你是哪个村子的?”

“三道的。”

“曹凤兰你认识不?”爸像是套近乎。

“认识,是我嫂子。”

“曹凤兰的哥哥是我二妹夫,咱们还是亲戚。”

“这么说来,我应该叫你哥。”

“可不是吗?老弟,我就在红庙子住,有时间来串门。”

“好好,这是你儿子吧?”

“大力,你应该叫表哥。”

“谢谢表哥帮忙!”

“这孩子长得真精神,都是亲戚,别客气。”

表哥笑着和我们分开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对论资排辈的事儿一直搞不清楚,没捋顺亲戚之间的关系。

3

很快到了第二个坡,这个坡比第一个稍缓,我俩用之前的方法顺利通过。过了这两个坡,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身上也不冷了。

向前转过一个山嘴,远远地看到了赵堡村,风雪之中的乡村景色大同小异,只是山上由于开采滑石挖出的白石头堆积成的假山,白亮亮的悬在半山腰,像一块白布。我很惊奇山里还有这些宝贝。很快我俩走过了村里的几户人家,看见了路右侧的赵堡村小学,每次走到这里我都忍不住向里面望几眼,这所小学比我们村里的学校好多了。

学校四周是红砖院套,教室宽敞明亮,操场是水泥路面,整个学校看上去整洁,气派,不像我们村小学是敞开式土操场,教室破败。以前每次走到这里,我总想,要是能在这里上学多幸福啊!同样的农村学校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我有好几个初中同学家住在赵堡村,如今大家在同样的教室读书,他们几个学习还没我好。别管怎样的环境,学习好才行,我在心里给自己找平衡。

爸说,再走不远就到了。在村中间有一条向右拐的路,路面很宽,能跑大车,路两侧是房屋,路的尽头是个大院子,远远看见一个白底黑字的木牌子,写着赵堡村滑石矿几个大字。

本来十几分钟就能走到,这次至少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办公楼四周是高高的红砖墙,大门是铁艺焊接的,门对开,高约2米,刷了铮亮的黑油漆,门顶部的铁栅栏根根尖利,像宝剑指向天空,从门中间从高到低依次呈半圆形分布,远远望去,显得威严。

从门的缝隙向里面望去,里面有一个水泥地面的大院子,四周是一间挨一间的联排平顶楼座。有的房屋从窗户伸出褐色的炉筒子,在冒着青烟。

到了门口,看门大爷拉开一半玻璃,看不清他的样子,大声问;“干什么的?”

爸说;“来找陈主任。”

“事先联系了吗?”

“联系了。”

大爷嫌冷,懒得出来。对爸说;“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我把中间的插销拧了拧,打开了门。

我俩把车推进院子,关好门。爸又问大爷,陈主任在哪个屋?

最里边那屋,大爷用手指了指。

我俩推着车向里走,院子的雪被风吹得深深浅浅,有些地方露出水泥地面,能看出上次除得很干净。很快找到了陈主任的办公室。

爸敲门,我在外面扶着车等。听里边有人说,进来!

爸进了屋。

玻璃上的霜化了,但也模糊不清,我从外面隔着玻璃窗向里面张望,爸很谦恭地站着,他从里怀掏出什么,递了过去,我没看清,陈主任没接,爸把东西放在桌子上。陈主任拿出一支烟,爸赶忙划了根火柴,哈着腰点着头小心地给陈主任点上,点的时候还用另一只手弯曲成月牙形护着火苗,我心想,难道屋子里还有风吗?

陈主任一直坐着,爸爸一直站着。两人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不一会儿,爸走出来,对我说,来,咱俩把画抬屋去。

爸小心翼翼解开固定画的绳子,然后我俩把画抬进了屋子里。陈主任说;“就立在墙边并列放着,我看看。”放好画,我站在画的旁边,爸走向陈主任的桌子对面。

地中间的站炉子,炉火正旺,很温暖,上面的茶壶从壶嘴冒着热气。屋子里陈设简单,一桌一椅,桌子紧贴着窗台,窗台放着圆托盘,里面有一个暖壶和几个茶杯。桌子下面铺着绿毡子,上面放着一盒烟,应该是爸爸刚才放的。还有一部电话,一个笔筒,里面插着几支笔,一些杂乱的纸张铺在桌面上。桌子对面是两个涂了绿漆的铁皮柜。

我看了看陈主任,他40多岁的样子,看上去很胖,坐在那里,肚子把毛衣撑出了游泳圈,他的脸也胖胖的,脑门又宽又亮,带一副眼镜。

陈主任略起身转了转椅子,面对着画,他肥胖的身子向后靠去,两手交叉放在脑后,左脚压着右脚,看来他的腿很短,脚刚踩到地面。他匆匆看了两眼,眼皮向上挑了挑,阴阳怪气地对爸说;“这两幅画不是鱼就是马的,不符合办公室风格。”

“那你们需要哪种风格?回去我再画。”爸谦卑地问。

“不用画了,说实话,我们单位整天搞生产,哪有什么闲情逸致看画?”

我心想,不买画,让我们大老远来干什么?还是陈主任的话里另有深意?

“搞生产的确很累,看看画也能放松放松心情吗。挂在身后的墙上,一进屋就能看到,多好。”爸讨好地说。

“好了,好了,我还要准备材料呢。”陈主任明显有些不耐烦,这是下了逐客令,爸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就要抬画。这时有人敲门,陈主任说:“进来。”

4

一看到来人,陈主任的身子像弹簧似的,马上从座位弹起来,一幅毕恭毕敬的样子,脸上挂着笑脸,语气柔和地问:“赵厂长,您开会回来啦?”

“回来了,总结材料写完了吗?”

“正在写,快写完了。”陈主任回答。

“明天一早要交给我。”

“是,是,今天一定抓紧时间写完。”

进来的人大约五十岁,高高的个子,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他身材挺拔,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系着围巾,手里拿着一个蓝黑色的会议袋,穿着棉皮鞋,他的身上有一种威严在,看上去有领导的样子。领导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我见过最大的领导是学校的校长,他和教我们的老师不一样,这个人和陈主任也不一样。

他又看了看爸,问陈主任:“有客人?”

“卖画的。”

我和爸站在那里,本想等赵厂长走了,再抬画,爸冲赵厂长谦卑地笑了笑。

赵厂长把会议袋放在桌子上,解开围巾,围巾两端搭在胸前,两手搭在小腹上,认真地看起了画。陈主任这时赶忙从暖壶里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说:“来,赵厂长,天冷,喝点热水。”

赵厂长接过来,吹了吹,轻轻地抿了一口,放在桌子上,转身继续看画,陈主任也凑过来,站在赵厂长旁边,和他一起看。他的身高只到赵厂长的肩头,两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看上去很滑稽。

赵厂长温和地问爸;“是你画的?”

“是我画的。”爸回答。

画得真不错!

这两幅画都是横版,一幅是鱼戏莲叶图。红色的鲤鱼,粉色的荷花,翠绿的莲叶,还有落在荷包上的蜻蜓,这些是在玻璃上画的。淡蓝色的湖水,画几道参差的白色横波纹,水的意境就出来了,远处的荷花池,和在荷花池里划着木船的姑娘,这些是在背景板上画的,很有层次感。右上角有横向隶书题字:鱼戏莲叶间。

另一幅画是骏马图。青青的草原上,一头枣红大马跑在前头,飞扬的四蹄,摆动的马尾,看着灵动,后面好多各种颜色的马在紧紧跟随。背景板是连绵起伏的远山,河流,蒙古包。左上角有竖向行书题字:骏马奔腾。

画上的鱼、马、荷花,蜻蜓惟妙惟肖,仿佛真的一样。

赵厂长认真地看画,指着左边那幅画说,这幅画很有意境,优雅恬静,让人瞬间能静下来。

他又指着右边那幅画,说,这幅看上去有气势,给人奋勇争先,昂扬向上的力量。

爸忙说:“谢谢您的赏识。”

赵厂长看向爸,说:“不瞒你说,年轻的时候,我也喜欢画画,后来由于工作忙,不得已才放下。”

陈主任讨好地说:“头儿,你可真是个全才,懂管理,唱歌好,书法好,连画也懂。”

“谈不上懂,只是了解个大概。”赵厂长谦逊地说。

赵厂长又问爸;“这画怎么卖?”

爸说;“难得遇到懂画的人,您看着给。”

“别,你的心里预期是多少?”

“那就给个功夫钱,三十吧。”

“三十?哪值三十元?你这是抢钱哪?”陈主任在一旁愤愤地说。

赵厂长看了陈主任一眼,说;“你不懂,画画要搭工搭料,费功夫,又赶上这大雪天,人家运过来也不容易。”

陈主任本想不吭声了,又忍不住说:“可我们厂子也难哪,自打去年您来,厂里今年的效益才有所好转。”

“没关系,厂里再难,不差这两幅画钱,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爸对我说;“快谢谢赵伯伯!”

“谢谢赵伯伯!”

“多大了?”

“十二。”

“念几年了!”

“初中一年级。”

“学习怎么样?”

“还行。”我腼腆地笑了笑。

“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有出息。”赵厂长转过头对陈主任说:“这两幅画都要了,你一会领着他俩去财务取钱,每幅画按四十元钱算。”陈主任以为听错了,又追问了一句:“是四十元吗?”

“对。”

“好,好。”

爸忙说;“使不得,三十已经财黑了。”

“多出的二十元钱是给孩子的,不是给你的。”赵厂长微笑着对爸说。

“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大力,给伯伯鞠个躬。”

我顺从地鞠了个躬。

“没事儿,没事儿。”他又对爸说;“看你写的字不错,会写春联吗?”

“会写。”

“今年过年厂里的春联由你写吧。”

“好,好。非常感谢!”

赵厂长说完,拿起会议袋离开了办公室。我和爸跟随陈主任去财务领了钱。

走出滑石矿大门,雪渐渐停了,风也小多了。这次总算没白来,两幅画都卖出去了,还卖了高价,爸又揽到了写对联的活,爸看上去很高兴,可我却高兴不起来。他推着空车,我跟在身后。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望着远处苍茫的远山和爸推车的背影,鼻子一酸,眼泪在眼圈打转,我怕爸看见,一扭头,两滴晶莹的泪滴落到路旁的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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