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陶之
“自由不是靠关掉电视实现的。电视对于多数人来说,是生活中最有吸引力的东西。我们生活在一个绝大多数不会关掉电视的世界里。如果我们不直接从电视得到某种信息,也会通过其他人得到它”。——引自1982年4月26日纽约举办的第24届媒体生态学会议安嫩伯格交流学院院长乔治.格布纳的讲话
这段话放在今天这个移动互联网时代,替换成“自由不是靠扔掉手机可以实现的“,我想依然是同样成立。
现在,我们每一个人,人手一部手机。地铁上、公交上、机场、火车站,一眼望去,无不都是低头族正在舔屏。我放佛看到了《娱乐至死》这本书作者,美国著名媒介文化研究者和批评家尼尔.波兹曼在书中对我们未来人类文化的预言:我们将毁于我们所热爱的东西。
《娱乐至死》初版上市于1985年,那正是美国电视时代蒸蒸日上的时候,电视改变了公众话语内容和意义,政治、宗教、教育、体育、商业和任何其他公共领域的内容,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了一种文化精神,而人类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成为了娱乐的附庸。
本书自出版到今天,已经走过了34年,从那会的电视时代已经过度到了移动互联网时代。虽然本书是作者对当时美国未来文化的担忧,但真的就如书中作者的种种预言一般:我们的媒介出现的文字越来越短小、越来越片段化;教学正开始朝着娱乐活动的方向发展;人们渐渐爱上了科技技术带来的娱乐和文化,不再深度思考;在媒体创造的信息世界里,我们正在逐渐失去判断”什么是信息“的能力,行动的能力逐渐丧失......
本书作者用两大部分来论证郝胥黎的预言:娱乐至死。第一部分重点阐述了媒介即隐喻、媒介即认识论;第二部分重点讲述了80年代电视时代(即娱乐业时代)对美国在文化、信息、宗教、政治、教育这五个方面的影响。那接下来我将按照这些部分逐一展开描述。
媒介即隐喻
伽利略说过,大自然的语言是数学。他这样说只是打比方。大自然自己不会说话,我们的身体和大脑也不会说话。我们关于大自然以及自身的对话,是用任何一种我们觉得便利的”语言“进行的。我们认识到的自然、智力、人类动机或思想,并不是它们的本来面目,而是它们在语言中的表现形式。我们的语言创造即媒介,我们的媒介即隐喻,我们的隐喻创造了我们的文化内容。
媒介即认识论
认识论是一门有关知识的起源和性质的复杂而晦涩的学问。那媒介在我们的认识论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任何一种媒介都有共鸣,因为共鸣就是扩大的隐喻。不管一种媒介原来的语境是怎么样的,它都有能力越过这个语境并延伸到新的未知的语境中。由于它能够引导我们组织思想和总结生活经历,所以总是影响着我们的意识和不同的社会结构。它有时影响着我们对于真善美的看法,并且一直左右着我们理解真理和定义真理的方法。对于真理的认识是同表达方式密切相连,就这样,媒介于无形之中影响了我们的认识论。
电视对文化的影响
电视技术创造了娱乐业时代。
技术和媒介的关系就像大脑和思想一样。大脑和技术都是物质装置,思想和媒介都是使用物质装置派上用场的东西。一旦技术使用了某种特殊的象征符号,在某种特殊的社会环境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或融入到了经济和政治领域中,它就会变成媒介。换句话说,一种技术只是一台机器,媒介是这台机器创造的社会和文化环境。当然,和大脑一样,每种技术都有自己内在的偏向。在它的物质的外壳下,它常常表现出要派何种用场的倾向。印刷术就有明确的倾向,即要被用作语言媒介。电视技术也有自己的倾向,那就是娱乐性。
电视对我们思考习惯的影响
“好......现在”常被用于广播和电视的新闻节目,目的在于指出我们刚刚看到或听到的东西同我们将要看到或听到的东西毫无关系。
这个表达方式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由这个电视媒介勾画出来的世界里不存在秩序和意义。电视新闻节目提供给观众的是娱乐而不是信息,这种情况不仅在于我们被剥夺了真实的信息,还在于我们正在逐渐失去判断“什么是信息”的能力,从而弱化了人们思考的深度于广度。
无知是可以补救的,但如果我么把无知当成知识,我们该怎么做呢?
电视使宗教堕落
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状况可以被称为“大众文化”,它倡导的即不是大众也不是艺人,而是那些试图用曾经文化中真实可信的东西来娱乐大众的人。大众教育的危险在于它可能真的变成一种娱乐。真正的危险不在于宗教已经成为电视节目的内容,而在于电视节目可能会成为宗教的内容。
电视使政治变得就像娱乐业一样
电视广告是人们使用电以后产生的最奇特、最无所不在一种交流方式。电视广告把企业从生产有价值的产品引向了设法使消费者感觉产品有价值。这就意味着企业的业务已经成为了一种伪疗法,消费者成了信赖心理表演疗法的病人。电视广告的本质就是为了满足观众的心理需要。
在美国,电视广告也成了塑造现代政治观点表达方式的重要工具。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政治竞选逐渐采用了电视广告的形式。第二、电视广告塑造了政治话语。
电视在影响未来的教育
电视对教育哲学的主要贡献是它提出了教学和娱乐不可分的理念。这个观点确实使不容置疑的。柏拉图就曾说过,“孩子只有在情感的肥沃土壤里才能得到最好的培养”。孩子只有在学习自己有兴趣的东西时掌握得最好。
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或暗示过,“只有当教育成为娱乐时,学习才能最有效、最持久、最真实”。反而教育哲学家认为获得知识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学习的过程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这期间必然有各种约束的介入,学习者需要付出耐力和汗水。当教育通过电视这种媒介形式表现出来时,学生获得的只是具体的片段、不具备推论性的知识点、没有深层次的思考,教育这件事情就变成了“没有前提条件”、“没有难题”、“没有阐述”的教育。而给这种教育取一个合适的名字,只能是“娱乐”。
当然,作者在书中也客观承认了语言、文字、印刷术、电的发明、现代技术给人类来带来的诸多益处,但作者通过本书是希望我们能够深刻而持久地意识到信息的结构和效应,消除对媒介的神秘感,减少电视、电脑或者任何其他媒介对我们的控制。至于如何培养这种媒介意识,拯救人类文化还得寄希望于人类不断的自我反省。我想这也应该是作者留给我们后人应该要去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