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就在盼雪,盼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内心总希望一场大雪能将空气中的雾霾一路带到地面,将空气洗劫一净,还空气一份清冷和干净,同时带给大家一场雪的盛宴。
一直盼呀盼呀,从小雪,大雪,直至冬至都没有看到一点雪的影子。大雪之际则以一场淋漓尽致的雨作为礼物,过了一个没有大雪的大雪节气。到了冬天,没有雪怎么能算冬天呢,终于在小寒来临之际,大雪不辜负众人的期盼,一场酝酿已久的雪事终于来临”。
于是,各种媒体都在报道、发声、预报这场来之不易的大雪。这场难得的贵雪,却来得悄无声息。先是沥沥落落的下雨,接着转为大雨,然后又是雨加雪,前奏这么长,这么多暖场的,真是没办法,谁让气温怎么居高不下呢。终于在暮色四合中,大片的雪花,在雨水的夹裹声中悄然而落。
起先听到,雨水打到地面的沙沙声,然后是雨和着雪粒哒哒的噼啪声,然后则是大片的雪花和着雨水无数地飘落地面,接着雪花就融入雨水不见了踪影。但随着雪花飘落的密度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落到雨水里的雪花来不及消融,于是地面成了雨水和雪水的混合物,看着像雪,用脚一踩则名副其实的雪水混合物。
不过树叶上则是另一种光景,单薄的树叶难以承载过重的雨滴,于是雨水滑落,只留下轻轻的雪花一点点在叶上积累,慢慢地有了薄薄一层积雪。
记得去年大雪光景,院前六七米高的松柏树树上落满了雪花,压的硕大松枝嘎嘎作响,忙的大家时不时地帮松树清雪,减少雪的重压,单片的雪花看似轻巧,可一旦聚集起来,雪的能量是巨大的。如北极雪山、大山里的雪崩,哪一件都是山崩地裂,非人力所能承载。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这句话只是在雪适宜时方可,一旦超越重负,松树也会被压垮。
不管如何,总算是盼来了久违的大雪。各种植株也在期盼中松了口气,终于有了一床棉被,终于不再张着干涸的嘴紧促地喘息。
南天竹在雪的映衬下,红得更艳;蜡梅在雪的烘托下,金黄金黄,香气越发地清冷凝练,雪也贪恋蜡梅的香气,想悉数归为己有,偶尔有小鸟在枝头一站,打扰了雪与蜡梅花的情语片片;没想到六道木的叶子还在枝头挺立,它也盼着雪的恩赐,同雪述述自己一冬的见闻和思念,没有雪的光顾,如何与下一季的花做深刻的交代,没有雪的浸润,来年的花香中会少了一份凝重。
女贞子在雪中显的越发高大有生气,树叶上的脉络更清晰;柳树则用光凸而妖娆的枝条随风摇曳着与雪共舞,彼此述说一年不如一年逐年减弱的冬天氛围,真怕那一天再也见不到彼此的容颜,互助安稳,好生珍惜难得的见面机会。
各种植被都在与久违的雪寒暄、亲密。小麦更是心急如焚,从根到叶,每一片麦叶都在渴望雪的降临,雪的浸润,小麦根盼雪已盼到几乎想将根往上长,探出地面等雪的来临,这下好了,雪来临,它终于可以安心地带着雪的安抚深植土壤,为来年积蓄力能,努力地扎根固本深吸营养,在土壤下彼此愉快地交流成长,挽起彼此的根茎,来个冬季大合唱,看谁能博得明年的头彩,结出最饱满的麦粒。
雪落无痕,雪落怎么可能无痕,冬季枯草间,树叶间,光凸的枝枒间,山脊上,小河岸,无一没有雪的踪影,没有雪的印痕,没有雪的踪迹,雪的身影,雪的问候,雪的密语,雪的大手笔。
关键是看你,听到雪的呐喊,植株对雪的呼唤了吗,听到大海、高山甚而空气对雪的呼应了吗。一场雪事,对人的出行可能诸多不利,可对大自然来说,这样才是最自然最合理的安排,是生命循环的毕经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