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年夏天,姥姥一家已经搬到了新房子(现在姥姥家的住址),养路段的家属房,只分给老员工,虽然姥爷去世了,但贡献是不可磨灭的,房子自然也就分下来了。
一天五姨放学回来,告诉姥姥学校那边卖小菜便宜,姥姥就领着五姨和老姨出门了,买完菜往家走,走到造纸厂附近时,五姨和老姨要去沿着墙根走,那样晒不到太阳,姥姥没有跟着过去,两个人抬着菜框就走了。这时,跑来一只浑身湿漉漉的红毛,眼睛已经通红的疯狗,姥姥本能的抬起左胳膊挡着,疯狗照着姥姥的手腕处咬了一口,伤口从手背到手腕,硬生生拽下去一块肉。后面还跟着一群举着棒子的打狗队。当时这条狗已经咬了一个老头一个小孩,姥姥是第三个人,后边又咬了一个人,才被追上打死。
姥姥叫五姨赶快去造纸厂找大姨夫,大姨夫骑车带着姥姥去了防疫站,可是姥姥被咬的太严重,已经能看到骨头,而且疫苗不管用,需要去市防疫站打血清。回到家,姥姥疼的浑身都湿透了愣是没出一声,大姨夫和大舅联系好后,又带着姥姥去了市里。到了市里,值班大夫拿不到血清,管疫苗的人又不想拿出来,推说没有。眼看时间就要过去十二小时了,去找了院长,才不情愿的把血清拿出来。原来两个看管疫苗的大夫有了过节,错把姥姥当成了对方的亲属,故意刁难。总算没有耽误事,疫苗打上了。 狗咬的伤口不能缝针,只能眼睁睁看着露骨外翻的伤口自行愈合。
姥姥的左腿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差不多覆盖整条小腿前边。姥姥上街,看到熟人打招呼,一不小心撞在了卖雪糕的箱子上,坏了一个挺深的口子,但姥姥并没在意,第二天又去挖野菜,结果被草薰到了,回家后感染严重,姥姥仍旧硬挺着,冒脓的腿严重到无法下地走路,这才去了医院,还好去的及时,否则腿都保不住了。住院半个月,到了八月十五前,姥姥执意要出院,在姥姥的心里,大小节日都是要在家里过才行。
姥姥真的是“轻伤不下火线”的典型代表。能挺得过去的病痛,甚至都没人知道,事后好了还会当经验被她教育子女。不麻烦任何人,任劳任怨的姥姥也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坚强的人会有最好的结果。八十几岁还硬朗的身体,还能跟着我长春-通榆的来回奔波,这恐怕是我年老后最向往的生活。发光发热,不遗余力。保持一颗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心,生活才不舍得亏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