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昨晚半夜时分,我把对雨的思念化成文字后,并把它——《那年那雨》发到了我们所在的那个小群里。今早,那篇文字终于让死寂已久的群有了动静。
就在今早,就在此时,群里的人纷纷议论起来。说着生死,说着珍惜当下,说着好好活着,同时也说出了雨的确切消息。
这消息彻底地断了我的念想,我知道世上再无雨,我的世界里没有了雨。
今天是清明节。窗外的雨虽然停了,天气却阴冷得像深秋。一早起来,我无心做每天既定的各项计划。无心早餐,无心健身,无心看书,就呆呆地拥着被子靠在床头。
同学打来电话,称在朋友圈看到了我的文字,询问雨的消息,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打听。我说已经有了确切消息,正月初七雨就走了。与他通话时,我强压哽咽。放下电话,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把涌出来的泪生生地憋了回去。
刚放下手机,听到微信提示音,再打开手机,看到是茶城的小杨美女约我喝茶。我称天气不好不想出门,推脱了。我怕今天的茶喝到嘴里是苦的,我已经辜负了雨,我不想再辜负茶。
顺手又点开微信,我看到群里传来一串照片,是雨。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泪怎么都忍不住了。
我不想流泪,因为我知道雨一定不希望我难过;我不想流泪,因为我以为我已经很看淡生死。无常,原本就是生活中的常态。然而当近在身边的人,在英年这样逝去,我怎么都忍不住我的眼泪。
雨是这个群里最年轻的,足足小我五岁,她却先离开了。想起那天见雨时,她说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生病的消息。她奢望好了之后把这个经历当成故事讲给大家。然而她又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风姐最后一面,她说生病后最想见的是风姐。
雨:如今你的愿望达成了,你的确见了风姐最后一面,却让风姐从此无法再见雨。
其实,我也实现了心愿。当昨夜把那篇文字发到群里时,我内心是奢望能得到雨的消息。当今早真的有了确切消息时,我却胸有块垒,痛得无法呼吸,我不得不将这种痛化为文字,让它慢慢地消逝。
早晨,我一直开着郭德纲的相声音频,我希望他能冲淡一些我的悲伤。以前这种方法屡试不爽,但凡不开心,一听郭德纲就烟消云散。
然而今天,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是那么聒噪,我不得不关掉,但房里的寂静又让我如坐针毡。就这样,我一会儿开,一会儿关,折腾着自己。
林清玄的朋友曾送他一副对联:来是偶然,走是必然。此刻,想起这八个字不禁使我怅然。
人生中的某些擦肩而过,却是这样的不可忘记。正如我和雨,在这风雨人生中,相遇又分离。
我早已做好了面对自己生死的准备,却依然没有准备好面对身边的亲人朋友的离去。不要说面对死亡,我们无法做到坦然,就是面对老去,我们都无法淡然处之。美人老得凄惨,英雄老得悲凉,一般人老得无奈。
从佛经无始劫的观点来看,我们都是这宇宙的老人。经过了无数次的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轮回,才在同一个时代投生在同一个世界。
如今,雨离开了,不知神归何处。我只希望她能回到我的梦里,告知我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让我们依然风雨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