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在小孩子的时候,总是同身边的小动物们玩的很好,比如我的妹妹在小时候就时常捉癞蛤蟆来吓我,为什么妹妹不怕呢?因为她是小孩子,为什么我会怕呢?大概是因为我是姐姐,妈妈告诉我不要去碰癞蛤蟆,因为它表面上凸起的痘痘里全是毒液,手碰了之后,就会中毒,满脸长出像癞蛤蟆似的痘痘。并且妈妈还给我举了例子,隔壁老王脸上的痘。我觉得好丑,好可怕,从此以后我见着癞蛤蟆便像见着吃人的怪兽一般,惊恐。妹妹却没被妈妈吓唬过,所以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没有长痘痘,于是我好像发现了妈妈骗我的事实。
我惧怕癞蛤蟆。然而对于小昆虫,我却是不害怕的,小时候我爱粘着妈妈,每天放学后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妈,妈妈通常都在地里摘茶叶。我便去到地里,如果那天幼儿园老师,教了新歌新舞,我便在地边,又唱又跳的比划起来。如果那天没有什么可表演的,我就开始了,我的探寻之旅。找蜗牛,找蚂蚱,找放屁虫,找蝉。蜗牛最好玩的是它的触角,一碰它的触角它就缩回壳里,你耐心的等待一分钟,它就又会探出它的触角,但是在经过五六次的触碰后,就很难可以等到它再次上当了。它会老实的待在壳里,这时我便会感到胜利的喜悦,似乎自己征服了蜗牛,虽然手法不高明,完全是靠武力欺负它。喜悦的同时,又渐感无趣了,只好再找一只蜗牛。再征服了另一只蜗牛以后,便彻底对蜗牛失去了兴趣。
我开始找蚂蚱,蚂蚱跳的很高,要抓到可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每每我抓到一只时,首先做的事便是把它的腿卸下来,这样就弹跳不起来了,也不怕它跑远。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如此狠心,我也不知道。到现在,我遇到讨厌的蚊子时,也是这样,把它活捉后,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狠。腿,手,翅膀,还有不可以漏掉的嘴。分尸后扔在地上,心里好受多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被咬的痛,和被吸的血。
抓蝉是和爸爸学的,初夏的时候,地里总会有吵闹的蝉声,像是地里吵架的农民,声音大的出奇。新鲜的蝉,叫声又大又尖,如果你碰巧没有闲情逸致,或者很闲情逸致,都会想把它弄掉。爸爸或许是出于这种心情才抓蝉,我却完全是为了好玩儿。蝉好抓也不好抓,好抓是因为很多时候,蝉叫的太投入,太忘情了,以至于都落到人手中了,才反应过来。不好抓是因为,蝉都有翅膀,往往人们伸手,或跳起来也远不及树上的蝉,反应快的,即使你爬上树抓,也休想碰到它,你还没靠近它,它就扇着翅膀飞走了。要说是因为蝉声烦人抓蝉,可真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因为蝉真是固执,在被抓到之后它不会服软更不会服硬,反而越战越勇,叫声越来越大,常常昨天抓的蝉会一直叫,不分昼夜的叫,叫到第二天清晨,再也叫不出声为止。蝉真是一个清高的动物。
有一天抓了一只蝉带回家,晚上本来想放了,结果因为翅膀被捏坏了,飞不起来了,只好将它放在花盆里。第二天清晨发现它仍然在那里,没有死也没有叫,我想它或许是饿了。我问爸爸,蝉吃什么长大,爸爸说喝露水,于是我想不就是喝水吗,我立即去厨房接了一碗水出来,撒在叶子上,谁知蝉并不吃。难道是因为这不是天然露水吗?我又去地里摘了一片带有露水的叶子,并把蝉移到了,叶子上,谁知它还是没有吃。不到第三天清晨,它离开了,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受。从此以后,我不再抓蝉。蝉是有灵性的生物,后来在语文课文里了解到,每一只蝉都只过一个夏天,夏天过去,它们的生命也将凋零,然而为这一个夏天,它们竟在地里潜伏十七年整。夏末,我去地里玩耍,常常会看到树上已经干透的,黄色的透明的蝉壳,坚硬又脆弱地死死地抓在树枝上。或许是它们想用最后的力气,在树上离去。不远掉落土里,不愿再次回到潜伏十几年的黑暗中。它们给人类最后的礼物便是他们的躯体,可以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