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躲不掉的,接受就好
钟泽炜走后,艾伦成了顺位继承人,艾伦也是一个人才,但不是一个最高管理的人才。高处不胜寒的冷,一般人根本就要迷失在迷雾中。
三年来,钟氏企业业绩持续下滑,钟泽炜这个世外仙人完全不知道这个情况。
排名在这个钟氏企业家前面的第二家族亨特家族,人丁也并不兴旺,在位的继承人也只有一儿一女。这一对兄妹的父亲却是一位世界传奇人物。
他们的儿子叫亚瑟,女儿叫凯伦,女儿比儿子中用的多,不过家族传统男孩成了顺位继承人。
因为业界关于钟泽炜的称赞和好评,志大才疏极其自负的亚瑟心里早就看不惯钟泽炜了。一直想跟钟泽炜一较高下,只是当他上位时,钟泽炜已经不知所踪了。最近钟泽炜爷爷八十大寿,亨特家族也去参加了,听到小道消息,说是有了钟泽炜的踪迹。
没过几日,艾伦就被亚瑟绑架了,说是要见到钟泽炜才肯放人。两个家族进行交涉,然而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能指控亨特家族。期限眼看就要到了,钟泽炜的爷爷才逼着沃德打听钟泽炜的下落。沃德没有忘记当初答应钟泽炜的事,只是这个人命关天,他相信他说了钟泽炜也不会怪他的。沃德最懂钟泽炜的心思了,如果有人因为自己而死,少爷心里一定特别难受。
可是派谁去见钟泽炜呢?艾伦的六岁女儿贝儿,哭着闹着要去,要去求钟泽炜来救自己的爸爸。艾伦一家都去了,叫钟妈去,钟妈不敢去,让钟爷爷去,钟爷爷也不知道见面该说什么?最后这两个人都没去。
钟泽炜还在田里除草,那一片水稻田都是他家的,顶着大太阳带着草帽,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信啊。沃德等人开着车来到田里,隔着几十米,村民就看见了有人朝这边来了,钟泽炜也顺眼望去。他一看身影轮廓就知道是沃德了。但他不知道还有人在他家门口等他。
“怎么又来了?喜欢要在这里跟我搭个伴啊。”
“少爷,我们回去再说吧。”
沃德又像以前那样一本正经地,钟泽炜也收敛起嬉皮笑脸。
刚走到家门口,他就站在原地不动了,看着眼前这几位好久不见的亲人,双方都有些无所适从。他看一眼沃德,好像在责怪沃德,以前是怎么答应他的。
沃德不慌不忙地解释,“少爷,我们进去说吧。”
“进来吧。”钟泽炜对他们说,邻居都来围观。
“小炜,你家来客人啦。”
“对啊,他们找我应该有事吧。你们自便吧。”
关上院门。
“坐啊,我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忙活了,小炜,我们找你有事。”艾伦的老婆率先说出来。
好久没高气压了,钟泽炜的脑袋里浮现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还是觉得是沃德违约了。
“你别怪沃德,是我们求他。”艾伦的妻子看出他心里的小不爽。
“叔叔,我求求你,救救我爸爸。”贝儿突然跪在钟泽炜面前,拉着他的裤腿,眼巴巴地望着他。
“你爸爸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你爸爸怎么了?”
“他被坏人抓走了。”
还是小孩子好,非常直接,没那么多,圈子可绕,也不招人嫌。
“抓走了?”钟泽炜看看沙发上的几个人,沉默的表情,证明这是一个事实。
“抓走了,应该去找警察,我能做什么?”
“少爷,抓艾伦的不是别人,是亚瑟,两年前他继承了家产,一直对你耿耿于怀,可是又找你找不到,只能抓走艾伦逼你出面。”
“啊,他是不是特无聊。”
“叔叔,救救我爸爸。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可是我不能没有爸爸。”小孩哭的让人心疼。带着孩子来,是带对了。小孩一直扯着他的裤腿。他抱起贝儿,坐在自己的腿上。
“不哭了,我没有不喜欢你啊。你是我们家最漂亮的小公主。”哄哄小孩,他也看看沃德。
他心里清楚知道,再踏进那个家,伤口又要被撕开,就算不疼了,伤口也会一直灌风,透心凉的。
“好了,不哭了。”
他不愿意再回到那里,可是命运这种事情,逃不过情非得已。他这种人,本来就早早注定了宿命。
“等我一下。”他起身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背着一个双肩包,再穿上一双刷洗干净的运动鞋,清新又活力的男孩。是他原本的模样吧。
“走吧。”他抱起贝儿,把钥匙丢给夏阿姨,这里或许再难回来了。
“你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夏阿姨嘱咐他。
“好,再见。我田里水稻记得帮我照顾一下。”
“放心吧。”
他上车了,车子离开村落,经过那片有着他汗水的农田,若有机会,能再回来,稻子一定可以收割了。
“叔叔,你今天好帅啊。”
小孩就是小孩,想说什么说什么不用担心有人责怪。
钟泽炜笑着摸摸她的头。
“沃德,你给我说说具体的情况。”
“好的。”
下了飞机,他不急着回家,而是去一个地方拿了个东西。然后再回去的。
车门他迟疑了一下,双脚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一样不敢深呼吸。
他爷爷在家里等着他,两个人见面,相互地打量对方,他也第一次叫了声“爷爷。”这一声爷爷,所有不愉快的,都冰释前嫌。
他没有看到钟妈,心里明白,并不是像他爷爷说的那样,钟妈故意躲着他。没关系,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艾伦。
进门没两分钟,亚瑟的电话就来了。钟泽炜很是奇怪,还是拿起电话接听,约好时间地点。放下手机后,商量具体的对策。他察觉出哪里不对劲,但没有说出来,不动声色地听着更具体的情况。
吃过饭后,他召集了一些人。
“刚才谁和外界联系过,主动承认,可以从轻发落。”
“少爷,你这是”
“我才刚进门不到两分钟,他的电话就追来了。就算他知道我的航班,也能算出机场到这里所用的时间,可是他不知道,我下飞机后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耽误两个小时。他的准时追来,说明什么?”
在场的人都迷惑着。
“说明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要是我没猜错,刚才我们说好的行动方案也被他传递出去了。”
家族出现内鬼,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人往这方面去想。
“你出来。”钟泽炜指出那个人
“少爷,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你先一边去。”
“你们两个出来。沃德,搜身。”
一个内奸,潜伏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发现,钟泽炜回来才一两小时就成功砸掉了。他就是这样,喜欢用事实堵住某些人的嘴,用事实说话,强劲有力。
“这也能解释,艾伦到底是怎么被绑架的。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救人。”
“赶紧重新拟定新方案。”
“不用新的,旧的就行。”
“旧的不是泄露了吗?”
“就是因为泄露才安全,用不了多久,亚瑟又会联系他,联系不上,亚瑟那么自负的人,肯定知道他暴露了,自然也会认为,我有新的行动方案。”
“可是太冒险了。”
“你到底想不想救人啊?”
“想啊,但不想为了救人,让你承担风险。”
他们在想什么,钟泽炜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他只身一人来到一座森林别墅前,进去后,一楼空无一人,他去了二楼,二楼的楼梯口处,有人突然站出来,之前他都没注意到这里有个人,带他去了顶楼。他看见艾伦被捆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人醒着,可不认得人了。
“你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啊。你应该知道有一种美味Sg。”
“你给他打了那个药?”
“是啊,我好不容易搞到的,全给他了。8Sg呢。”
“什么?你这个疯子。”
Sg是一种摧毁性极强神经药物,正常人承受4Sg就是极限了。
有人将暴怒的钟泽炜拉住,按在椅子上。
“我这个还有2Sg,本来打算给自己玩玩的,既然你来了,就给你吧。”
2Sg能引起的痛苦,每根神经末梢,都剧烈地痛,能持续半小时之久。
钟泽炜倒在地上抽搐着,脑子里极速运转,怎么脱离险境。20分钟过后,药效还在发作,他趁着一个人不注意,拿起那人的配枪,射击。还把艾伦拖到一旁,护在身后,他只有一个人,用尽全部精力对准敌人射击,没多会,救援就到了,破窗而入,迅速包围犯罪分子,他的药效也散去,站起来。自己走着出去了。
到了医院,艾伦经过医生诊断,神经已经被损坏了,不能说话,脑神经高度瘫痪,一切又交给奇迹了。
钟泽炜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沉,不仅仅因为艾伦,他也预感到自己已经逃不掉了。
走出病房,正好和站在门外的钟妈遇见,两个人互相望一望,钟妈转身想逃走,钟泽炜一步上前拉住她,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用力地抱住。
“妈,我想你。”
“儿子,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了,都过去了。”
钟泽炜煽情起来,把钟妈心里的愧疚和思念一泄而出。将他抱的更紧,哭的更凶。哭声引来了,病房里的家人,也引来了护士。护士告诉钟妈,这是医院,小声点。
钟妈一下子收声,钟泽炜替她擦着眼泪,忍不住笑了。
“艾伦,现在这样,公司估计乱了,你们有什么新的人选,出来主事?。”没有人说话,你望我,我望他,然后默契地把目光投向钟泽炜。
“没有啊,那只能,我了。”众人点头。有没有人选钟泽炜心里其实非常清楚,他问一下,也只是给自己以及他们一个台阶下。
离开三年,再次回到公司,各种大会小会,与他离开之前相比还多了很多条条框框,新的规定,一看就是董事会那帮人让艾伦下达的。以前也对钟泽炜说过,但是钟泽炜考虑到员工福利和积极性,不由分说地拒绝了,艾伦就经不起那些元老打磨。
公司真是乱七八糟的,还好财务部有些精神气,艾伦之前就是财务部主管,管理有一套,其他部门就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他单方面先签发废除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定,找回员工的积极性,然后在开始清理各种内务问题。部门小会,集团大会,他全部主持。
他忙的时候,都不回家,直接睡在公司了。钟妈在家等他,常常等到深夜,也不见他回来。
“大小姐,你去休息吧。”
“沃德,你来,坐下。我问你,小炜的身体怎么样?”
“身体?”
“对啊,他之前被我伤的那么重,还没完全康复呢,他就出院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没有他的消费记录。”
“是啊,当年他心脏受伤,就算出院也要好好休养。他一个人在外面,肯定不会。”
“所以我才问你啊。”
“我也不知道,我之前在中国遇见他,也想带他去做检查,他不愿意去。他说他没事。”
“没事?这是真的吗。”
“是要找个机会,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好让我们放心。
钟妈怕他太累,也要回来帮他,他同意了,他将钟妈安排在财务部,维持财务部的正常运转。
不出一个月,那么大的公司在他的强势回归下,总算恢复了以往的运作。各个项目也在按照程序分别进行。
“小炜”
“嗯”
中午吃饭时,钟妈跟他切入正题。
“公司也忙完了。是不是抽个时间跟我去趟医院。”
“去医院,是啊,好几天没去看哥哥了。”
“不是去看艾伦。去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我没事,这段时间是忙了点,但不至于要去医院。”
“妈妈,是担心你心脏问题,当年你伤的那么重……”
“妈,你怎么又哭了。”钟泽炜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当年怪我不懂事。”
“咱们现在不提当年了,我们就去检查一下,行吗?”
“公司还有事儿呢,以后再说。”
钟泽炜现在就想能拖就拖吧。
“还有什么大事啊?”
“亨特那么目中无人,还把艾伦害成那个样子,我们能咽下这口气。”
“小炜,你想干嘛?”
“别紧张,不是你想的那个。其实不止是他,他的家族企业都是我们公司的障碍,排除这个障碍,我们会更加顺畅,你说呢。”
钟妈靠着钟泽炜,“排除?”
“嗯,所以我才将你安排在财务部的。”
“你不会要…”
“没错,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好吧,你既然决定了,妈妈一定全力支持你。”
钟泽炜每天开始关注股票市场,他暗中操作着这个大阴谋,阴谋谁不会,只是有人不削。凭他的高智商,加上钟氏的势力,完全可以做的不露痕迹,即使曝光了,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喜欢下班后去一家中国酒吧,喝几口,听一会歌,熟悉的东西总会能治愈心灵的伤口,在那里他还认识了一位女孩,一位为了自己喜欢的男孩才学中文的女孩。一次两次没发现,见面次数多了,钟泽炜才发觉哪里不对劲。这个女孩说,只与那个男孩讲中文,可是每次见到钟泽炜,她也在讲中文。这么简单的逻辑题,钟泽炜竟然反应这么缓慢。
“对不起,我”
“我喜欢你,十年了。”
“十年?”
“嗯嗯,你还记得在巴黎的铁塔前,你帮助过一个女孩吗?”
钟泽炜用脑子想了想,“记得好几个呢。怎么你是其中一个?”
“嗯。本来是去法国旅游的,可是遇见你以后,我开始跟踪了你两天。”
“那只是小事而已,你不用记挂这么久。”
“可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又跳动了。”女孩拉住钟泽炜的手,主动示好,对钟泽炜并没有什么作用。
“对不起,我已经没有办法去重新爱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