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璱(简书)
《似水流年》类型:文艺
出品:中国
导演:郑君奇、李龙俊
主演:胡琨、初俊辰、李云赫、杨了、路东
3.10一个难得艳阳高照的周日,充满活力的早起,只为赴一场春之约会,2019第一场公益电影《似水流年》。
每回看惠民公益场,总让自己感到活力无限,不过若要同那些为领票行走带风的大爷大妈相比,本宫还是自愧不如。
站在扶手电梯,缓缓向上,晃眼看到天井玻璃窗格折射下来的斑驳影像,一瞬间觉得时光变得无比柔软,像极了在金沙博物馆感受到的温暖,恍惚得有些心醉。
面对《似水流年》一改再改的上映日期,本宫隐约觉得前景不太乐观,从最初海报预告的3月8日,一直改到3月29日,坎坷曲折中仿佛看到了文艺片一贯的窘境,当初《百鸟朝凤》的电影制片人方励为求排片量,不惜下跪,然而那一跪也丝毫无法挽转文艺片的困局。
常进影院的亲其实心知肚明,如果是院线炙手可热的影片,是断然不会在上映之前有机会提前观影,通常是要等下线很久才能看到公益场。
其实,拍文艺片真心很难挣钱,院线不给市场空间,小众趣味敌不过大众审美,到最后,票房惨淡是不出意料的必然。
文艺片若能保本,已经是赚了,想要高居票房榜首,在以商业为主导的电影江湖中显得异常尴尬,步履维艰。
毕竟想要拍出一部破亿的影片与《芳华》、《无问西东》、《乘风破浪》之类相媲美,这绝非易事。对于电影从业者来说,首先要做到去伪存真,别随意用伪文艺来搪塞品味越来越挑剔的观众,更不要以为在国外获了大奖,回到国内就一定口碑、市场完美兼顾。
爱始终须要两情相悦,一厢情愿的情感通常只会让自己感动不已,全然不顾对方的感受爱得不管不顾,这样的执恋到头来只能是一场自作多情的心酸。
继续来说《似水流年》,这部电影与《百鸟朝凤》最大的共同点都是在讲述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百鸟朝凤》讲的是唢呐技艺的传承,而《似水流年》讲的是对昆曲《牡丹亭》的坚守。
被誉为“百戏之祖”的昆曲,因《牡丹亭》、《桃花扇》、《长生殿》美得不可方物,当国人沉醉在蕴含唐诗宋词元曲的戏文中,才晓得国风之美是如此的厚重优雅,经得起时间沉淀,流年晕染。
讲昆曲,当之无愧首推《牡丹亭》,这是无数昆曲爱好者心中最惊艳的存在。《牡丹亭》是《牡丹亭还魂记》的简称,又名《还魂记》、《还魂梦》或《牡丹亭梦》,为明代戏剧作家汤显祖所著。
汤显祖,有 “东方莎士比亚”之美誉,一生成就了许多经典剧作,那为世人所称颂的“临川四梦” (《还魂记》、《紫钗记》、《南柯记》、《邯郸记》四部传奇剧作的合称)奇幻中带着独具特色的东方色彩,瑰丽无比,丝毫不逊色西方最伟大的戏剧大师莎士比亚。
虽然本宫深知有很多人一点都不喜欢于丹老师,但基于自己一向跑偏的审美,还是想简单说下。当初真正开始痴迷《牡丹亭》,恰恰就是得益于她对其中经典片段《游园惊梦》的深情诉说,瞬间联想起当年初读《红楼梦》时,于书中学到的唱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亦或是“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一下便与林妹妹的心境莫名吻合上了,似亲眼得见一般,如痴如醉,感慨缠绵。
铺垫了这么多前奏,再来说回电影《似水流年》的影片细节就比较容易懂了。故事围绕与汤显祖有着不解之缘的遂昌县城展开,想当初,汤公在此地为官五年,政绩卓著,深受百姓爱戴,受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所感,得佳作“牡丹”,留于后人。
城中那座不容亵渎的老戏台“牡丹亭”,看遍世事,历经沧桑,更见证了一连串真挚感人的年代故事。三个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柳梦梅,被各自父母寄养在昆曲班林师傅家中学习昆曲。
老大成熟稳重,肯下功夫专心学戏;老二张扬不羁,是个古灵精怪的贪玩吃货;老三含蓄内敛,唱歌天赋卓越。
三兄弟各有各的好,奈何天意弄人,三人居然都爱上了与他们朝夕相处、身世凄苦的师妹,那个小姐身子、丫鬟命的当代杜丽娘。难道这便是戏文中所说的前世因缘,否则怎会让四人吃够苦头,受尽磨折,有情人偏偏不能终成眷属?
“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这种纠缠不清、无比老套的苦情戏码竟然在似水流年的映衬下显得温情脉脉,如醉春梦,只道是“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下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晶莹剔透的玻璃弹珠,甜滋滋的红豆雪糕,造型可爱的不倒翁娃娃,难分难舍的兄弟情谊,都让活在时代变迁中的主人公们纵使面对巨大物欲冲击,几经浮沉,终难忘一片初心。
人须要承认,这一生在尘世间受的苦比享的福多太多,然而“不入园林,怎知春色如许”,虽不免感叹“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却依旧难舍这满园的春之向往,“好景艳阳天”。
于本宫看来,这部电影在昆曲《牡丹亭》的呈现上略显单薄,缺乏厚重感,但在情感渲染上还算至情至性,有师徒之情,有兄弟之义,也有男女之爱。
想这世间不乏有情人,却鲜有人能够像《牡丹亭》里的杜丽娘那样爱到至死不渝、魂归一处,故而,汤公才会在写到杜丽娘之死时,哭得肝肠寸断,并感叹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