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记淘宝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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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溪是一条绿色的飘带,清水潺潺,李溪是一条深情的溪流。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我们的家族傍李溪而繁衍生生不息,可以说我们一代代人是共饮李溪水而成长的,她是我们的母亲河。

沿着李溪,溯流而上,开启己亥年的拜年的旅程,开启感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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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游的下杨是杨姓聚居的大村落,有几千人口,是先生的外婆家。他童年的身影曾经在下杨的错综的村巷里奔跑跳跃,村子后的青山如屏障拱卫着这个古老的家园,山上的古木参天,无数的爬藤缠绕着这些四季苍翠的老树,庄重肃穆,荫蔽着长眠的先人。
遵循大一年一度雷打不动的外甥上外婆家拜年的风俗,我们第一站先到下杨。大舅大妗迎出,恍然外公外婆犹在。不变的憨厚的笑容,温暖的怀抱,热情的话语,不一样的是日渐衰老的容颜和迟钝的反应。岁月如刀,风霜无情啊!

但他们劳动人民的勤劳本色到老不改。他们是今天中国标本式的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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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生机勃勃的鸭子叫嚷着列队走过,是养着下蛋的。老豆腐是自家种的豆子磨豆浆后点卤水做的,一捆捆的甘蔗又粗又高又甜,除春节待客外,先前大部分还榨了红糖,更不用说种了番薯洗了粉,做了番薯片,旁边表弟吐槽六月天酷暑难耐时侍弄水稻中暑,秋天收割水稻披星戴月,害上班一天下班回家的自己还需挑灯夜战,疲惫不堪……
握着大妗骨节粗壮,粗糙开裂的手,我想象着她穿行在密不透风的甘蔗林中,锋利的叶子割破了她的手和脸,她弯腰驼背面朝大地播种收割,汗水滴入泥土,湿润大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扎根故土 ,汗水浇灌幸福之花,他们的四层高装饰一新的楼房矗立在村口的新楼群中,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渐渐步入老年的他们凭自己的努力挣下了尊严和体面,也有足够的底气去应对人生的风雨,也身体力行言传身教给了后辈宝贵的精神财富,这是千金难买的传家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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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溪水流到上里溪,通过一个涵洞引流,潺潺流水源源不断浇灌下里溪广阔的田野。大姑沿溪流而下,嫁到下里溪。

拜年到大姑家,亲切的气息扑面而来。祖母在世时,故园院中种了很多兰花菊花,兰叶葳蕤,花香满园。祖母离世后园子疏于管理,渐渐枯落萧条。现在大姑家绿意盎然,楼梯上一个台阶一盆兰草,绿剑幽幽,好不优雅,仿佛置身幽谷丛林!

看来大姑是深得祖母真传,深情于草木的祖母在桂树下给兰花换盆,给菊花掐蕾,神情淡然,洁净,与世无争,自得其乐,那幅画面在眼前重现。

临别时,姑父从外面回来,沧桑的面孔不再年轻。但柔软的眼神让人惊讶。年轻时的姑父常年在外做手艺打工,与家人团聚的日子不多,个性强,性子急,脾气差,记忆中他难得回家,家务活不会干,地里活懒得干,家里经常鸡飞狗跳。记忆中大姑多次被打后哭回娘家甚至离家出走,可怜表妹们也与父亲疏离,所以我没有和姑父亲密无间的美好印象。

但现在,白发姑父说话轻声细语,眼神柔和,整个人那么放松,那么温暖,他自黑自己一不小心就发胖,打扑克老输,一贯粗线条的他说起了我小时候的臭事,他还问起我的孩子……大姑在旁边说门口的菜园子正开白花的豌豆都是他种的,还有嫩得掐出水的菊花菜,那个精心哦!姑父眼睛一瞥,有怨嗔,有温情。离别时,他们送我到村口,回首,只见表妹的手牵住了姑父的手,他们一起挥手和我告别。

时光如刀,雕刻。让一切面目全非。时光如水,滋润磨合,让尖锐不再,温柔了岁月。

‘’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拜年,团聚的日子,喧闹后的宁静,激动后有疲惫,也有轻盈喜悦,滋味无穷。
拜年淘到了很多珍宝,有的失落多年,有的曾经拥有却不自知,有的其实一直都在手心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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