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范蠡,一介布衣,生于乱世,然而他后来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至上将军。
他政治、军事、外交无所不通,都臻于化境,然而他功成名就之际,却挥挥手,走了。
他去做了一个商人。
他兴一国,灭一国,即便孙武、诸葛亮也不能与之相比,而他做商人,却又被人尊为商圣。
真想问问他还有什么不能。
更为重要的是,他当初在越国霸业已成的时候,连国未回就拂袖而去,而他后来动辄聚财亿万,却又总是随手散去,全不在意。
三聚三散,那就是他流传千古的商业神话故事。
他来这个世上难道是玩的吗?世界在他手中难道只是一个玩具?
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功名利禄如浮云?那他当初为什么非要做那些事,甚至甘于忍受天大的屈辱?
视钱财如粪土?那他何不去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隐士,在家吟风月,出门看竹菊?
说什么明哲保身,急流勇退呢,那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他的事完了而已。他原本就是来做事的。
说什么仗义疏财,扶危济困呢,那主要是遵循了他自己的心而已。他的心是太阳,也是月亮,他遵循的是那阴晴圆缺的自然轨迹。
你玩不转自己,怎可能玩转世界?他恰恰是这世上最能玩转自己的人。
我们活得累,活得难,不成功,不快乐,那只是因为我们没有他那样一颗心。
我们既不是太阳,也不是月亮,我们不自然,无轨迹,我们自以为在活,其实活的乱七八糟,全像断线的风筝。
商圣,商圣,商圣!逐利的时代,我们一讲到范蠡,就总是商圣,就总想学到他聚财的那些本领,我们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商圣之圣,其实在心圣。
我不求名,而名自来,我不求功,而功自来,我不求财,而财自来,这才是范蠡出神入化的根本所在。
这也才是他来去自由,挥洒自如的根本所在。
他即便是在吴国为奴的三年也是快乐的,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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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末年的大谋略家文种,最初在楚国宛邑做一个小小的县令。
这个人本事极大,每天最想的事就是找一个同伴,结伙去干点大事,所以当他有一天听说城南三十里外的三户村,有一个异人的时候,他立刻就打发一个小吏去看。
那个小吏不久回来,报告说:得了,大人,那人脑子不好,是个神经病。
可是不料这文种先生对神经病却情有独钟,他听了这话反倒两眼直冒贼光。
他说:狂夫多贤士,众贱有君子。贤俊之士内怀独见之明,外人不知,所以就很容易被人当做傻逼。这你们是不懂的。
文种先生于是就立马又亲自去了三户村。
本县父母官来了,这是多大的事,可是文种先生到了那家门口,首先出来迎接他的却是一只两条腿的狗。
文种先生要找的人竟披头散发,学着狗叫,汪汪地向文种先生的车子扑来,似乎大有下口的意思。
这应该是疯子无疑了吧?可是不料文种先生在这里却又犯贱,贱的能让人大哭。
他说一句:人身而作狗叫,这是把我当人看啊!赶紧就下车来拜。
好嘛,神经病遇到神经病,疯子遇到疯子,傻逼遇到傻逼,春秋末年两颗最为璀璨的政治明星,范蠡、文种,却就是这样交织到一起的。
你们特么难道就不能正常点吗?
不能。太正常那他们也就不是范蠡、文种了。
世界是错的,大家都错,那他们自然就是对的。
他们唯其不正常,才显得最为正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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