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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写给母亲一首诗
可是我觉得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是一部长篇巨著
是一部充满传奇的史诗
我无法想象1941年的天空的颜色
我只知道妈妈的童年写满饥饿
整日端着野菜碗的妈妈
只肯拣食碗中稀少的玉米糊糊……
妈妈十六岁那年夏天
花开得一定特别绚烂
舅舅人生中第一次
也是唯一一次
违逆姥姥的意愿
给妈妈报名上学了
从一年级迅速跳级到四年级
妈妈用四年时间读完初师
成了一名合格的小学老师……
她那么矮小瘦弱
又那么勤劳能干
她一溜小跑着喂猪做饭
她在煤油灯下缝制衣服
她一整晚上洗洗涮涮
她通宵淹制过冬的咸菜
她站在讲台上
一个人教两三个班的课……
她那么勤劳能干
又那么善良温顺
她每次做饭都请示奶奶想吃什么
她每次吃饭都最后一个上桌
伺候好姑姑叔叔们
安顿好我们兄妹五个
一家十几口人风卷残云的餐桌
有时连菜汤都没有了
妈妈从来没有报怨
只是她的身体太瘦弱了
常年生着胃病……
我最爱的妈妈是
每月送到我们手中丰富多样的杂志
那是她大半年的工资购买的期待
我最亲的妈妈是
每次外出归来别在我头发上的精美发饰
那是她牙缝里攒出来的爱
我最心疼的妈妈是
我已经有了孩子
她依旧攥在手里没舍得花钱买的药方
那是她这一生最昂贵的后悔药……
两年后
妈妈得了脑血栓形成后遗症
从此柱着拐杖每天挑战四次1.5公里的马拉松
上班路上的两个干河沟和每一颗石子
都是她的对手
无论刮风还是雨雪
哪怕摔得满身泥泞
她从来不输……
教了一辈子书的妈妈
教课永远都是全乡镇第一的妈妈
退休前一年才通过考试转正
得到国家认可……
我的善良慈爱瘦弱坚强的妈妈
我的聪明惠达无私奉献的妈妈
这几年
妈妈老了
她一连声地感谢贴身侍候她的老丫头
她牵挂每一个在外地工作的孩子
她最想念我—— 她的大丫头
她最开心最近得了大重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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