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整了个南瓜盅,另一半无处安放,索性兜起吊在窗外晾衣杆上,像个绿皮灯笼一样,高高地悬着。
风来摇两下,塑料袋窸窸窣窣作响。
小侄儿眼贼亮,可惜人小看不真切。心下猜着,宝贝是啥?哈密瓜?黑美人?话里话外套自家爷爷,一进屋就是饿饿饿,眼睛飘一下飘一下,那个绿皮灯笼真诱人。
爷爷不解风情。掏心掏肺地又是奶糖又是干果,小孙儿哼哼唧唧,换了椰包肉松卷还不吃,一个劲儿“爷爷,爷爷……”,欲言又止地磨人。
奶奶也白搭。温柔和蔼地猜,“巧克力?牛肉棒?果奶……”。
“说说看,想吃啥?”爷孙隔辈亲。
小孙很有耐心的兜圈子,“绿绿的、齁香、硬坨坨……吧”,似乎还拿捏不准,又飞一眼,坚定地,“不怕冷”。
爹和娘笑得前仰后合。这是吃的?怕是嘴馋米虫昨个那个臭豆腐吧。
“走”,米虫一拍小人的后脑壳,“想吃臭豆腐,拐啥弯磨抹啥角,小姑带你吃去”。
“别拍我”,小侄儿急得跟啥似的,“我才不吃哩,臭死了”。
咦?一家大眼瞪小眼。
“我不饿了”,小侄很有脾气地一扭身跳上沙发,双手前胸一抱,小脚晃呀晃。
“瞧着嘴巴,撅的老高老高,能挂油瓶了”,爹好脾气地用指头轻刮小孙的鼻头。
“挂好了”,小孙气呼呼挥手一指,“最好把我挂在那个兜兜旁边”。
嘎嘎嘎,众人皆恍然大悟,求而不得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