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20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犯下一生无法弥补的愧疚


人生最揪心的悲哀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当年我还能和父亲赌气、任性,转眼间,就只留下我孤单的身影和无尽的思念。 回不去的时光,无法言喻的哀伤!

那是一个周末晚上,读中学的儿子一本正经地问我:“在你的生活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假如他只能挣10元钱,却舍得给你花9元钱?”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有啊,他就是我的爸爸,你的姥爷!”

儿子一副大人的样子拍拍我的肩膀说:“那么这个世界上最亲你的人就是你的爸爸,我的姥爷!明天你休息,回你家看你爸爸去吧。”

“不去!”我坚决地说。一想到前几天回家被拒之门外,站在外面等了一上午就气不打一处来。

父母家离我家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那天因为去家门口办事,想想已经有几个星期没回家了,想顺便回家看看,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说她正在居委会开会,中午才能回家,给爸爸打电话,怎么打也不接,按门铃也没反应。

于是我站在家门口一边喊一边使劲拍门,屋里爸爸的咳嗽声听得清清楚楚,就是不见前来开门。

无奈之下我来到楼下的阳台对面,希望爸爸能看到我。可气的是,往日我每次回家,远远就能看到爸爸站在阳台上像个孩子似的快乐地向我招手,这次整整望了两个小时,爸爸始终没上阳台。

直到中午妈妈回家看不到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接起电话的同时,赌气招手叫了辆出租车说:“在回去的路上!”

妈妈遗憾地解释说,爸爸的耳朵越来越不好使了,没等妈妈说完我就生气地挂掉电话,心里气鼓鼓地说:再也不回去了!


儿子看我生气的样子再次拍拍我的肩膀说:“傻瓜,还和你爸爸妈妈生气啊?别忘了他们可是像你对我一样把你养育大的!你希望我也和你记仇吗?”望着儿子懂事的小脸,心里突然有一种温柔的扯痛。

是啊,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小的时候,我饿死不吃面食,爸爸经常在下班回家后不顾一天已经精疲力竭的辛劳,连夜蹬着自行车从坐公交车还需要一个小时的这个地区赶到另一个地区,用微薄的收入高价给我买米吃。

因为挑食我一直很瘦弱,吃饭的时候,爸爸总是不声不响把我最爱吃的菜夹给我 ,看着我吃得饱饱的离开饭桌他才放心地吃 ……

从我离开家后,爸爸只要得知我要回家的消息,就早早坐在小巷口等我。回家后我走到哪里他会无声地跟到哪里,恨不得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给我,然后坐在我旁边默默地注视着我。

如今爸爸已经年迈,连走路都不利索,所以每到周末只能在阳台上等我。

我每次回家,都能远远地看到他站在阳台上在人流中焦急地寻找我的眼神。每次走的时候,走很远回过头还能看到爸爸在阳台上目送我的身影……

不知怎么回忆起往事心里竟有一种酸楚的感觉,很希望能为爸爸做点什么。于是想起在去年的时候,爸爸就说过喜欢一款带收音机的手机,只是我没有当回事。


当我走上回家的那条街时,爸爸像往常一样很快就看到了我,使劲向我招手。我刚进家门,就颤颤巍巍拖着瘦弱的身体给我拿出几样新鲜的点心,非让我每样尝一口才行。

就那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吃东西,一脸的幸福。见我抬头看他,孩子般地咧开嘴冲我开心地笑,露出已经掉得残缺不全的牙齿。

我拿出手机,爸爸出奇的高兴,当即让我给他把收音机打开。可是带上耳机,我把音量调到最大,他还是听不到声音。

妈妈说,最近爸爸的听觉很不好,经常听不到声音。

爸爸在很费力地听懂了妈妈夹杂着手势的话后,用瘦得皮包骨头的手用力拍拍胸脯说:“我能听得到。把手机给我调到震动上,我不需要声音,这次我把手机装到贴胸这个兜里,以后如果你不到休息日回家,给爸爸打个电话就行,爸爸不接电话、不在阳台上也能知道你要回来,再不会把你关到门外啦!”

眼泪悄悄涌上我的心头,爬上我的眼角,我急忙背转身,谎说要洗手,仓皇逃到卫生间去……

“为人子,止于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要经常回家守护在父亲的身边,陪他聊天,搀扶着他出去散步,再不会为那些无所谓的事情忽略对他的陪伴,留他在对我的牵挂中落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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