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72-大年初一

过年少了鞭炮声就少了太多回忆。正月初一早上一切如此安静,和往常没有太大区别。醒来已经七点半,我喂了喂闺女,突然发觉肚子饿了,于是赶紧让李先生起床下饺子。按照老家的传统,大年初一是需要吃饺子的,我不太记得饺子是什么时候包好的,只记得每次还在熟睡中就被爸妈的喊叫声吵醒,爸妈是在提醒我们要去到亲戚家拜年。嫁人之后婆家也有这个规矩,唯一不同的是每家亲戚都像走过场一样聊上两句然后离开,中午也不会在亲戚家吃饭。过年这几天最多就是在婆家舅舅那里吃个饭,这点让我十分不适应。并不是李先生亲戚少,李先生有好几个叔,只是他们那边没有去叔叔家吃饭的习俗。

一般在我们老家,正月初一中午是要去年长的亲戚家吃饭的。以前小爷活着的时候,我们家和大伯叔叔几家都会去小爷那里给他拜年,一待就是一整天,晚饭也在那里吃了。对于我爸爸他们来说,去小爷家聊聊天是一种享受。但是对于妈妈以及其他女性亲戚来说去小爷家的感受并不是很好,因为小奶年纪大了,基本上都是要我妈妈她们去做饭然后洗碗忙来忙去。对于我们这些女性小辈来说,去小爷家更是一种煎熬,因为小爷非常重男轻女。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小爷对我们的态度也慢慢好点,只是小爷在我们心底里留下的严厉的形象一直挥之不去,每次看到小爷都有种害怕的感觉。

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阵右眼跳的十分厉害,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事后得知小爷去世了,当时我十分震惊。小爷是我们那里远近闻名的中医,做了一辈子的医生,没有想到最后自己竟然得了一个急病去世。小爷去世我没有回老家,据说当时小爷的两个儿子闹的十分不愉快甚至起了冲突。我爸他们这些做侄儿的只得尽力的去劝和,貌似也并没有起多大的用处。小爷去世后曾经有一度我大伯他们十分不适应,自此以后据说每年正月初一中午都到大伯家吃饭了。而算起来除去我哥哥结婚那年,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老家过年。如今我叔叔也在外地买了房子,不再回老家,恐怕大伯家也更加“清净”了。

年前喜的二宝,于是就留在北京过年。坦白讲少了我的布置一点过年的气氛也没有。公婆是不讲究吃的人,觉得过年和平时就应该一样,还一个劲的让少做一点菜。这点让人很不舒服,我也渐渐理解了为什么越来越少的人愿意和老年人一起过年。长年累月的节省,让他们已经习惯了没有仪式感的生活,不讲究稍微有些品质的生活,什么都习惯于将就。虽然是做了一大桌子菜,其实好吃的并没有几个,还都是十分油腻的东西。由于我还在坐月子,有些菜和调料不能吃,我就没有参与年夜饭的准备,只让李先生炒了一个非常清淡的菜给我吃。昨天下午婆婆老早就把饺子包好,准备初一上午吃,结果一点措施也没有采取,饺子硬生生粘在面板上了。昨天我本来想提醒他们的,想了想我忍住了。因为我不吃韭菜馅的饺子,加上他们不喜欢小辈提意见,我就什么也没有说。这不,一大早李先生把水饺换成了蒸饺。

整体来说初一早上有些“静”,于是想起了往事。期待新的一年,自己在这种“静”里能找到更加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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