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夏,转眼又到了多雨的季节,就连干燥的北方,也跟着凑热闹连下了好多天的雨,仿佛受了偌大委屈。
丢三落四的我又一次忘拿雨伞,特殊天气又很难打车,无奈先躲在商场门口避雨。
正焦虑的时候,眼神突然被面前发生的一幕而吸引过去--一个长相精致,身材弱小女孩从一辆黑色轿车里摔门而出,就这样暴露在了滂沱大雨下。而车里的男子却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径直的开走了他的车。
女孩微小的身体似乎抵抗不过这倾盆大雨,但她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肆意游荡在这任性的雨里。也许,她自己也分不清,在她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带着同情的目光,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前年某个冬日的夜晚。
六点下班,快七点半才到家。拖着疲惫的身躯爬到六楼,开门进去,合租的伙伴们都比我到的要早,她们都在做饭亦或忙东忙西。而我,先是大字型趴在床上,享受下短暂的轻松时刻,再准备起来忙活。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我慵懒的拿起手机,顿时难过和气氛便涌上心头。望着没有备注却很熟悉的号码,毫无犹豫的选择了挂断。一次又一次。直到对发不再拨号,我却收到了一条朋友的信息,说他就在我门口!我一时傻了眼,已经快两个月没出现,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我慌乱的开了门,看到门口跪着一个人,又急忙不知所措的给关上了。朋友连忙劝我,不要开门,他跟那个狐狸精走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如此落魄!而此时的我早已心神不宁,目光呆滞,已无心听后面她们说的是什么。
我呆坐在沙发上,听着朋友非常气氛的骂骂咧咧数落着他种种劣迹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阵阵用力的敲门声,不时还伴随着女声的叫喊。
是隔壁的阿姨,她大概是心太好,不忍心看见年轻人总是跪着,就一直敲我的门,我不开,她就不放弃的敲,不放弃的喊。终于,我拗不过,打开了门。
他跪在那里,毫不夸张的说,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宠物,垂头耷脸,带着渴望的眼神,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不管旁边有谁,也不管我是什么样的反应,他就一直抱着大腿边哭边喊我错了。
我的伙伴和邻居自然都惊呆,甚至还偷偷在我耳边说,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此情景。我哭笑不得,叫他起来,他说得不到原谅就不会起来。无奈,我跟他说到楼下去谈,别再打扰别人了。
踉踉跄跄的走到楼下,他刚想一个弯腰屈膝跪下的时候,被我一把拉起。我看了看楼上说,我不想再跟你丢人了。
这时,他也已经崩溃,他说他每天都在怀念我们以前走过的那些日子,他知道错了,他已经离开了那个单位......我抬头,借着微弱的路灯,仔细看了看他,又瘦了许多,并且一脸委屈,那不堪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突然拿起了手里的戒指,连忙要给我戴上。我拒绝了。他不知所措。我很淡定并对这种行为故意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对他说,"如果再给你机会,这恐怕是第四次了,我不想以后再有第五次、第六次...今天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们都不能再从新开始,现在很晚了,你最好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今天以后,我们照样还是陌生人..."
我想,他来的时候大概是报了必胜的决心和高度的信心。他从没想过结局会是这样。
他的自信来自于,我们从大学一直到毕业将近四年,种种好与不好和大大小小的经历;他的自信还来自于,当一开始我知道他跟别人有事了的时候,那种崩溃与不舍甚至低三下四的求他;他甚至于觉得,我从来都是离不开他的...
而此刻,在我说出了这些话以后,他仿佛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迷茫的望着我,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我见他无动于衷,便匆忙道别准备上楼。他发了一会呆,还是极力争取,"你不原谅我我就跪在楼道里一夜",他已经急了。但这是我听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天晚上,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任凭它放肆的流淌。要说是什么感觉?有一丝报复的快感,更多的却是对自己四年来得到的结果而遗憾,不舍,并彻底的告别。
那年,我们毕业已经一年半。
马克·吐温说过,"喜剧,就是悲剧加上时间"。如今说起这件事,可以满不在乎,像讲故事一样,大多来自于时间这剂良药以及渐渐成熟的心智(偶然知道,他那天从我那里离开,就又和那个女生和好了)。
时间和经历,使我们日渐成熟。它们帮我们分辨谁是对的并且适合自己的人。它们也教会我在感情遇到挫折的时候,崩溃和不依不饶是最伤害自己的行为。
现在,只希望那个女孩儿能早些明白,当别人不再爱你的时候,你要更加爱惜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