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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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指甲留长了,为的是能够听到手指触碰手机屏幕时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我的头发蓬松没了形状,散落刚好到肩膀,它们每日像展开的蒲扇一样铺在枕头上,我忘记了一天睡了几次,醒了几次,最不想动的时候甚至想有人能够帮我起身关个灯,我见不得光,看不得字,更闻不得油腻的味道。

  近来时常做梦,白天夜里都是。梦里有一辆橘色的自行车,我骑着它穿过泥泞的小路和耕成格子形状的稻田;梦里也有一位穿着蓝色制服的奇怪医生,他痴迷于在我光洁的额头上钉钉子;梦里还有一座陡峭险峻的衣服山,我用一生的时间攀爬,到了尽头却发现山顶是一片寂寞的荒野……

  睡觉让人反胃,它不能让世界停滞,却能让属于自己的渺小的时间停滞。当我爬起来想要动身做些事情的时候,也只是换了身衣服,帽衫浸在清水里颜色变得更深了,我在阳光下把它抻开挂在衣架上,掌心泛红慢慢开始发痒。

  苏岑说人们忙着认识各种各样的人就以为是在丰富生命,但其实最有价值的遇见,是在某一瞬间重遇了自己,那一刻我们才会懂,走遍世界,也不过是为了找到一条走回内心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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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读了一个故事,它有一个可爱的名字,叫《小绿猪》,是马丁·麦克多纳写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绿猪和一群小粉猪生活在一起,小粉猪们嘲笑他身上的颜色怪异丑陋,但小绿猪并不在意,反而心里为自己的特别而十分欢喜。

  农夫主人为了能让群猪和谐,便把小绿猪用永远也洗不掉、盖不住的油漆染成了粉色,从此他变得和大家一样了,于是从前的小绿猪日日哭泣,泪水却也褪不掉满身的粉色。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小粉猪们因为小绿猪变得和大家一样而更加厌弃他。


  有一天,天空下起了绿色的雨水,小粉猪们都被染成了绿色,而原来的那只小绿猪因为身上染了顽固的油漆,而没有被绿色的雨水改变身上的颜色,他还是粉色的,他依然是不同的。他听着周围曾经的小粉猪们抱在一起哭成一片,他微笑了,他感谢仁慈的上天,终于让他稍稍的有些不同。

  我喜欢浅色的物件,周身围绕的也大多粉白一片,可这却让我对红棕的帕丁顿熊情有独钟,人的喜恶偏好常常物极必反,我看惯了苍白,就想要让自己变得出彩。

  然而路边燃得太过热闹的烟火,只会让人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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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杂乱无章的屋子里面摆放的物品反而是各得其所,书架里面堆砌着许多零散的纸张,类别不一的书本见缝插针,我把用厌的整管口红塞到里面,不是丢弃,只是蓄意忘记。

  从小到大都没有收拾出来一张整齐的书桌,也没有记过一本利落的笔记,渐渐有了收纳的习惯以后我才发现,能做到这些的人,都拥有一双灵巧的手,和一颗清秀的心。见微知著,可惜我现在才懂得这个道理。


  纪录片《生活万岁》里面有一位在西藏骑车拉客的人力车夫,在回河南老家的前一天,他和骑车的朋友们在小饭馆里喝得酩酊大醉,伙伴说他是好人,车夫起身想走,站起来大声嚷着:“你说我是一个好人?我不跟你说话了,我这么恶心怎么可能是好人呢?”

  第二天,他背着两麻袋的行李独自挤在长途火车里面自此踏上归程,我看见他抱膝瘫坐在地面,有时也仰躺在行李上,突然想起临行前一晚那位信奉喇嘛教的同伴送给这位老人的话:“轮回没有结束,你要为自己努力哦。”

  所以这是否意味着,在你我这看不见苗头的人生里,要始终知道:生活是高尚的。

  那些所有深夜里见不得光的怯懦、怀疑和难过,都抵不过奋力的前行,我们不要轻易将自己放在波折之前,可在遇见未知之后却要记得勇敢一次,哪怕反复推敲,犹豫再三,辗转反侧,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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