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为食忙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妈妈,喂我喂我。”

“妈妈,真好吃真好吃。”

一群羽翼渐丰的鸟崽子吃完鸟妈送来的虫子,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它们把窝搭在小杜鹃家门口的大树上,每天小杜鹃都能听到这样的对话,当然对话是她自己想的。她看着鸟儿们张大的嘴,先是羡慕,接着又鄙视,最后生气地关上窗户,拿出本子,卯足劲在上面涂涂写写。做好这些,她才穿上鞋子下楼,找她的“狐朋狗友”嬉闹去了。

“小狐,你太臭了,该洗澡啦。”她推开过来亲昵的灰色狐狸,一手捂鼻子,一手当扇子挥动。

“小花,你的指甲长了,该磨一磨了。”她又拉起皮毛黑白的狗子一顿数落。

这是她的日常,她记不清楚自己的年龄,只知道小狐是她六岁那年,爷爷捡回来给她做伴的,小花是她九岁那年,父亲从隔壁的寨子里讨回来哄她开心的。小狐除了毛发较之前暗淡了一些,身形一直没有变。小花倒是变化很大,从半打芭蕉那么大,长到了一排芭蕉那么长了。

“小杜鹃,你阿爷叫你送饭去,今天忙不赢回来吃,收芭蕉的车到了。”花婶婶喊。

“好的,婶婶。”小杜鹃转身进屋,拿起竹筒,装上山泉水,在一片大大的芭蕉叶上包入彩色的米饭和凉菜,带上她的“狐朋狗友”就出发了。

路她很熟悉,从小就坐在父亲肩头走过。会走路以后,她想自己走,可是父亲舍不得,走一小段就扛起她,还说:“跟着阿爸本来就苦了,不能再累着。”

小杜鹃以前不懂阿爸话里的意思,她第一次自己走完这条路时就懂了。路很窄也很远,只能靠脚走,灌木、树丛都来争抢凉风,天气闷热,蚊虫遍布。她走走停停,汗水浸湿衣衫,手臂也被叮咬出红包包,时不时还要停下来,扯掉脚上的蚂蝗。

不过现在不用那么麻烦了,她用棕巴掌给自己做了一顶防护帽,两片叶子合在一起,垂下的部分像厚厚的帘子一样,把蚊虫隔绝。她还用棕巴掌给自己编了一双鞋套,套在外面,蚂蝗也钻不进去了。每次看到她的装备,大人们总是要竖起大拇指说一句:“不愧是小鹰生的,这聪明劲,放眼这个寨子都是少有的勒。”末了,他们还要叹息一声:“可惜啊,可惜啊。”

小杜鹃耳朵尖,听到了就要问:“啥子可惜,你们知道我阿妈,快给我说说啊。”这时候,大人们就会笑笑告诉她长大了就知道了。每次都这样,小杜鹃也不好奇了,甚至不喜欢他们夸她了。

穿过一条宽宽的河流就可以到芭蕉地了,小杜鹃已经看到爷爷扛着一排芭蕉在移动了。这老头子不听话,让他用那个小板车运送,还不愿意,非得扛着这么麻烦。小杜鹃加快脚步,不走石桥,而是直接下水,清凉的水立刻就抚平了燥热。她把小狐、小花也带下去,用脚踢起水花,洒在它们身上。

“小杜鹃,你阿爷饿啦,你还玩。”贩芭蕉的曹金逗她玩。

“你多给点钱,阿爷可以早点攒够钱,就不用饿着肚子给你装车了。”小杜鹃像个小大人一样跟曹金调侃。

“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家的芭蕉都比别家的贵两毛钱啊。”曹金回答,那假意扭曲的表情,似乎是吃了多大的亏。

“你别诓我了,我家的芭蕉这片数一数二,你拿去也挣得多。”小杜鹃说话间已经剥开一个芭蕉,递到曹金手里。

“是啦是啦,活祖宗,阿叔不是都亲自来给你家拉了嘛。”曹金咬下一口香甜的芭蕉,含糊地说。

小杜鹃没有管他,跑去一颗大树底下,解开上面的绳子,缓缓抽拉着,一米长的一个筐子就下来了。她把饭放在筐里,又往反方向拉绳子,筐子就像听懂了话一样,精精神神地往上走了。

爷爷吃完饭又开始扛芭蕉,曹金动了恻隐之心,吃完手里的芭蕉就开始帮忙,小杜鹃用自己的发明跟爷爷配合着运送芭蕉。

芭蕉地里的芭蕉全部整齐地堆放在路边,曹金不敢怠慢,仔仔细细地称,生怕少称一两。小杜鹃悄悄跟爷爷说:“他这样的生意人良心也太好了吧,怕是挣钱也不多。谁会算这么仔细,一两的便宜都不占呢。”

爷爷叹口气说:“这是对咱们家,别人家哪有这待遇。”

“为啥?”小杜鹃咬了一口芭蕉问。

爷爷没有回答他,只是上前帮着曹金装车。

“老阿爸,总共五千,先给您三千,剩下的明天给您送家里。”曹金把一打钞票递给爷爷。

“行,我信得过你。”爷爷数都没有数就收下了。小杜鹃看着钱两眼放光,但那不是贪婪的光,是希望的光。

回去的路上,爷爷哼着小曲,小杜鹃一直没有说话,爷爷看出了她的心思,故意逗她:“给,小杜鹃,这是地里最甜的芭蕉,阿爷可是专门给你留的勒。”

“不要。”小杜鹃头扭向一边,似乎在赌气。

“唉,你吃了这个芭蕉,阿爷就给你钱。”爷爷笑眯眯地哄着她。

小杜鹃拿过芭蕉,撕开一道口子,清香扑鼻,她笑了,又撕开一道口子,笑得更甜了。

“阿爷!”

“唉!”爷爷张口的瞬间,一口芭蕉塞进了嘴里。

“哈哈哈”“呵呵呵”爷孙俩都笑了。

爷爷拿过小杜鹃手里的芭蕉,把自己吃过的地方掐掉一截,又送回小杜鹃手里。

“我不嫌弃阿爷。”小杜鹃说。

“阿爷知道,可是小杜鹃是大姑娘了,要讲究的。”爷爷笑得露出不多的牙。

钱的事情都在脑后了,小杜鹃带着她的“狐朋狗友”又下河玩水了。

天悄悄变了颜色,小杜鹃带着“狐朋狗友”们回到家,奶奶已经做好了饭,芭蕉叶上都是她爱吃的食物。

阿爷把白天的钱分成了两份,一份给小杜鹃的阿爸,一份自己留着,还有两百给了小杜鹃。

屋外的鸟儿睡了,发出几声低鸣。小杜鹃看着窗外,摸着怀里的钱。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翻身起床。借着小夜灯的光,把床头的竹筒拿过来。掏空里面的钱,数了一数,只有一千块。离一万块还差很多,她小脸一拉,把钱一扫,钱散乱地躺在了地板上。她拉起被子盖住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鸟儿欢快地声音在回响,小杜鹃打开窗户,窝空了,鸟妈妈和小鸟们在树上高歌。她又一次羡慕了,小鸟会飞了,可以跟着妈妈到处飞了。

“嘭,”她关上窗户,回头看到钱整齐地摆放在床头。她一把抓过,又数了数,一千一百块,又多了一百,是阿奶,她确定。

刚把钱装好,就听见“哐当”一声,是曹金来了,那破旧的货车,关门的声音就像爷爷咳嗽的声音,泛着抹不平的褶皱。小杜鹃放好竹筒,直奔楼下。

“这是剩下的两千,阿叔。”曹金把钱递给爷爷,爷爷给他倒了杯水。

“金子,后面还有点山货,你帮着带出去呗。”曹金嘴里的水还没有下肚,就被小杜鹃的阿爸杜庄搂着出去了。小杜鹃也跟着去看山货,她想看看阿爸是不是又捉了无辜的小动物。

“喔唷,牛干巴、老人头、捏捏青……”曹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些给你,剩下的帮我卖了。”杜庄捧来一大扇芭蕉叶,里面十几种野生菌勾魂一样迷惑着曹金。

小杜鹃看到那些菌子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活物就不怕。曹金小心翼翼地收好菌子,转身就跳上那辆暮年的老货车,黑色金边的皮包夹在咯吱窝里稳稳当当。

曹金走了,小杜鹃追到了一小段路,阿奶谨慎地喊她一声。她回头喊上“狐朋狗友”朝河边走去,阿奶拍拍胸口去洗芭蕉花干。

“老头子,小杜鹃不会像她阿妈一样吧,我这几天都睡不好,老听见深山的老鹰叫唤,那是唤崽儿的叫声。”奶奶满眼忧伤,额头的纹路跟刀刻的一样。

“该来的总会来,担心了也没有用。”爷爷翻着簸箕里的草药,轻轻叹了口气,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河边,小杜鹃坐在石头上,脚丫子在水里荡啊荡。野花的花瓣被一片一片扔到河里。每扔一次,她的眼神都要跟很久,直到看不见。“阿妈。”她纵身跃进河里,淌着没过脚踝的河水,小声喊。那句“阿妈”跟着河水流走,流到未知的地方。

几天的时间,芭蕉又熟了一片,黄中带绿的芭蕉慵懒地并排趴着。小杜鹃熟练地砍下一挂,放在框里。杜庄让她休息,她也不愿意,发泄般干活。杜庄看在眼里,却只是默默地守护。

“庄子,来拿钱。”曹金不知何时站在了芭蕉地边了。

杜庄扛着一挂芭蕉出来,擦擦汗接过钱一数,好家伙,两千多呢。曹金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分不少,没有中间商。”杜庄露出洁白的牙。

“对了,我嘱咐你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杜庄小声问,问的时候特意看看远处的小杜鹃。

“额……还没什么消息。”曹金为难地回答,杜庄脸色也阴郁了几分。

“她到底是死是活啊?小杜鹃都十一岁了。”杜庄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孩子般无助。

“我再去问问看,你别着急。”曹金望着远处,想了想又说:“要不,你给小杜鹃再找个阿妈?”

“上哪儿找小鹰那样的啊?”杜庄眼神空洞,根本没有听进去。

曹金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抽烟掩饰自己不太自然的表情。

又一年过后,窗外的大树上又传来了雏鸟的叫声,鸟妈妈精准地把虫子塞到每一只雏鸟的嘴里。小杜鹃看着看着流泪了,她使劲关上窗户,掏出竹筒的钱装在一个精致的小布包里。穿上她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避开她的“狐朋狗友”,一个人朝村外去了。

“小杜鹃,小杜鹃。”寨子里、山上都是喊她名字的声音。小杜鹃此刻已经过了河,到国道上了,听着身后的叫声,她加快了脚步,生怕被追上。

她呼哧呼哧地跑了不知多久,终于遇到了一个简陋的小棚子。小杜鹃知道那是守山人的棚子,此时,一个跟她爷爷年纪相仿的老人坐在火堆旁,黑漆漆的铁锅上炖着一些杂七杂八的食物。爷爷正用一个断了一截把子的铁锅铲搅和,小杜鹃咽下口水,小声问:“阿爷,能给我点水喝吗?”

老人家耳朵背,没有听见,小杜鹃又喊了一次,老人家这才抬眼看到她,凹陷的眼睛一亮,笑着问:“你是谁家娃娃啊?”

“我是那边寨子的人,要去找我阿妈,你能给我点水喝吗?”小杜鹃绞动手指。

老人家指了指身边的水桶,小杜鹃自己过去舀起一瓢水就喝,老人家轻声提醒她慢一点。

夜晚,老人家说要回寨子里了,小杜鹃问:“阿爷,我能在这儿休息一晚吗?明早就走。”

“哟,小娃娃,不是阿爷不让你在这儿,只是晚上这里不安全,有坏人,还有野兽,你一个小娃娃怎么行。”老人家好言相劝。

“不怕,我会小心的。”小杜鹃拍着胸脯保证。

沉思良久,老人家决定留下陪她一晚。

第二天,一缕阳光从漏风的墙缝里照射进来,小杜鹃醒了。守山的爷爷早醒了,火堆上的铁锅里还煮着一些大大小小的菌子。

小杜鹃同老人家简单吃了一些菌子,就互相告别了。

她只听曹金说,她阿妈去了大城市,在东边。她就朝着东边走,一直走,又走了一天,她已经筋疲力尽,一个寨子都没有遇到,连守山的棚子都没有。

天快黑了,小杜鹃凭着敏锐的听觉,又到了一条公路上。她一屁股坐在了路边,想起跟阿爷打猎时他说过,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就能等到猎物出现。她要等,等一辆车,或者一个行人。

夜幕火急火燎地盖住了天空,四周除了虫鸣和偶尔的鸟叫,听不到任何声音。小杜鹃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地翻腾,她抬头看到很多星星,嘴里嘀咕了一句:“外面的星星都比寨子里的多,地还会转……”

小杜鹃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找到了阿妈,阿妈把她抱在怀里,带她睡到温软的床上,给她盖上柔和的被子。那感觉太真实,小杜鹃舒服地不想醒来。

直到手臂上传来一丝刺痛,她才猛地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子,这是哪里?

“小杜鹃。”曹金兴奋地拉着她的手。

“阿金叔,这是哪里?”小杜鹃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寨子里。

“这是县城,你怎么跑了那么远,要不是我朋友拉货遇到,你要被野狼拖走了呢。”曹金削着苹果。

“阿金叔,你知道我阿妈在哪里对不对,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小杜鹃哭了,小脸皱得像被雨打过的花。

曹金垂着眼皮子,没有搭话。小杜鹃哭累了,苹果也没吃就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小杜鹃,曹金心里不是滋味,也恨起那个狠心的女人,可是现在他根本不敢告诉她,她阿妈在城里,还嫁了人。

思来想去,曹金决定让杜庄来带走小杜鹃。

杜庄是两天后才到的城里,曹金带着小杜鹃在城里玩了两天。他们在车站见面,杜庄一见面就拉着小杜鹃要走。生怕走慢了,小杜鹃就回不去了。

“庄子,你急啥,玩两天再走嘛。”曹金拉着他的手臂。

“不了,城里尽是吃人的鬼。”杜庄说完又要走。

曹金还没有开口,杜庄就撞翻了一个肥硕的中年男人。那人龇牙咧嘴地起身,指着杜庄就骂,杜庄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个劲儿地赔不是。曹金却傻眼了,那人不是……

男人不依不饶,明明矮了杜庄半个头,可那上挑的下巴、凸出的眼球、龇开的嘴,无一不在拉高自己的气场。曹金眼看事态要升级了,硬着头皮横在两人中间。

“贾总,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兄弟已经赔礼了。”曹金明面上客气,语气却是强硬的不像话。小杜鹃一听就知道,他们一定认识。

“哟呵,是你呀,金子。怎么,想管闲事?”贾青一脸的不屑。

“别说了,咱们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曹金拉着杜庄就要走。

人群里突然挤出一个女人,惊得杜庄愣在原地,曹金也倒吸口凉气,女人木木地看着三个男人,一时间不知所措。

“臭娘们儿,上个厕所那么久,赶快走,老子时间宝贵。这一天天,娶个老婆没什么用,出门还净遇些不长眼的。”贾青拍着自己的皮包,嫌恶地看着女人。

“小鹰。”杜庄叫了一声,小杜鹃看看杜庄,又看看对面的女人。她不敢相信,她从小盼到大的阿妈居然就这么出现了。与她想象的不一样,头上没有簪花,身上没有筒裙。而是一头直发随意披散,一身连衣裙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眼神暗淡,不像阿奶说的,如鹰眼般犀利有神。

“庄子,你怎么来了?”小鹰哽咽着问。

杜庄没有回答,而是拉起小鹰的手,就要带她走。贾青见状,上前揪住杜庄的衣领,命令他放开小鹰。杜庄顿时没了先前的畏缩,一把甩开贾青,拉着小鹰就跑。小杜鹃跟在后面,速度一点没有落下。曹金拖住贾青,让他们一家三口有团聚的时间。

一家精致的茶餐厅里,一家三口尴尬地坐着。小鹰看着小杜鹃,眼中带泪,说了一句:“都这么大了,阿妈对不起你。”

小杜鹃先前准备好的话,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盯着陌生的阿妈看。

“为什么不回家?”杜庄问,底气足了不少。

“庄子,我回不去了,你好好待女儿。”小鹰羞愧地说。

“你不要我可以,你也不要小杜鹃了吗?”杜庄嘶吼。

“这里有些钱,是我给小杜鹃存的嫁妆,你收好,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人,你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吧。”小鹰递出一张卡。

杜庄把卡甩到小鹰脸上,叫嚣着要小鹰跟他回家,可小鹰只是坐着流泪。

曹金找来的时候,杜庄正拖着小鹰往路上走,小杜鹃哭着喊:“阿爸,轻点,轻点。”她自始至终没有跟小鹰说过一句话,可是看到杜庄粗鲁地拖拽小鹰,她又无比心疼。

看到跑来的贾青,小杜鹃以为看到了救星。谁知贾青身后跟了十几号人,他们手持棍棒。拉过杜庄就打。小鹰哭喊着跪倒在贾青面前,求他不要打了。贾青抽着烟,一脚踢翻了小鹰。小杜鹃被眼前的混乱吓傻了,她的脑子失去了思考能力。

就在小杜鹃绝望之际,曹金带着一帮人来了,贾青见状拖着小鹰上车,那些小弟们也四散逃走。

杜庄伤的不轻,可是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脸色如翻涌的黑云。曹金知道他怒了,那怒火足以燃烬一切。

小杜鹃知道他们带不走阿妈,她不哭不闹,拉着杜庄的手说:“阿爸,我们回去吧。”冷静的样子,刺痛了杜庄。

为了小杜鹃,杜庄回到了寨子里。小杜鹃也没有再提起过她的阿妈,她知道阿妈要的不止一万块钱。

一个月后,杜庄走了。

小杜鹃再次见到杜庄是在火化场,和杜庄一起火化的还有贾青。小鹰也在,她说想跟小杜鹃回寨子里,但小杜鹃说她已经不属于寨子了,她抱着阿爸坐上了曹金的车。小鹰看着远去的车子,攥着手里的五张银行卡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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