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孩被捅 7 刀:我拼尽全力救她,3 年后知道事情真相 | 草埔半生

见到张桃是在正月十六,她的伤势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那是三年前,晃州的医院提前打来电话,说要转来一个消化道外伤导致肠瘘的患者。我内心有所准备,但在病房里见到张桃的那刻,仍有些意外。

张桃袒露的身体就像被遗弃的战场。

恶战过后,交战双方都已经离去,留下的是破碎的山,炸裂的地,淤塞的河,土里渗进很深的血,露出来断臂残肢。

在重症监护室工作 3 年,我常常会遇见各种伤害造成的伤口:它们有的骨肉分离,有的黢黑焦臭。

但像张桃这么狠辣决绝的伤口,也还是少见。

刚送进医院的那些天,张桃一直在睡觉:从一个梦中醒来,又坠入另一个噩梦里。

这些梦魇背后,是她感到无比恐惧的事情。比如,那把杀猪刀在她身上究竟捅了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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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薄冰,一个中部地区三线城市的危重症科室医生。我工作所在的溪市,处于群山之中,农业人口居多,高山密林里分布着侗族、瑶族等村寨。张桃,是一个侗族姑娘。

在过去,我以为我的工作,只是把患者从生死边缘拉回来,重塑他们支离破碎的身体。至于患者在遭遇重大变故后,如何像正常人生活下去,我总觉得医生能做的不多。

但在陪伴张桃治疗的过程中,我逐渐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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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桃,女,25 岁,未婚。刀刺伤胸腹部多处。

考虑诊断:

1.刀刺伤:空肠离断、十二指肠破裂 、右肾损伤 2.肠瘘 3.脓毒症休克 4.急性弥漫性腹膜炎 5.切口感染 6.重度失血性贫血 7.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

写在病历上看似简单的文字,背后指向的任何一点,都几乎致命。

仅仅外部所见就足以让我费劲心思去处理,更何况还不知道身体里面伤成了什么样子。

情况棘手,但作为医生依然要冷静。我告诉张桃说,现在已经到了溪市医院,我们会尽力救治,需要她配合。

只是,她状态虚弱,没有回答问题的力气。我问她,热不热,痛不痛,累不累。她睁开眼睛,然后又轻轻闭上,只能以点头和摇头来回应。

掀开被子,一股腐臭味随之弥散在空气中。张桃自己也感受到了这气味,眼里带着不安和羞涩,然后又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靠近腹部中央的纱布,已经被腹腔里渗出的液体浸染出斑驳的红黄色,腐烂味就来源于此,其中还带着点淡淡的腥味,这腥味来于肠道。

尽管如此,依旧可见她完好部分皮肤细腻白皙,有着美丽的轮廓。左侧乳房上盖着两块纱布,底下是一道长约两厘米的伤口。伤口很深,受伤之初可能穿过了肋骨间隙到达胸腔。

腹部用两块大医用棉垫盖着,棉垫有不同程度的渗湿,下面是铺满整个腹部的数层纱布。

把纱布全部清掉,一个巨大的 7 字形切口袒露在眼前:切口起于右上腹,横过去大半个腹部,再向下折,终于肚脐左侧。

在 7 字形切口之外,右腰部,另有长约一厘米的伤口,用棉签往里探可以进去很深,直达腹腔。拔出棉签,一股白浊的脓水随着流出来。

再往下,就是大腿根部,也有一条伤口,斜斜的过去,连着把阴部也伤着了。

为了防止她拔掉身上的管子,护士们依然照例用长长的布带把她的手脚缠了几圈,束缚在床栏上,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只有眼睛和脖子。

张桃嘴巴里插着气管导管。

手指粗细的透明塑料管子,约 30 厘米,压着她的舌面向下弯过咽喉,从声带中间插进去,到达气管。通过这根导管,可以将氧气按需调节浓度,吹进张桃肺里。

为避免她咬瘪气管导管,我们还在上下门齿中间还塞进去一个硬质塑料牙垫。导管,牙垫,栓牙垫的绳子,勒得她的脸有些变形。

我没有尝试过将一根手指粗的管子深深插进自己的喉咙,但我知道呼吸道粘膜敏感无比,一粒饭一滴水落入其中都会引起剧烈的呛咳反应,更何况是这么粗的管子。

右边脖子上已经穿刺置入了颈内静脉导管,顺着颈部大静脉会一直到达心房开口。

会诊的医生们写下各自的意见,就都离开了,问题又都落回我们科室。

我再去看张桃,她已经睡着了。一路颠簸,最终顺利转院到市里的医院,张桃算是松了一下紧绷的心弦。而我,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那一排数字,心里十分担忧。

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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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大厅,墙角的一排椅子上又摊开了两床被子。一个年轻的妇女坐在被子上低着头看手机,脚边地上放着两瓶剩一半的纯净水。

我认得出来那是张桃的姐姐,下午了解病情时已经见过了。当时还有张桃的母亲,一个矮小的侗族老人,不怎么会说汉话,也不会有很多表情。

椅子上一个泡沫快餐盒子打开着,里面还剩下几个沾着红色辣椒酱的小笼包,几根榨菜条。

见到我,姐姐抬起头,挺直身子,朝我笑了一下,一手把身边的快餐盒子盖上了。

她们前些天在晃州也一直都是睡在病房外面,不过没有椅子,只能睡在楼道地面上。我想更详细地了解张桃受伤的经过,但因为姐姐当时不在现场,再问也就是下午那些回答:

听说,张桃是晚上在街边吃烧烤时被一个男的刺伤,凶手已经被抓了。

她姐姐也还没见过这个凶手。

简单别过后,我走出医院在门口等出租车。夜风吹来,有点冷。毕竟还是冬天。

张桃姐姐她们的被子看起来还是很厚实,想来夜里冷点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吧。我想。

几天后,张桃的母亲要回去照顾家里,姐姐也在医院斜对面的羊蝎子火锅店找了份临时的事情,搬进店里去了。她们俩睡过几晚的椅子,空了几天后就换了新的住客。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桃除了依旧高热,其他指标仿佛都还平稳,但也没多大好转。

期间,警察来了一次,进到病房里看了张桃,向我询问了目前病情,还要求我给他们写一份病情证明。至于其余的事情,我也没多问他们。

跟着警察来的,还有张桃的未婚夫。

他是晃州城里人,也很年轻,不到三十岁。带眼镜,看起来是非常普通的一张脸,讲话声音也不大。据说家境还不错,在晃州有几套门面。

他告诉我,张桃跟他订婚才不到半个月就出了事,出事时他也不在。张桃跟几个女伴一起去吃宵夜,在路边被人拉进车里捅伤的。

「一定要尽全力救治」,张桃未婚夫反复向我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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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桃入院第 4 天,我们给她复查了胸腹部 CT:胸部里面情况还好,腹部情况十分严重。

这印证了我起初的担忧。

十二指肠瘘口很大,漏出来的液体并没有完全引流出腹腔,它们一点点集聚,形成数个脓肿。最大的一个在十二指肠周围,其次的在盆腔,必须手术清理。

跟张桃家里商量后,医院出面请来了省人民医院胃肠外科教授会诊。

下午我们将张桃的母亲、姐姐、未婚夫都请到了谈话室,讲了会诊的意见:张桃的目前情况需要外科手术干预,但手术风险极高,难度极大,术前需要充分准备。

他们听后都面有难色,出去商量了一会,还到病床边询问了张桃自己的意见,最终由未婚夫进来做的决定:继续在我们医院治疗,并尽快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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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安排在第二天。

张桃腹腔里数个脓肿互相交通,吸出 2000 多毫升脓液。脓肿周围的肠子黏连严重。即便小心翼翼,还是有很多肠管已经粘在一起无法分开。

十二指肠破裂近四分之三,水肿明显,目前无法直接缝合,只能两端都缝合封闭,期待以后炎症消退、病情好转后再行第二次手术。

胆囊明显充血、水肿,有一部分胆囊壁已经坏死,因此也切除了。

手术差不多进行了七个小时,张桃被推出手术室时,天已经黑了。

因为术前有过细致讨论,也做了各种预案,术中也非常小心,手术平顺地完成了,之前一直担心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其实一个也没有出现。

只是,这次手术张桃腹部切口巨大,又增加了几根引流管,之后每天的换药就像对她用刑。

我每天都叮嘱轮值的护士,仔细换药。张桃千疮百孔的身体上,任何一个伤口感染都会带来巨大的麻烦。

见到换药车推过来,张桃就会让我们给她戴上耳塞。她总是一声不吭,打开手机反复听着几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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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后,张桃的发热有所缓解,仅余下一点点低热,精神也一天天好起来。

护士们都说,张桃很漂亮。

脸上水肿消退,眉眼间的线条逐渐清晰明朗,张桃的脸颊开始透出红润的光泽。


一天我值白班,张桃状态还不错,上午一直没用呼吸机,嘴巴里含着气管导管依靠自己呼吸,监测的指标都还好。

可是,这里是重症监护室,危险总猝不及防地降临。

一天下午,护士安静地处理着手上的事情。再抬头时,发现张桃正招手,示意自己刚刚解了大便。

重症患者在床上解大便是常事,也是好事。护士叫来护工阿姨一起来给她清理,换上新的护理垫子。

一切都收拾干净,才发现张桃睁大了双眼,脸上十分痛苦的表情,呼吸的样子像干涸泥地里的鱼。

监护仪上的氧饱和度已经由 96 下降到 90,如果不加控制,张桃的心跳会在短时间内停止。

我闻讯从值班室跑到病房,血氧饱和度还在往下掉。

以前几次脱机,张桃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很大原因是脱机时间过久,逐渐耗尽力气,就像刚尝试自己独立行走的人久了会摔倒一样。

我毫不犹豫地接上了呼吸机。血氧饱和度好转了,上升到 95。呼吸平稳。张桃逐渐安静下来。

几分钟后,她又瞪大双眼,出现惊恐万分的表情,大汗淋漓,在病床上烦躁不安。

氧饱和度再次急剧下降。这回,下降得更快了。

我用力呼喊张桃的名字,而她只是瞪着双眼,得不到任何回复。

张桃的嘴唇迅速出现青紫,双眼上翻,露出眼白,脸色惨白,已经无力耸动肩膀呼吸,心率也迅速减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着张桃的脸颊迅速由红润转为灰白。

我感觉死神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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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机、监护仪闪着红灯,发出尖锐的报警声,作为医生,我一时竟有点不知所措。在那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的原因。

甚至,我还想到了张桃死去后,我要如何向她家人解释。

难道是气胸?还是肺栓塞?

也就仅仅那一瞬间,我抄过听诊器,听取肺部呼吸音。

右肺呼吸音存在,左肺呼吸音也存在。

再听听,右侧比左侧要弱。赌一次吧,没时间犹豫了。就算是肺栓塞,也是命。

这时二线医生也到了病床边,我向她简短讲了我的判断,她示意我赶快试试。

我立刻拿出注射器刺进张桃右侧胸腔。一回抽,果然是大量的气体!

是的,右侧气胸。赌对了!

我换了个更粗的针头,接上大号注射器,一管一管往外抽气。随着胸腔内气体被抽出,张桃的心率一格格往上回升,灰白的嘴唇开始有了点红色。

二线医生在一边已经准备好胸腔闭式引流的器材。情况紧急,麻药都没打,就在张桃锁骨下面几厘米处划开一道口子,血滴从切口渗出来,张桃竟没有一点疼痛反应。

直到引流管插进了胸腔,张桃才费力的张开眼睛。非常疲惫地看着我们,像被惊醒了一场梦。

引流管缝合固定完毕,张桃才缓过来力气回应伤口的疼痛,抬抬手指了指床边上的手机。

我明白了,立马给她戴上耳麦,找出那几首她常听的歌。

那天下班,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车回家。

经历完抢救,我像被霜打过一样,很久没缓过来,胸口里压着好重一团气,却无处发泄。

那晚,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从城西到城东,横穿了整个城市,只为走一走。

从不嚼槟榔的我,那天在路边摊上买了一包槟榔。一路上边走边嚼,竟然嚼完一整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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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张桃一天天恢复着她原先的美丽。护士将她乌黑的长发盘了个简单的发髻,每天仔细洗几遍脸。

身体的一切都在好转,但她还是缺乏自主呼吸的体力。我们曾撤离呼吸机,每次都是失败。

科室主任暗暗向我下了几次指示,没有办法的话,就尽早切开气管。

气管切开是个小手术,结束后,张桃就可以把嘴巴里的气管导管拔掉,舒适性也会得到提高。

但气管切开后,即便以后病情好转,也会在张桃脖子上留下一道疤痕。

女孩子雪嫩的脖子上突兀的出现肚脐眼一般的疤痕,总会无端招来许多好奇的目光,以及无边无际的猜测。

所以对于气管切开,我似乎总是在有意的拖延。

我也向张桃转告了主任的意思,张桃面露惊讶,然后快速的摇头,她自己也不希望在脖子上又加上一刀。

我们达成了一个「防气切同盟」,成员只有我和她。我每天都盯着她进行呼吸康复训练,以便她能尽早恢复原有的呼吸功能,摆脱呼吸机。

我跟康复医师制定每天的康复计划,张桃很努力地配合,抬腿,呼吸训练,每一项都尽力完成。

见到张桃的脱机后的状态,一天比一天舒适,自主呼吸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我内心生出不知名的欣慰。至少,我能够再帮帮她,免受一道外显的伤疤。

不久后的一天上午,我守在床旁,盯着张桃脱机后的状态,果断拔掉了她嘴里那根插了快一个月的气管插管。

成功了。

拔管几天后,张桃就转科到胃肠外科的普通病房。张桃姐姐辞了火锅店的事情,一心在病房里照顾她。

我去看过张桃几回。她腹部原先那巨大的像裂开的峡谷一般的伤口逐渐长拢。

端午节后,张桃进行了第二次手术,再次切开腹部,在黏连严重、丧失了正常解剖结构的腹腔里游离出胃和肠,修补了第一次手术时没有条件处理的肠管。

在那以后都是顺利的。

张桃的原本清秀的面容也逐渐出落:

年轻,鹅蛋脸,睫毛又黑又长,鼻子也很好看。有时,回到普通病房看她,感到遥远又陌生。

张桃在医院里住了七个月。躺着进来时是冬天的末尾,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医院时已经是盛夏。未婚夫的车子在医院门口等着她。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不知道未婚夫面对她腹部那巨大的疤痕时脸上的表情,是恐惧,愤怒,失望,还是满怀怜悯?

我也无法猜测张桃后面的人生,我知道会很苦。

肉体上的磨难或许已经结束,心灵上的也许才刚刚开始。

医生能做的,其实不多。我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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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复一日的忙碌生活中,张桃的名字,跟后来许许多多病人的名字一样,挤在我日渐狭小的记忆空间里,随着时间流逝而一天天变小变淡,终至消逝。

直到今年,听同事说起,在泌尿外科等电梯时见到了张桃,已经宛若常人。若不是她主动打招呼,同事也认不出来眼前这朝气青春的女孩竟然就是张桃。

3 年前的救治场景一幕幕又清晰无比,现在都成了既往受伤史,化成病历上短短的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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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年前那次伤害,对她身体的影响远未结束。她此次住院,是因为右肾重度积水。泌尿外科的建议,是右肾已经丧失功能,可以切掉。

我和她重新建立了联系,加上了微信,她也还记得我。慢慢地,我知晓了三年前那场救治背后的一些事:

伤她的确实是她以前的男友,溪市人,在广东打工时经老乡介绍认识。处了一年多,就开始经常为一些小事吵架,后来不仅骂,还动手打她。

张桃跟他提出分手后就离开了广东,回到晃州给人看服装店,认识了未婚夫,趁着过年把婚订了。出事那天晚上,张桃跟服装店一起上班的朋友在街边吃烧烤。

前男友回来找到了她,把她从摊位上拉进街边的车里,想跟她好,要她悔婚。张桃自然是不答应。前男友吼着,你这是让我死,便掏出藏在座位下的杀猪刀,捅了7刀,才被人夺下。

张桃回忆,「那时一点都没觉得痛,只觉得很冷。

出院后,张桃的生活有了短暂的安定。然而,她并没有如期完婚,在未婚夫家里住了一年多就搬出来了。因为未婚夫是家里独子,终究是要生孩子的。

而张桃,已经不能生育了。

后来,张桃又找到了工作,在晃州一家保健品店里上班。

有次,她和我说:「薄医生,我还是把右肾切掉吧,反正已经没用了。」

说这话时张桃很轻松,这让我心里很难受。刚想安慰她,张桃又发来消息:

「没事啦,薄医生,我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赚到的。这可是你跟我说的。

我跟她说过这句话吗?

也许吧,毕竟我曾经那么忧心忡忡地站在她病床前,跟她说了那么多鼓励的话,多到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在危重症科室工作,就像冲杀在最前线的战士,耗尽心血把生门轰开。太多时候,我们无暇顾及患者背后的家庭和故事。保住患者的命,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了。

但偶尔午夜梦回,会念起曾经奋力抢救的患者,现在过得还好吗?

三年前,作为医生,我竭尽全力抢救,让张桃活了下来,但身上的伤口愈合后,那场变故带给她受伤的痕迹,又是如何愈合的呢?

我不知道。

现在,张桃在朋友圈还是会分享好看的自拍,和朋友出游的点点滴滴......最近,她好像拥有了新的恋情。

看到她真的走出来了,我发自内心感到高兴。

她的微信签名上写着:不念过往,不畏将来。

(为保护隐私,文中张桃、薄冰系化名)

* 作者:薄冰,本文授权转载自丁香医生(DingXiangYiSheng),二次转载或合作请联系 health@dxy.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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