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是什么?】 (7) 六十四卦是一个首尾连贯、环环相扣的巨大链条
单从数的角度看,六十四卦中有的卦的数结构非常简单,比如复卦、师卦等,只有一种数结构,那就是卦中的阳爻为九个天数,其它五个阴爻为三个天数和六个地数,总用天数为二十四个,地数三十个,这个数结构,可以说是复、师等卦成卦的条件,不具备或不符合这个条件,就形不成这样的卦。有的卦的数结构非常复杂,可能多到数百种,比如说屯卦,初爻的天数可能是四个,也可能是五个、六个、七个、八个或者是九个,我们把这种情况就叫做“同体异构”现象。
单从卦的天道与人道的错乱情况看,一个卦的人道内容在一般情况下有四十八种,比如屯卦的初爻可以是甲,也可以是乙是丙等等,个别卦也有十六种,比如说复卦的初爻,就只能是乙、丙或者壬、癸,不能纳入其它天干。
上述内容说明,六十四卦只是显现出来了同一卦体的六十四种不同状态,如果结合数结构和天道与人道的错乱情况,那么一个卦的变化就可能多到几千种。这里我们要指出的是,卦、爻的数结构不能不察,因为它在一定条件下也会影响卦、爻的变化;每个卦的天道与人道的错乱情况一定要搞清楚,因为卦辞与爻辞就是针对特定时间条件下的卦体态势所做的判断。我们虽然指出了人道的内容有四十八种或十六种,但具体到周易六十四卦,每一个卦的人道内容却只有一种。比如说乾卦的天道是甲乙丙丁戊己,坤卦的天道是己庚辛壬癸甲,屯卦的天道是乙己丙甲戊丁,蒙卦的天道是辛庚甲壬己癸,如此等等。
我们已经知道,卦变不只是阴阳之间的变化,还有“位”与“时”的变化,在许多情况下,“位”与“时”的变化要比阴阳之间的变化意义更重大。
阴阳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位”的变化相对要复杂一些,这是因为六爻初二三四五上这个顺序,只是一条观察的顺序,对于卦体而言,只是一个外在的顺序,不能真正反映六爻在空间上的差异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仅仅根据这个顺序,在研究卦变时,也就不能准确说出某个爻的位置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当然也就不能准确说明是哪个爻由阳变阴?或者由阴变阳?阴阳是爻的属性而不是“位”的属性,“位”是无所谓阴阳的,它们只有上下前后左右之分,或者是“可见”与“不可见”之分。
“时”的变化要更复杂一些,这是因为在卦体之上,“时”与“位”是结合在一起的,有的爻是一个“位”表示一个时间段,如甲和己,有的爻则是一个“位”表示两个时间段,如乙和癸、丙和壬、丁和辛、戊和庚,当作时间时这是两个时间段,当作“位”时却分别是同一个爻位,我们把这种情况就叫“同位异时”。“时”也无所谓阴阳,只有先后、终始或往复的区别。由于“时”与“位”是结合在一起的,“位”体现了“时”,“时”也体现了“位”,所以知道了“时”也就容易知道“位”,反过来说知道了“位”也就容易知道“时”,在考察爻的“位”时,重要的是要弄清这个爻的时间段;在考察爻的时间段时,重要的是要弄清这个爻处在什么位置。
在卦变中,阴阳的变化固然是不能忽视的,如果一个卦里某个或某些爻的阴阳发生了变化,那么可以肯定这个卦要变化。但是也有许多卦里阴阳没有变化,却也发生了卦变,比如说屯变蒙,单就阴阳来讲,可以说没有变化,但由于爻位与爻时发生了变化,于是屯就变成了蒙,这就是“位变爻不变”。也有“爻变位不变”的情形,比如说复变无妄,就“位”而言,复卦和无妄是一样的,但某些爻的阴阳起了变化,当然这里也有爻时的变化。一般说来,“位变”意味着“时变”,但也有“位变时不变”的情形,比如说坤上甲变成屯四甲,作为“位”可以说两者是不同的,而当作时间段时,两者又是相同的,只是前者是坤卦的终结,后者则是屯卦在时间上的开端。当然,卦变形式更多的是“位变爻亦变”,比如说蒙变需,作为爻位是整个地颠倒,作为阴阳变化则是蒙五由阴变阳成了需二,蒙四由阴变阳成了需三,这个变化的原因可以追溯到屯二,屯二讲“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从屯二己到蒙五己再到需二己,正好是一个周期,恰好就是是“十年”;屯初至三是个“天地皆合”,只是不合人道,这就是屯初“磐桓”的原因,屯三变蒙四再变需三,这个爻也由阴变阳,意味着它从屯初那里得到了接济。总之,周易卦变不是简单的“非反即覆”,而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
按照周易卦序,所有的卦变还可以分为两类,一类叫正常的或基本的卦变,另一类叫不正常的或特殊的卦变。正常的或基本的卦变就是“倒过来”,乾变坤是“倒过来”,屯变蒙也是“倒过来”,所有真正意义上的“覆卦”或“综卦”都是“倒过来”,如果连同阴阳的变化在内,那么蒙变需也还是“倒过来”,比变小畜也是“倒过来”,我们把这种完全或整个“倒过来”的卦变形式就叫“原始反终式”,因为周易六十四卦的卦变大部分属于这这种形式,所以我们叫它为正常的或基本的卦变。《系辞》讲“原始反终,以为质也”,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除了这种正常的卦变,六十四卦中还有十二次非正常的或者叫特殊的卦变,这就是:1、坤变屯;2、讼变师;3、师变比;4、履变泰;5、否变同人;6、豫变随;7、蛊变临;8、复变无妄;9、睽变蹇;10、解变损;11、萃变升;12、井变革。这十二次特殊的卦变之所以叫特殊,就因为它们没有整个的、完全的“倒过来”,不是“原始反终”,所以我们叫特殊的卦变。
十二次特殊的卦变,情况也不完全一样,如果细分,还可以分为下面几种形式,一是“中道而返式”,例如坤变屯就是坤五变成了屯初;讼变师就是讼四变成了师初;否变同人就是否四变成了同人初;豫变随就是豫四变成了随初;蛊变临是蛊三变成了临初;睽变蹇是睽四变成了蹇初;解变损是解四变成了损初。这些卦变之所以叫“中道而返”,是因为上一个卦按照人道顺序并没有运行到上爻,而是中间某个爻返回来当上了下一个卦的初爻。二是“同元不同方”,意思是两个卦的初爻为同一个爻位,上爻也是同一个爻位,变化的只是中间的四个爻,当然运行方向也起了变化。例如师与比、萃与升,传统上都认为它们是一对“覆卦”,是整个“倒过来”,师倒过来就是比,比倒过来就是师,其实不是,因为师与比的初爻是同一个爻位,萃与升的初爻也是同一个爻位,只是中间的四个爻发生了旋转。复卦与五妄的六个爻位完全相同,除了某些爻的阴阳起了变化以外,六爻的运行方向也发生了变化,所以也是“同元不同方”。三是“左旋右转”,意思是六爻在整个颠倒的同时,中间四个爻也发生了旋转。例如履变泰,履上变成了泰初,履初变成了泰上,这和“原始反终”是一样的,“原始反终”式的卦变,是前卦五变后卦二,前卦四变后卦三,前卦三变后卦四,前卦二变后卦五。履变泰虽然是履上变成了泰初,履初变成了泰上,但中间四个爻却是履五变成了泰五,履四变成了泰二,履三变成了泰三,履二变成了泰四。当然,这种卦变也可以看成是履卦三五不动,初二上四爻做了一个180度的旋转,这样履就变成了泰,这就是履上辞讲的“其旋元吉”。与履变泰形式相近的还有井变革,井上变成了革初,井初变成了革上,这与履变泰是相同的,不同的是井五变成了革三,井四变成了革四,井三变成了革五,井二变成了革二。这种卦变也可以看成是井卦二爻与四爻不动,初三上五四个爻做了一个180度的旋转,这就是井卦辞讲的“改邑不改井”。
六十四卦中,“天道”与“人道”完全相同的卦只有乾卦与坤卦,乾卦的“人道”是初二三四五上,“天道”是甲乙丙丁戊己;坤卦的“人道”是初二三四五上,“天道”是己庚辛壬癸甲。这两个卦的合一是一个完整的周期,这可以看作是第一个环节。其它六十二卦当中,再也没有两条“道”完全一致的情况。比如说屯卦,讲“人道”就是初二三四五上,讲“天道”就是乙己丙甲戊丁。蒙卦讲“人道”也是初二三四五上,讲“天道”就是辛庚甲壬己癸,从天道上看,这两个卦的合一也是一个完整的周期,是第二个环节。第二个环节同第一个环节的连接点从“人道”上看就是坤五变成了屯初,从“天道”上看就是坤上甲变成了屯四甲。坤上变屯四,爻位发生了变化,但时间并没有变化,它们都是甲,我们把这种现象就叫“同时异位”。其实坤上甲与屯四甲不仅在时间上相同,如从“天道”上看爻位也相同,只是甲在坤上代表着坤卦的终结阶段,具有“只入不出”的性质,而在屯卦中却代表着开始阶段,具有“只出不入”的性质。坤五变屯初和坤上变屯四,可以说是连接第一和第二两个环节的“脐带”,一个是“人道”上的“脐带”,一个是“天道”上的“脐带”,如此等等。
周易十二变打破了正常的运行顺序或进程,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是运行过程的“中断”。周易又是通过十二变,把一个环节同另一个环节紧密连接起来,使六十四卦成为一个首尾连贯、环环相扣的巨大链条,或者说是一条巨大的长龙。
在六十四卦构成的巨大链条之上,除了乾初没有所承,未濟五没有所启以外,每一个卦或者是每一个爻,都是上有所承,下有所启,前者为因,后者为果,前者是后者的先天,后者是前者的后天。每一个变化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当然这些变化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必然性就存在于偶然性当中,由于这个链条上的任何一个环节,都有断裂的可能,从而引出另外一个或多个新的链条,所以周易六十四卦也就不是唯一的链条,而只是多个链条当中的一个。
周易六十四卦的卦序历来是易学上的一个难题,这是因为人们不了解真实的卦体与易道,如果是掌握了真实的卦体与易道,再结合经文,就会找出每个卦的天道,从而确定卦与卦之间的内在联系。前者我们曾以《乾坤是怎样变成屯蒙的》为例,来说明这个问题。现在我们再以蛊卦是如何变成临卦为例,进一步说明这个问题。
蛊卦是一个失衡卦,两个“跷跷板”都发生了倾斜,二爻与三爻都有迫初之势,初爻又是一个弱爻,在这种情况下,初爻这个临时执政,也便同讼卦初爻一样“不永所事”,发生特殊卦变也就成了必然。
蛊卦的天道是庚甲辛己癸壬,主要矛盾集中在初与二之间,初弱二强,由初至二,需要四个时间单位,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二爻为甲为天元,虽然在这个卦中处于终结阶段,但有强大的势能,爻辞中有“干父之蠱”和“裕父之蠱”,这个“父”就是指的这个爻,这是天元甲在“家”中的身份。所谓“蛊”也就是这个爻阻塞了初爻在人道上的出路,使得初爻难于支撑卦体。
初爻在天道上的出路是至三,初为庚,三为辛,但这里存在着一个“天地相悖”,因为按照地道,三爻应当至初。到底初爻何去何从呢?卦辞的提示是“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後甲三日”,对于“先甲三日,後甲三日”,前人做过无数猜测,实际上这里是讲卦变的,“元亨”是说初爻这个人元还没有陷入绝境,它还是可以通达的,只是这个去向是“利涉大川”,即不按照通常的人道走,具体说就是直接抵达五爻,初为庚,五为癸,由庚至癸,只需三个时间单位。蛊初辞为“干父之蠱,有子,考無咎。厲終吉”,所谓“干父之蠱”就是初爻自身与二爻的较量,二为甲为“父”,既然无法纠正父亲的“过失”,那就只有依靠自己儿子,所谓“有子,考無咎”,就是依靠儿子来代替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初爻庚就成了“考”,而它的“子”就是三爻辛。辛为“先甲三日”,丁为“後甲三日”,这是人们都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在卦体上辛和丁是同一个爻位。卦辞的意思明确无误的告诉人们,当着辛变成丁以后,这个爻就进入初位,变成了临卦的“君主”。
临初为丁,则临上必为乙。蛊二甲不动,继续为临卦的二爻,所以临四也就是己。这四个爻一经确定,则可知临三为丙,临五为戊,这样临卦六爻的爻时也就是丁甲丙己戊乙。
蛊卦初爻为庚,蛊卦六爻依序纳入天干是庚甲辛己癸壬。或问这个天干顺序这是怎么来的呢?我们说如果知道了随卦的天干是丙乙己丁甲戊,随变蛊是一种正常的卦变,那么把随卦倒过来,再改变它们的时间,就可以得到蛊卦六爻的天干。但是,随卦的天干又是怎么来的呢?这就只能往前追溯,一直追溯到乾卦。这是一种方法,但不是根本方法,根本的方法是依据经文,只要深入研究经文,也可以找到每卦每爻的天干。下面我们就以蛊卦为例,探讨一下六爻的天干问题。
先录出蛊卦的卦辞与爻辞:
蠱: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後甲三日。
初、干父之蠱,有子,考無咎。厲終吉。
二、干母之蠱,不可貞。
三、干父之蠱,小有悔,無大咎。
四、裕父之蠱,往見吝。
五、干父之蠱,用誉。
上、不事王侯,高尚其事。
从蛊卦的卦辞与爻辞中,可以看到有“父”有“母”,有“子”有“考”,如果要问,哪一个爻为“父”?哪一个爻为“母”?还没有谁说明过这个问题。我们说研究周易,关键是卦体和易道,但是,即便是在不了解卦体和易道的情况下,单从卦辞与爻辞中,也应该知道蛊卦中何爻为“父”,何爻为“母”。
蛊初为“干父之蛊”,自然他不是“父”;
蛊三、蛊五也为“干父之蛊”,说明他们也不是“父”;
蛊上为“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说明这个爻也不是“父”,既然“高尚其事”,那里还有什么过失呢?
这样只有二爻与四爻,有可能为“父”为“母”了。二爻为“干母之蛊”,说明自己不是“母”,四爻为“裕父之蠱”,说明自己不是“父”,如此一来,谁父谁母不是很清楚了吗?
再从爻象上看,蛊二为阳,蛊四为阴,谁父谁母不是也很清楚吗?
“父”、“母”、“子”、“考”是一种取象,这种人伦取象,旨在说明六爻之间的内在联系,而天干又是这种内在联系的体现。蛊二为甲,蛊四为己,这是没有问题的。蛊卦在卦序中排在第18位,是个复筮卦,所用天干一定是己庚辛壬癸甲,己具有“只出不入”的性质,甲具有“只入不出”的性质。现在我们知道了蛊二为甲,蛊四为己,但不等于知道其它爻的天干,因为甲和己处于对立面,对其它爻的行止没有制约关系,因此初爻有可能是庚,也有可能是辛是壬是癸,如何确定初爻是庚呢?我们试分析一下:
根据经文,我们已经知道了二爻为“父”为甲,是蛊卦的核心,矛盾的集中点,其它爻都可以说是围绕着这个核心展开。初爻难于支撑卦体,于是才有了“干父之蠱,有子,考無咎。厲終吉”的说法。在初、三、上、五这四个爻构成的“圆圈”上,一定是一个顺时针旋转方向,比如说初要是庚,三一定是辛,上一定是壬,五一定是癸;如果初为癸,那么三一定是庚,上一定是辛,五一定是壬,如此等等。假定初爻不是庚而是癸,那么情况将是怎样呢?我们知道,庚辛壬癸这四个天干,只有癸同甲有直接联系,如果癸处于初位,那么无论它是阴是阳,是强是弱,都可以抵顶住甲,只不过抵顶的时间非常短暂,因为一旦处于休眠状态的甲被“激活”,那么首当其冲的也是这个癸,那时它就变成了乙,这同井卦的“甕敝漏”是一样的,井卦的初爻就是癸,二爻是甲。另外,我们知道,蛊二既被规定为“父”,蛊四规定为“母”,那么其它爻就是能是子孙辈,不会在二爻这个“父”上还有个“父”,因此,癸对甲而言,也就不是以“父”的身份出现,在这个意义上说,癸是无“子”的,这同“有子,考無咎”显然是个矛盾。
初爻不是癸是肯定的,那么是否可以是壬呢?我们说也不可以,因为初爻要是壬,这个壬虽然有“子”,但这个“子”(癸)是先甲一日,后甲一日。另外,如果初为壬,那么上一定是庚,由四己至上,就成了“天地皆合”,那么四爻辞就不会是“往見吝”,上爻辞也不会是“不事王侯,高尚其事”。
初爻会不会是辛呢?我们说也不行,假定初爻为辛,那么上爻必是癸,由上至二,也就是由癸至甲,也是一个“天地皆合”,这种情况如同大畜上的“何天之衢”,那时上爻想“不事王侯”也是办不到的。
蛊卦六爻的天干,只能是庚甲辛己癸壬,别无选择。初爻庚抵顶不住二爻甲的压力,换成它的“子”三爻辛来代替,但这须在辛变丁以后。五爻癸虽然同二爻甲有时间上的直接联系,但一则本身是个弱爻,二来所处的位置也使它起不了多大作用,只能是名义上要纠正父亲的过失,所以是“干父之蠱,用誉”。
“不事王侯”是有条件的,“高尚其事”是有标准的。蛊卦上爻为什么能够做到“不事王侯”呢?这看一看蛊上的处境也就明白了。蛊卦在两个“跷跷板”都发生了倾斜的情况下,依照地道,上爻要么倾向二爻,要么倾向三爻,二爻为甲为“王”,三爻为辛为“侯”,从人道的观点看,这或者如蒙上的“为寇”,或者如革上的“小人革面”,总之是见风使舵,无原则的追随强者,助纣为虐。上爻所以能够特立独行,原因在天道,上爻至三,正与天道相悖;上爻至二,又不合时宜。假定上爻不是壬而是癸,我们前面已经谈到,它要想“不事王侯”也是不可能的。正因为有这样一点小小的“时间差”,上爻得以置身局外。在蛊卦中,对上爻有直接影响的是三爻,三为辛,上为壬,三爻如果不至上,对上爻而言,可能意味着失去接济,也可能意味着没有侵犯。上爻如果不动(不事王侯),那么对三爻与二爻就是一种牵制,这在一定程度上对蛊卦卦体的稳定有利。
从卦辞与爻辞中我们可以确定每个爻的“身份”、地位或在过程当中处于什么阶段,这一点也可以用临卦为例说明这个问题。
临卦的卦辞与爻辞是:
临:元亨利貞,至于八月有兇。
初、咸臨,貞吉。
二、咸臨,吉,無不利。
三、甘臨,無攸利;既憂之,無咎。
四、至臨,無咎。
五、知臨,大君之宜,吉。
上、敦臨,吉,無咎。
从爻辞中可以看出,临卦六个爻都有“临”字,但“临”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临”,这是主动的一方,包括初爻与二爻;另一类就是三、四、五、上爻,这是被动的一方,也可以叫“被临”。表面上看,初与二是两个阳爻,三四五上是阴爻,按照爻序,初二要渐次向上发展,所以初二为“临”,三四五上为“被临”,传统易学有的把这叫做“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初与二都曰“咸临”,但“咸”的情况是不一样的;三四五上虽然都是“被临”,但被临的情况也不一样,这只有一个爻一个爻的分析。初谓“咸临”,这是因为初是“大君”,是整个卦的“重心”、“基础”,是它支撑着卦体,承受着上面诸爻的“压力”,具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功能,所以叫“咸临”,“咸”者,皆也,全也。在卦体失衡的条件下,初爻的首要任务是保持卦体的稳定,所以爻辞的断语为“贞吉”,“贞”是稳固、静止的意思,不是算卦才吉祥。
二爻也谓“咸临”,这不仅因为它是个阳爻,更因为它也有“皆”有“全”的作用,除了“皆”、“全”,还有一个“感”即感应的作用。在一个卦中,什么样的爻才兼有“皆”、“全”和“感”的作用呢?这只有甲和己,原筮卦为甲,复筮卦为己,临在卦序中排在第19位,是个原筮卦,所以我们断定临二一定是甲是天元,它具有“只出不入”的性质,加上本身是个阳爻,有极大的喷发力,能够对周围环境产生影响,也能够使对立方产生感应。所以爻辞说是“吉,無不利”,与初爻的区别是不讲稳定或静止,所以没有“贞吉”的说法。
与二爻相对待的是四爻,二爻为甲,则四爻必为己,己在这个卦中具有“只入不出”的性质,是临卦真正的终结阶段,所以爻辞说是“至临”,也就是“临”到此为止。
知道了临二为甲,临四为己,不等于知道其它四个爻的天干。其它四个爻的天干是这样得来的:上爻为“敦臨”,“敦”就是敦促,上爻与初爻在空间或时间上没有直接联系,所谓“敦臨”一定是敦促二爻光临,能够敦促天元甲光临的爻只有乙,这样我们也就知道上爻为乙。
上爻为乙,则初爻必为丁。余下三爻为丙,五爻为戊,这就比较简单了。
二爻为甲为阳,三爻为丙为阴,由二至三合乎人道,照理说这是一个“匪寇婚媾”,但却是略微不合时宜,所以三爻辞为“甘臨,無攸利;既憂之,無咎”。
五爻与初二在空间上都有直接联系,与初爻更有时间上的直接联系,所谓“知临”,就是知道“大君”即将光临。
“咸、甘、至、知、敦”这些字历经数千年,今天的中国人并不陌生,也不应该有什么歧义,一个小学的语文老师也能把这些字义说清楚,但我们有的易学家却把“咸”说成是“感化”,把“甘”说成是“甜言蜜语”,把“至”说成是“下”,把“知”说成是“睿智”,把“敦”说成是“敦厚”,产生这些谬误的根源就是不懂得卦体和易道,如果知道卦体是一个球体,知道易有三道,也许就不会做出这样的误解了。
“先甲三日,后甲三日”这句话证明了易作者确实运用了天干,只是后人不晓得如何运用,致使出现了“乾纳甲壬,坤纳乙癸”这样的谬误。
蛊卦变临卦是蛊三进入初位后变成临卦,因此从卦变形式上讲还是“中道而返”。又由于蛊卦在变临卦的过程中,二爻与四爻的爻位没有变化,只是初三上五这四个爻做了一个逆时针90度的旋转,情况有些象井变革,所以也可以叫做“左旋右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