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
从岳池传来的蛙鸣声，在夜半时分响成了一片，实在是扰人清梦。
青石再次翻身，心头有些烦躁。
修道多年，早已心头不起波澜，总能气定神闲地入睡，神思清明地醒来。然而凡事总有例外，譬如此刻。
青石深吸了一口气。近来他所思所谋甚多，本就心力不足，一旦错过了困头，便会如今夜这般，再难入睡。
一边调整着吐息，一边索性任思绪飘浮不定，一念千里。奈何，不定也是很难发散开去的，尤其是思维缜密之人，思路总是自动从混乱中矫正到原有的思路上来。
青石索性限定了思绪，集中到某一个局外的东西上——比如玉书。
想玉书上次与自己对弈的时候的棋路，想玉书上回给自己读过的书，想玉书耍赖时候的言辞，想玉书贴近自己时衣袍间传过来的温度……
可想的东西很多，想着想着就觉得脑中有些混沌，这是要入睡的征兆。青石觉得差不多可以入睡了，却听得一声柔而切的呼唤：“师兄。”
青石失笑，心想他倒是不禁念叨。原本迷离的双眼微微睁开，看是看不见的，但那竹墨清香的味道却绝错不了，正是玉书。
玉书坐在床边，与他贴得极近，几乎呼吸相闻。那气息灼得青石面上发热，青石略有些茫然，抬手过去，想摸摸玉书的脸，玉书却在他抬手的一瞬，俯身主动将自己的腮面送到了他的掌心。
“阿书？”
掌心被玉书细碎的鬓发蹭得极痒，那痒自敏感的掌心一路传到心底，心里某个一直压抑的地方瞬间活络了起来，撺掇着一向平稳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青石觉得口中发干，喉结不由动了一动，这一微小的动作似是被那细心的人觉察到，下一刻，掌心一空，温热的唇便含住了那滚动着的珠果。潮热的吐息散在脖颈下颌之间，瞬间便激得青石头皮发麻，毛孔直竖。
青石从很久以前就目不能视，记忆里的色彩斑斓早已模糊在纯粹的黑暗之后，缺了视觉，其他四感就越发敏锐。在被玉书的气息如此包围起来，他的呼吸便愈发滞涩起来。面上几乎维持不住平日的淡漠，玉书偏又不安生，唇齿沿着他的下巴一路上移，寻到他略显凉薄的唇，用力吻了上去。
青石被玉书这明目张胆的诱惑引得呼吸失序，落空的手臂一紧，就势揽住了玉书的肩背，却是怔愣了片刻，玉书不知什么时候，将衣衫褪了去，触手是光滑细腻的肌肤。
青石手臂勒紧，将玉书拥入怀中，肌肤相贴的细痒感觉让青石再忍不住，翻身将玉书压在身下。唇齿仍未松开，却不由得玉书再作乱，攫住软滑的舌尖，不住吸吮。
被压制住的人似乎并未慌张，玉书屈起膝盖，在青石的腰间不住磨蹭，舌尖也反绕着纠缠不休。
下身接触厮磨的瞬间，呼吸也变得浊乱。青石松开纠缠的唇舌，难耐地低喘起来，就着身下溢出的黏腻，一点点地扩展开来，挤入私密之处。不待身下人作出反应，青石便按捺不住在柔软炙热中抽动进出。身下那人似是疼痛难忍，绷紧了身体，青石腾出手来，在玉书胸前腰侧来回游移抚触，一边俯身下去，重新覆上半开半阖的温暖双唇，不住吸吮，纠缠许久，身下冲击不由加重加快。
玉书反手拥紧青石的身躯，含混不清地唤着师兄，青石被他搅扰得神智昏乱，汗水润湿了鬓发，加重加快的动作间，终于忍不住，精关失守，尽数泄在了玉书的体内。
“阿书……”低喃的声音消失于唇齿相依的亲吻里，很快就悄无声息。青石忽然一惊，弹坐了起来。
哪里还有什么玉书，四周仍是那片蛙鸣，趁着天璇宫内的静谧。只有身下的一片狼藉，汗水浸透了轻薄里衣。
一场春梦。
青石有些疲累地闭上双眼。不过是一场春梦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