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周起,我将在法国度过一段时间。我一直对法国这个国家非常感兴趣。其中一个原因是,我们在各种电影里面看到,邓小平,周恩来等很多新中国的创始人都是在法国留学。另一个原因是法国面积不大,却有非常多世界一流的输出,包括500强企业,红酒,艺术,革命,高等教育等等。
巴黎机场里的海报,你看出有什么寓意吗?
我有一些好奇,是什么让法国变得如此强大呢?
飞机快要落地的时候,我跟邻座聊天。他是一位制造业的老板,客户遍布欧洲。我们望着窗外漂亮整齐的法国乡村,我问他。为什么法国的农村如此的整齐漂亮,我们中国老家农村,远看就乱,近看就脏,差别怎么这么大呢?他说因为法国没有中国那么拥挤。法国人也确实在园林方面非常有水平。我又问你觉得法国人怎么样,有很多人说法国人很懒呢。他回答我说,法国人的工作时间跟我们很不一样,他们每周只工作五天或者四天半。每天只工作七个小时,下班以后是不会处理工作的。假期很多,度假的时候不会处理邮件的。那我的问题是,一个看起来这么“懒”,不勤奋的民族,为什么还能够成为一个世界强国呢。
他说咱们不能说这个民族很懒惰。他们工作时间少,但是人家的底子很强, 他们是文化和工业都非常发达的国家,积累非常丰富。那我问,那他们是不是在吃老本呢?不一定,现在法国的很多企业,他的实力依然很强大。
一番对话下来,我更加不理解,看起来慵懒不敬业不勤奋的人民。怎么就能建成世界级强国呢。
带着问题,我来到了图卢兹,法国第四大城市,欧洲的航空工业中心。在街头,我看到一些非常有意思的画面。正好是周日,很多商店都没有开门。街上还是有不少人,他们在街头去玩喷泉,带着小孩儿去做滑梯。有些人就在喝啤酒。还有很多人聚集在大剧院里面看庆祝他们球队获得胜利。有一条街,全部都是二手市场。家家户户把自己的旧衣服,点灯。寻找。鞋子等等都挂出来。我看到人们的表情都是比较轻松而愉快的。
市政广场喷泉中快乐的孩子
我上街去买药,这里的药店大多关门。终于找到一家开业的药店。店员解释说,这个药平时的价格是五欧元,因为是周日,所以今天的价格是十欧元。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要收这么高的周末服务费呢?如果在中国别人不开业,你开业,那你就把竞争对手的钱给赚了呀。一般不会额外加收费用的。我想他们这么干,肯定是行业里面和老百姓都一致认同这个做法的,肯定有一定理由。
他们的表情告诉我。别着急,不用争。
我顿悟了,可能这就是原因。资源的分配会是公平的。吴军在一篇介绍法国教育的文章里面说的,法国的大学是怎么考试录取的。法国大学录取有一套非常复杂的规则,非常注意公平性。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你的家里离报名的大学比较近,那么你很可能会被优先录取。 比如说符合条件的孩子很多,可能有200个,但是只能招收150人。那么并不是分数分数最高的150个会被录取。而是随机录取,很可能分数最高的人没有被录取,分数最低的反而被录取,因为这就是概率。在法国人看来,只要符合条件的,都应该有可能被录取。而不是录取最优的。这就是法国人对公平原则的追求。
在这个城市。社会的贫富差距并不大,收入差距不大。大学教授收入比较高大概两千欧。公务员只有1000多欧。而失业的人呢也有500哦。所以你看这路边有一个乞讨的人,坐在马路上,还养着一条大狗,跟他躺在一起。然后他很淡定地翻一本书,正在安静的看着。至于前面地上用来收集钱币的帽子里钱多钱少,不太在意。
这些细节在我这个中国人看来都是匪夷所思的。我们从小到大,父母都要告诉我们要主动争取,要勇当第一。不主动就会挨饿,落后就要挨打。也许是历史国情的使然。但我更愿意相信,这可能有制度的或者说是文化的原因。
为什么法国人如此的在乎公平,哪怕是牺牲效率,哪怕是放弃最优秀的学生。我想这背后一定是有非常深刻的原因的。
进一步推演下去,如此追求公平,可能在国际竞争中就会落于下风,可是现实似乎不是这样,法国依然在很多方面很强大,起码制造飞机这个活,空客还是非常棒的。对了,他们下午3点半就下班,太不勤奋了,太不996了。
我还要在法国待一段时间,还有时间去发现去思考,请听我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