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涛
当鸣沙山遇上月牙泉……
黄沙千里呼啸而来,遮云蔽日,见到一弯月牙,呆了,一下就变为沙丘,如山而立,大气不吭,静立于旁,拎眼观瞧。
鸣沙山,远远便眺望见鸣沙山近似三棱锥线条却分明柔和流畅许多的轮廓,清浅碧色的月牙泉如纯情少女般依偎在它的身旁,山伴着泉,泉映着山,山泉共处,沙水共生,泉不离山,沙不掩泉,漫漫黄沙,澄澄泉水,相守相伴,历经千年,享受独属于它们的愉悦。月牙泉边生长着丝绒似的草,还有摇晃的芦苇,我很喜欢。
她是沙漠中的一泓清泉,因状似月牙而闻名,站在我的角度望去,宛若一弯淡蓝而稍显亮白的月牙,可望而不可及。我一路狂奔,穿过鸣沙山的沙,想近距离的一展她的芳容时,却没有了远观的那种惊喜。也许真是“距离产生美”,人生中的诸多事物亦然。
不远处,有清脆的驼铃声传来,一队队的骆驼从山坳间转出来,慢慢的走,步履稳健,系在脖子上的金色铃铛随着骆驼的步伐一下一下的响。
想起《道士塔》,想起《阳关雪》,想起《沙原隐泉》……
想起树后的陋屋,想起那手持佛珠、皱纹布得细密而宁静的老尼,在那塔下,寻之不见,却成了商贾之地,不知是何滋味。
还记得吗?“茫茫沙漠,滔滔流水,于世无奇。唯有大漠中如此一湾,风沙中如此一静,荒凉中如此一景,才深得天地之韵律、造化之机巧,让人神醉情驰。
当她在陋室里听够了—整夜惊心动魄的风沙呼啸时,明晨,即可借明净的水色把耳根洗净,当她看够了泉水的湛绿时,抬头,即可望望灿烂的沙壁。
山,名为鸣沙山;泉,名为月牙泉。皆在敦煌境内。”
那时的天在我心里,很蓝,阳光很暖,脚下的沙子绵软,记忆中那明媚的脸,淡淡的笑容很甜。
玉门关前,春风难度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门情。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
诗人的情怀让玉门关没有成了死去的标本,有了不绝的生命。
我在专门的木质地板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尽管又有一行行游客带着满足或者失望的样子闯进来,也没有惊扰到我。那一刻,他们也成了玉门关的本身,进入了小方盘城,就是这玉门关的一部分。
木地板延伸到沙岗顶部,可以远观这不远的小方盘城,想到了退隐在身后光影中的玉门关,当年的你是什么模样?那才是最为激情四溢的光阴的故事。但纵使我们费尽心力,也不能恢复其当初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只见得残垣断壁。最后一眼定格在阳光的照射下如此显眼但又如此孤寂的玉门关关城,突然感到难过。
也许他是个老人了,见惯了这诸多来去,几分清静难得。不如在时光的夕阳里面,回想着当年年轻的将军挥斥方遒,还记得有个年轻的诗人在这里说着关于春风的故事,那个角落里,一个稚嫩的步卒在背风处打开信封,双手颤抖着,泪水潸然,而远方响起号角……
梦回吹角连营。
胡笳。羌笛。
仄耳倾听,箭矢簇雨,烈烈战马,古燧狼烟,城楼角鸣,剑戈铿锵,从历史的远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