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是在演出前,先看完原著和陈好版本的话剧《日出》,然后再来欣赏金姐舞台剧版本的,奈何我都只看了个开头,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哈哈哈哈哈!
受万人迷的影响,一开始金姐开口的陈白露让我有点出戏,但影响不大。整场演出,金姐表现力拉满,一人分饰两角,演出不同的味道,心高气傲却陷溺于纸贵金迷的社交花陈白露;压倒在生存之下却仍向上挣扎活着的翠喜。
陈白露是一具空白的壳,被社会现实掏空,深知不该堕落却又陷入奢华的美人壳。
陈白露与方达生起初的对话,感受到了陈白露看清社会现状而无法真正摆脱,所以她化为一种嘲讽来逗趣方达生。后边,她追方达生说一起找小东西的那一幕,金姐往上爬行的阶梯上下起伏飘逸的白色丝绸裙摆,让我震撼,毕竟舞台美也是舞台剧效果的加分项。那奔跑的瞬间,纯白的绸缎,我看到了陈白露没有完全丢掉藏身于心底的善。
“我喜欢太阳
我喜欢春天
我喜欢年轻
我喜欢我自己”
小东西、翠喜、李石清、黄省三是底层阶级挣扎的代表。
小东西迈着小碎步的跑来跑去,清脆而短促的声线,都给人一种慌张、急促、恐惧。这个舞台剧对于死亡是比较隐晦,小东西被折磨而亡的画面由话剧演员和舞蹈演员共同完成。在话剧演员屈膝埋头跪地卧的时候,舞蹈演员的出现如小东西灵魂解脱,舞蹈演员轻快而活泼的步子,四处张望着,似希望又似迷茫。
翠喜劝小东西挂牌的时候,只是想让她选择活着,苟活也是一种活。但翠喜自身活着也不过是一种折磨。金姐的翠喜换了更沙哑声线,大概为了和陈白露角色进行区别吧。(但我个人觉得有点奇怪)。不知为何,我会联想到最近看马伯庸《大医》中的那个产妇,认为理应为抛弃母子的夫家保孩子留后是最重要的,自己可以不用活;可到真正死亡的那一刻,生理性的“我想活”再也无法挽救。或许在那个年代最底层的活着是一种希望,无论哪种方式活着。
李石清为了生存,在势力前低头忍耐,拼命获取各个渠道信息,想要赚取金钱。可没成想,自己不过是资本的一颗棋子,有用保留,无则丢弃。李石清与潘月亭的矛盾激化,我觉得是一种剧情高潮。李石清戴上小丑帽子,将其内心OS具象化,与潘月亭的争执一番,认清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小丑,被权利、势力、金钱的人物玩弄。后来拿到报社张先生传递的信,得知金八做的局而潘月亭的银行将在第二天无法兑换纸币而破产倒闭的时候,他狂笑、窃喜,就好似这个世界毁灭,人人都得死,没有独活的幸灾乐祸、彻底发疯。
黄省三被现实逼迫,拿着潘月亭的三元钱,两元付了房子,一元买了鸦片,兑着水亲手杀了孩子,只为了一心向死的机会,然而,那些摆布性命的权贵势力在他杀害孩子后却不让他死,相反让他折磨地活着。活着与死亡,有时候并不单纯在于肉体的生气,有的人活着,却早已死去。
金八、潘月亭、胡四、顾八奶奶是纸醉金迷的糜烂。
金八没有出现过,但处处都是金八的化身,正如陈白露说金八不是一个人,这个社会处处都有金八。
银行家潘月亭最终被金八设计,倾家荡产,钱权社会,一层又一层,人吃人。
胡四给我的感受就是一花花公子,没有什么能耐,被顾八奶奶养活着的小白脸(单感觉)。
顾八奶奶花着遗产爱着胡四,情绪都被胡四牵着走,我觉得我不太喜欢这个角色,因为太把爱情当回事。
关于整个舞台效果。
一是加入有贴近现代、轻喜剧的一些元素,比方说潘月亭用四川话和金八打电话,比如陈白露介绍胡四称简阳最靓的仔。哈哈哈哈....
二是舞台加入舞蹈形式,一方面丰富了话剧版没有的人物内心境地表达和场景氛围化,比如舞蹈演员围聚着人物,张牙舞爪、衣服飘忽,构成了黑暗地、鬼一般地的现实,吞噬着太阳背后黑暗的一切。但另一方面也存在着部分尴尬,比方说最开始陈白露方达生那部分,坡道站上的舞蹈演员给我感觉像是没必要的背景板,也没有带来像后边李石清和小东西绝望的奔溃的内心具体化。
“太阳升起来了
黑暗在后面
可惜
太阳不是我们的
我们要睡觉了”
麻木、糜烂、腐臭。
这个黑暗世界,不过是爬满不同种类的“寄生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