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提笔更作,好似忘了自己的双手除了会撕下那一叠叠冰冷的快递运单外还可以打字,都说人性最大的恶就是底层人为难底层人,曾经令人讨厌的巫婆已放下屠刀,随佛西去,可世间的更迭就是当狼走了,一群羊便成了狼,遭殃的是那一棵棵草。有些人冒似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狐假虎威的喧吼着“干不了,就走”,却忘了她自己曾经也是一只羊。
咱打工人的苦,就像泡了三天的隔夜茶——看着颜色挺深,喝下去全是酸涩。可最憋屈的不是加班熬夜,是发现自己累死累活的时候,背后捅刀子的居然也是和自己一样吃盒饭的苦命人。
你看那外卖站里,两个骑手为抢一单差点打起来,却没人敢问平台为啥雨天每单多扣三毛钱。流水线上大姐举报小妹偷藏螺丝钉,转头线长就用省下的奖金换了新皮带。写字楼里“摸鱼举报侠”天天盯着同事电脑屏幕,倒让老板把监控摄像头的预算都省了。
老板们喝着枸杞茶看戏呢!工地上老张和老王为谁多搬了十块砖吵得脸红脖子粗,包工头转头就把下的工钱买了块新手表。超市促销员互相告发偷吃临期面包,店长笑呵呵把过期食品折现塞进自己腰包。
你看那电子厂组长,昨天还是和你一起蹲厕所骂领导的兄弟,今天戴上红袖章就敢扣你迟到一分钟的工资。都是住城中村出租屋的人,愣有人觉得多撕别人半张饼,自己碗里就能多块肉。
醒醒吧!咱抢破头的那点残渣,还不够老板家狗啃的骨头值钱。
这世道就像个巨型夹娃娃机,咱们都是里头晃荡的玩具。有人总觉得自己多踹旁边的玩偶两脚,就能被金爪子抓上去。其实操纵杆始终攥在投币的人手里,掉下来的永远是同一批人。
金字塔底层的蝼蚁们至今没想明白:他们争夺的残羹冷炙,不过是奴隶主餐桌震落的碎渣。而那些真正该被掀翻的宴席,正在他们彼此撕咬的伴奏中,迎来又一轮传菜铃的清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