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工
2018年5月下旬,兰雅星河湾工地上的活结束了。无奈,我只好在红星巷社区排洪沟的出租屋里呆了两三天。其实说句实话吧,我压根就呆不住,一个劲儿地想办法联系活节。在这之前,我曾打听到定远镇的某个工地上涂料工班组才准备开工,这也是我从尕金(金德功)嘴里证实的。一天傍晚,我领着孩子正在北京华联对面的一家药店的台阶上乘凉。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李红领在微信上告诉我说定远大名城附近有活,管吃住二百元。他们前几天已经到工地上开始上班了,老板是榆中峡口的,姓杨。李红领问我来不来,他说如果想来的话可以直接找胡自辉联系,他和杨老板比较熟悉。之后,我拨通胡自辉的电话说明来意后,他在电话里明确表示哪天来都可以。
我是5月23号下午赶到定远的,到定远镇下车时我拨通了尕金的电话,询问他工地在什么地方怎么走?他在电话里说坐走金崖的尕班车或者打的到孙家坡下车,由于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再加上施工发出的躁音,通话质量不太好,他就匆忙挂断了电话。我打的赶到孙家坡时,他们已经下班在路旁边的饭馆里吃饭,有的已经吃完了往回走。
人群中,我第一眼瞅见了胡自辉,正好他吃完饭出门准备回宿舍。见面打了招呼,他说他在工地上住,其他人在前面的民房里住,让我跟上其他人一起回去。正说着,尕金紧随着跟了出来,他帮我提行李到他们住的地方。那是一院两层建筑的民房,专门用来出租给打工者的,老板在二楼租了两间房,一间男宿舍,一间女宿舍。
工地和出租屋之间,有很长的一段路,中间有一条公路隔着。每天早晚上下班来回跑,两顿饭就安排在公路旁边的老张饭馆里吃。
带班的是一位定西籍的女同志,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我刚来头几天还不太熟悉,上班第一天她就安排我跟李红领一起干。两个人一组,总共十七八个人,涂料班组里能有这么多人已经算是大队伍了,一般的工地都是十人以下甚至三两个人。我听李红领说,这个工地上的活比较的细致,一般的工人都达不到技术要求。
看来,我要受些委屈了,我知道我的技术水平并不怎么样。大抹还可以,如果按照标准的技术要求干,那我指定是干不过去的。好在有李红领的指导和大力的帮衬,我才安全的过了几天好日子。我们去的时候他们是从二楼开始干的,为了赶工期专门有两个打头阵弹线的,就是在房顶上弹约三十公分的线。后面刮石膏的工人,必须按弹线标准走,做到横平竖直不能出线。也就是说,刮出来的板缝,必须是刚好三十公分的一条直线,绝不允许弯弯曲曲。
原本以为会越来越顺利的。大概干了一个星期左右,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带班的老李突然带头开始向老板发难,提出要求罢工,于是大伙儿一起呼吁集体罢工。我记得最清楚,五月三十号那天早上,全体罢工不上班,七点上班时间过后老板等不住了才打电话叫我们过去的。去的时候,每个人都换了衣服,没打算今天要干活的。
原因很简单,已经马上两个月了还没发工资当初说好的压一个月发一个月。打个比方,三月份进工地开始干活,那么到五月份就应该发三月份的工资,以次类推。现在都已经是五月三十号了还不见工资,大家伙的心里当然着急了。
今年最早进工地的是几个女将,后陆续就有尕金等几位男将,他们是三月三十号进宴家坪工地,三十一号正式干活的。听说后来就来了胡自辉、朱德胜等几位大匠人。朱德胜最擅长油嘴滑舌,他说,他们刚来宴家坪的时候,在这里的几位都不会干,干过的活质量不达标。就为这,项目部领导多次训斥老板。自从他们进来后,就主要整改技术含量高的地方干,比如包裹立柱、维修阴阳角等。这样,老板才算是立住了脚,项目部的人也在没找过麻烦。
说这话时,朱德胜一边手指比划着,一边有声有色的演讲着。有几个人听不惯他说大话,躲的远远的。
二楼的休息室里灌堂风冷的直叫人打啰嗦,尽管已经是夏季了,可工地上的房间里依然冷清的很。有的人坐着,有的不时的来回跺步,也有的干脆溜出来在公共部分的电梯间抽烟。
就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心直口快的几个人在和老板争来争去,谁也不肯让步。最简单的一个例子,上班期间偷懒被老板娘逮个正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口角战都拿在这里理论,可真是服了他们了。
双方一直僵持不下,老板坚持先回去换衣服上班,至于钱的事儿会抓紧解决。可干活的工人就不同意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的花言巧语我们可不能再信了。眼看到中午了,还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老板让表态,愿意干的留下来继续干,不愿意干的也不再强留。就这样,十七八个人中又将近一半的人选择走人,剩下的回去吃饭准备下午继续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