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转悠了一天,也略带倦容低下山去了。
路灯很尽职,黑夜袭扰了星空,它便带来了光亮,指引了形色各异的路人。
我也准备回家,回家路上想买些水果,在路上随意闪入一家水果店。
我问询了石榴的价,便随手挑了几个,店家秤了重,我付了钱。正准备要走时,我却停了停脚,留意起眼前的一幕。
一个身穿有些破的大叔停在我的旁边,他也问起了水果的价。
我细细的瞧,头戴灰色帽子,帽檐有些皮耷拉着,它也不遮掩视线,男子也没去搭理它。
我细看后,我也瞧不出帽子的岁月,给人的感觉有点久远,差不多可以堆放在垃圾桶里,让它成为过去。
身穿灰色的衣裤,裤腿还有泥附着,有些日子未清理。
脚蹬解放鞋,这鞋子若放在几十年前,它可是有过风云,质量杠杠,几年也不会坏,搁现在,物美价廉,质量第一。当然,也是穷苦人家的标配。
他对店家说:能帮我挑选几个石榴吗?我儿子喜欢吃,说完,嘴角上扬,勾起了一抹弯月。
若非细看,很难发现他后面嘴唇又动了几下,只是未出声罢了。细观,他又细念了几次,我儿子爱吃。
我早付了钱,却未第一时间出来。
他从裤腰包里掏出了几十块钱,满手老茧一张一张的细数着,最后给了十二块的零钱(全是有些褶皱的一元)。
付钱时,他眉头紧锁了一下,似乎打了个结,不过一会儿,好像他想到了儿子吃石榴的喜悦,那个结被无情地冲散了。
他付了钱后,我也随他一起走了出来,我脚犹如千斤重,年轻有力的我,却未走在他前面。
路灯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一只手提着水果,另一只手提着捡的瓶子,几个瓶子也很安静的待着。
从背后看,两只手里的东西,多少有些不相寸。
一天的劳累,并未让他屈服,岁月的打击,也未让他低头。
夜里,家对他的指引很明确,那一刻,他在我心里是无比的高大。
没有人看见我眼角挂着的泪痕,那一刻,我想起了我父亲,那个身体瘦弱,却很倔强的挑大梁的父亲,他为了我们的家,他不知吃了多少苦。
心里一直在默念:爸,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