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重天的尽头
星月燃起灼灼焰火
光莹莹的汁液
流泻千里
冲决出一条滚烫的星河
河床是嶙峋的怪石
折射出霓虹的流光
你能想象
这样的河边
一棵踽踽的树吗
它从河床深处汲取汁液
爆出颗颗嫩芽
逡巡着蜷缩着
透着熟稔的希望
在一夜之间猛烈抽长
尚青的触须
踏着初升的太阳
向四面八方伸展开去
光明的方向呵
下垂的
触到热滚滚的星河
上扬的
裹入凉飕飕的野风
然而
千万个所到之处
不过是同一双眼睛
生一般寂静
同一双眼睛
悬浮，胶着
好像它从不存在
也从不消失
周身幽蓝幽蓝的光
一跳一跳一灭
是它打开这世界唯一的钥匙
太阳每升高一寸
青触须便伸长一寸
青色也浓重一分
直至
它硬挺挺地
戳进一双双蓝眼睛
它猜想
那里定会流出滚烫的泪水
像瀑布洒落星河
然而零点一秒之后
它发觉
这根本不是眼睛
更没有泪水
而是一个个
幽深
幽深而又清冷的冰窟
它可以在这里藏匿上千年
蓝眼睛绝不逃匿
也绝不放逐
幽蓝幽蓝的微光
一跳一跳一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