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夜夜得梦。略记一二,谨以此篇,致敬每一个有梦相伴的黑夜。夜的黑只有梦能懂,影影绰绰是假亦真,虚虚渺渺真假难辨,由梦不由你,你本梦中人。
梦里随风万里,见到想见不得见的人,遇见想都想不到的事,翻山越岭赏了万山千水的景,上天入地作了惊天动地的业。我习惯醒后去捡拾梦的碎片,想看看漫长的黑夜里是谁给足了故事,把冷冷清清的漆黑过成热热闹闹的亮堂。我有一些梦,足以慰风尘。
梦中很多时候会欢天喜地又回少年时,父母是年青的模样,他们身体康健,头发乌黑,走路带风,母亲在屋里忙忙活活地收拾家常,父亲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地回家,甚至我们院里的树木在日影里晃,甚至青砖铺就的小路砖缝里慢悠悠的西瓜虫,甚至是炉灶里煮着的饭菜冒着的热气,甚至是一圈吵吵嚷嚷的小猪,所有的都没了时空界限重组在梦里,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过着平平凡凡的日子。我竟然是我现在的模样,猫在某个地方看着院子里的那个还是个孩子的我,过着我的生活。梦里还告诉自己这是个梦,人怎么可能回到从前,但还是使劲闭上眼想贪婪地把梦做到天亮,梦不遂人愿,在你最欢喜的时候,它偏偏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于是再去回味刚才的梦,想梦中的人、梦里的事、梦中的景色,刚感叹黑夜的慷慨,转而又埋怨它的吝啬,好梦就让我做一整夜吧。白天的忙碌、白天的情绪、白天的人情世故,在夜里都被黑消融,梦门大开你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也许是一个平行时空,它一直存在,白天的我是在时空里迷路的孩子,莽莽撞撞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到夜幕低垂,万籁俱寂你就找到梦乡了。
有一次我梦到一座山,再普通不过的一座山,绿草庇荫。靠近时却有一山门訇然中开,竟是一处“琅嬛福地”,书山书海,却没见人山人海,我一个人徜徉其中,书架高耸入云,目及之处皆是书卷,从先秦到近年的著作都有,你可以看但不能买,留恋几天都无所谓,里面有吃有喝有住一切免费,只要你肯就可以一直呆在里面。我终究道行太浅,草草翻了几页书,就不知为什么到了洞外,再回头看时,青山依旧在,书海无处寻。
醒来唏嘘感慨,为什么不多留几天,寻几本古籍经典,沾些许书香墨气。想是与书缘分疏浅,不能得其精髓,就被拒之门外了吧;许是身上浊气太重,不能近其身,就被抛出梦境了吧。想想读书太少,都被自己的梦嫌弃了,如芒在背如坐针毡,第二天就打开束之高阁的书,字字句句入眼,顿觉耳聪目明,平平仄仄扣心,肝胆皆冰雪。我想有多少时间迷失在虚无的世界,年华虚度,空留一身疲倦,到头来还埋怨生活的无情无意无趣无味。
醒来唏嘘感慨,为什么不多留几天,寻几本古籍经典,沾些许书香墨气。想是与书缘分疏浅,不能得其精髓,就被拒之门外了吧;许是身上浊气太重,不能近其身,就被抛出梦境了吧。想想读书太少,都被自己的梦嫌弃了,如芒在背如坐针毡,第二天就打开束之高阁的书,字字句句入眼,顿觉耳聪目明,平平仄仄扣心,肝胆皆冰雪。我想有多少时间迷失在虚无的世界,年华虚度,空留一身疲倦,到头来还埋怨生活的无情无意无趣无味。
记得一次上课的梦,在一个大阶梯教室里,我给一群小孩子们讲作文,梦境真实到让我怀疑我确实做过这个事情。我问他们一处景色当中最能够抓人眼睛的地方是什么?孩子们起初不知道怎么回答,后来我看到窗台上爬满了丝瓜,开着黄色的花还有结着绿色的丝瓜,然后我问同学们你看一看窗台上的丝瓜,你觉得先拿住你眼睛的是什么?孩子们说是黄色的花,我说,你看也就是说与众不同的色彩对你的视觉是有冲击力的,丝瓜藤叶和果实都是绿色,唯独花是黄色,色彩对比之下黄色就入了你的眼。
醒来感慨自己做梦都自带身份,白天上了一天的课还不过瘾,梦里还不放过自己和学生。又想想自己是高中语文老师,怎么去给一伙小学生上课呢?不禁哑然失笑。也许正如女儿解释的那样,那是另一个时空里的我。我倒想另一个时空若真的存在,就暂且卸了这一身行头去做个闲人,朝起理荒秽,日中荷锄归,遥见小儿女,笑从双脸生;午睡醒来赤脚走在草地上,矫首暇观白云出岫;夜对清风皓月,焚香煮茶,抚琴舞剑,举杯唱吟,不知东方之既白。
梦里随风踏遍万里山河,碧空摘星,深海潜行,山野狂奔,四季轮转,时空交叠。以生人为侣,与故人相伴,以清风为朋,与万物为友,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宿贪欢。梦醒时分,唏嘘万事回头一笑空,感慨浮生若梦,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