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籍孙子

    每天独自一人万步走时，思维总是信马由缰。有时就会想到，老天爷对自己还是蛮眷顾的。或许是童年时吃的苦太多，退休后几乎所有的期盼都如愿以偿了。

    最令我欣慰的是2010年我的孙子在澳大利亚墨尔本顺利诞生。那天我走在澳洲的公园小路上，心里特别感谢儿媳和儿子。心想：有孙子了，此生无憾！

    虽然他出生就是外国国籍，虽然平时远隔万里，但他给我心里的慰藉是实实在在的。可能是我骨子里传宗接代的传统观念在作祟，总之，有了寄托，有了希冀，有了踏实感。

    小孙子很可爱，很淘气，很皮实。我无法形容自己如何喜欢他，反正见了就十分开心，总想要抱一抱。

    最近去澳洲呆了三个月，和孙子相处的难舍难分。孙子上学了，英语学得当然很好。原来小的时候，经常用英语和我说话。现在知道我不懂英语，就改用中文和我交流。他爸妈给他报了个汉语补习班，每周六上午去学习中文，回来写中文作业时我可以帮助他。尽管他对作业里每个中文字、词都要写二十遍很厌烦，但他的语言天赋还是很聪慧的。比如一个顺序颠倒的中文句子出现时，你给他念一遍，他立刻就能纠正过来，按正确的顺序读给你。

    一次，我和他坐车同行，看见前面一辆箱货车上挂着中文写的广告。我就问：“大宝（孙子的中文名）：你看那个车上写的什么字？”他答：“中国字。”我说：“为什么写中文字呢？”他说：“他是中国人，就写中文字，澳洲人就写英语字。”我说:“那你是中国人还是澳洲人呢？”他想了想说：“我是两个！”我知道他说的两个就是既是中国人又是澳洲人。我说：“你喜欢中国还是喜欢澳洲啊？”他略加思索说：“喜欢澳洲。”我说你为什么不喜欢中国呢？他说：“中国的车太多了啦！”我想可能是国内车多人多的乱象给了他负面的影响。

    在饮食方面，孙子偏重于中国口味。他爱吃饺子，酷爱。去年底他回国时，知道他爱吃饺子，第一顿饭就给他包的饺子。第二天问他想吃什么，他说还要吃饺子。第三天给他换口味，做的红烧肉和鱼，他看见了桌子上有昨天吃剩下的饺子，就又抓起了饺子吃。无论是韭菜馅，芹菜馅，酸菜馅，羊肉馅，统统爱吃。之前他在澳洲的早餐都是豆奶泡小饼干，面包，香肠等，这次我去澳洲后每天早上吃小米绿豆粥加馒头，小菜。早餐我让他改变一下，给他弄碗小米粥，馒头，油条，香肠，煮鸡蛋等，他吃的也津津有味。

    孙子从小就有男子汉的气度。他不胆怯，敢挑战，喜欢滑雪、滑冰、游泳、打篮球等运动，什么难度和危险的项目都敢去试去玩。有次儿子和我们带他去澳洲野外森林攀爬绳索桥等探险游玩，他活像个小大人，带着同组一个有些胆怯的小女孩攀越一个又一个障碍，爬过一个又一个险阻，边攀登边帮助身边的小女孩，鼓励别人勇敢前进。我听不懂孩子们在用英语说什么，听儿子讲，他和那个小女孩谈学习，谈长大想做什么职业。他告诉小女孩自己长大要做个军人。我听后心里很高兴，一个七岁的小男孩，长大要立志成为一名军人。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萌生了这样的志向。是去年底回国时我让他看了我这个做爷爷的戎装一生的照片？是儿子给他看了中国天安门大阅兵的影像资料？还是他亲身感受到了什么？孩子心里的秘密，我没去探究，但这种自己的职业取向被后代尊崇和传承的感觉很是欣慰。

    有孙子，很骄傲。不关是什么国籍，他都是我孙子。按照澳洲法律规定，孙子年满十八岁时，他有一次选择的机会，选择留在澳洲还是回到中国。到时候无论他做出怎样的选择，他的根都在中国。 

        宋景森           

                    2017年12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