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起床后发现虽然头部和关节已经不怎么痛了,但喉咙却痛的厉害。小虎帮拿手电筒看了半天,发现我嗓子口布满血丝,扁桃也有些发红。
家里买的有梨,小虎连忙把梨给处理了,将核和蒂熟练的削去,烧上小半锅热水,梨块下锅,出锅前撒上冰糖和枸杞,炖成了冰糖雪梨。
梨汤清甜,生津止渴,让干疼的嗓子恢复了几分活力。后面回顾,可能正是因为这个梨汤,嗓子没有继续发展下去,变成刀片嗓。真是幸运啊!
后面的几天重复而类似,通常是一天两顿,还有躺着睡懒觉养精神,烧好了水灌在水壶里,渴了来一杯,剥一两个橘子刺激一下味觉恢复。每天的步数都不过千,十足懒惰了。
回顾整个康复史,是锻炼厨艺的过程。离开了单位的食堂,不想下馆子只有自己下厨,尝试了萝卜炖排骨、黄焖羊肉、虎皮凤爪……上一次这样做饭还是上半年的疫情居家,看来每一次提升都是要独立面对灶台和食材,不是自己吃饭也不能太糊弄,要想办法满足食客的需求。
平常的时候,厨房都被小虎占领了,我习惯于给他打下手。这次算是第一次照顾病人,一个人理菜和做饭真的是手忙脚乱的。好在过了体力最差的两天,小虎和我一块做饭。把之前想做的菜都尝试了个遍,只可惜小虎的食欲不振,味觉时好时坏,经常做好了饭巴拉两口,就去睡觉了。
小虎身体状况一直比我差一点,喉咙深处堵着,胸口发闷。咳出来的东西也是粘稠混浊的,我玩笑的称他在制造诅咒宝石,给人加负面效果的,他也仿佛认同这是个有趣的过程,每次都给我欣赏他的“劳动成果”。
不得不说,感染康复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到了转阴的时候,也时常会咳嗽不已,呼吸道的感染一直没有好,精神也不如往日,会有突如其来的困意席卷身体。
而大家都关心的小虎,则是到了后期,嗓子彻底哑掉了,但他一直很乐观,即便说话像砂纸一样,咳嗽会胸闷嗓子痛,还经常给我打气,或者用幼稚的方式逗我。“那天我没告诉你,其实你扁桃体上有硬币大的一块结石,我后面做梦都是在帮你清理。”
男人在家里就会变成男孩,面子和形象也不端着了。我看着他那么难受又这么皮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笑。
只是他的嗓子实在糟糕,说话像拉风箱一样,迫不得已出门买了化痰药和止咳药,希望能够让他的身体好受一点。
小区的药房的止咳药一直缺,只能出去买。街上都是大病初愈的人,戴着同样的倦容和N95口罩,互相搀扶着,慢慢的步行。那一刻,我发觉每个人都是很普通的人,会生病,又怕孤独,需要陪伴。
我遇到小虎前,兀自认为人就是应该独立而强大,一个人可以做几个人的事。但相遇以后想法却改变了,一个人其实很弱小,所以人类会抱团,需要互相帮助。他可以有绷不住的时候,扛不住的时候,可以犯错也可以弱小。是啊,当伤口在滴血还要强大,那是英雄不是个体,是会被历史铭记的。当有一个人扯下你逞强的伪装,轻轻的抱抱你,告诉你你可以下来,我上去顶一会的时候,人和人的羁绊就形成了。
小虎在我身旁,看到我似乎在走神,捏了捏我的手。“怎么捏我呢?”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好像在走神了,不是在讨论要买那种药吗?”他指着药架上的几种药,让我做出选择。
“哪有,买这个吧!”我反手捏了一下他,然后他又捏了一下我,把手挣脱了,随即在我气急败坏前把账结了。“我就不该把你想的太好,坏蛋虎。”我恨恨道。
“啥呀啥呀?”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问到。“走,再逛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