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在北大校园举牌维权的谭姐来说,今天是她还能找到联合易洁物业公司就维权展开协商的最后期限。
这家公司和法学院签订的保洁服务外包合同将在9月1日到期,届时公司将搬离北大法学院。一起抛下的,还有它身后的一个烂摊子:在员工病假期间强行非法解除劳动合同,拖欠几年数目不小的加班费,以及对北大声誉的负面影响和对劳动者权益的无情践踏。
谭姐是在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到达学一门口的,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她高举维权的牌子,站到了四点钟。她没有时间吃饭,她的面部神经炎还没有治愈。
她知道,如果公司走了,这件事将陷入两头无人管的僵局。她的宿舍将被收回,她将在偌大的北京带病流落街头,无处可去。
事件很快就引来了围观的群众,纷纷询问详细经过,不少人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保卫部是在三十分钟后到的,跟随着他们的是录像的保安。他们一边态度强硬地要求谭姐撤下牌子,一边又不肯拿出解决问题的诚意主动联系上级领导,并试图套出关注事件的热心同学的姓名和院系。一番僵持之后,保卫部终于答应,只要谭姐停止举牌,他们会联系法学院领导、学校后勤部门、劳动仲裁部门、物业公司负责人,陪同谭姐和学生五方会谈,促成问题的解决。
然而,当谭姐收起牌子之后,他们却玩起了文字游戏,故意曲解之前的意思,最终打电话联系到的,只有联合易洁物业公司的一个小小的、声称自己不管事、无法代表公司谈判的项目经理。在此之前,谭姐和这个项目经理谈过数次,次次无果。
寻求公司协商解决劳动纠纷的想法再一次落空了。许诺的条件只是缓兵之计,不过是为了让谭姐撤下牌子不再维权。保卫部之心昭然若揭。
情急之下不知道谁报了警,警方劝说之后,谭姐接受了进一步的商谈,但是要求公司领导必须出面。燕园街道办劳动科的工作人员,他们本着尽量促进调解的原则,同谭姐和学生代表展开了会谈。
在此期间,我们三番五次联系了物业公司的负责人,但每一次都被以各种理由推脱。该公司从头到尾不肯出面,派出的项目经理声称自己什么也决定不了,甚至拒绝和谭姐在事实层面进行对于分歧的讨论,依然坚持之前的“没有什么可谈的”“有本事你去法院告”,态度极其傲慢和恶劣,对劳动者权益的漠视让人心寒。
这次劳动调解最终因为公司的拒绝谈判和拒绝配合,草草结束。而公司之所以这么底气十足,甚至不怕上法庭,据一些渠道了解到,是因为他们通过不惮于威逼利诱的各种方式,早准备好了有利于公司的伪证。但是,谭姐并没有因此而放弃。
谭姐,这位燕园里的劳动者,依然在为了一笔被拖欠已久的医疗费和加班费,为了一个《劳动法》白纸黑字应许了的正义,在苦苦挣扎着。